谢行沉浸在幸福中,只觉从王府到皇宫的路从未这么短过。
没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宫门口。
两位主子下了马车后,谢行和车夫被留下来。夜芷言带上连翘,和顾辞宴一道儿进了宫门。
瞧着连翘娇小的背影,谢行心头泛起几分不舍。
不过转念一想回路上又能瞧她许久,心里平衡了许多。
连翘不知谢行惦念,向襄妃宫中去时将头上的绢花摘了下来,放入袖袋中。
被众仆簇拥着前进的夜芷言见状,侧眸问道:“连翘,将花摘了做什么,你戴着挺好。”
连翘垂眸:“王妃,奴婢觉得摘了好。”
她没解释原因,夜芷言也没多问,左右戴与不戴是她乐意,还是尊重她的好。
小插曲过后不久,他们便到了襄妃宫里。
与还在打扫的王府不同,宫门已经打扫干净。
绿瓦在冬日暖阳下泛着树叶似的生机,屋檐下挂着红灯笼,牌匾下和门框上贴着春联。
敞开的门内,能窥见院内挂满彩绸,十分喜庆。
他们下了步辇,由一嬷嬷引入主殿。
襄妃正坐于梨花木的圆桌边,手上捏着一枝红梅,绛唇与红梅相映,人比花娇,眉目间沉淀着新枝未有的韵味。
见他们来,襄妃食指压下花枝,抬手招呼:“你们来了,过来坐,早膳可用过了?”
夜芷言笑应:“用过了,母妃宫里收拾的喜庆,想来过年一定热闹。”
说话间,她已经到了襄妃身边,从桌上横放成堆的梅花中拿起一支,淡雅的香味沁人心脾,形容娇艳,气质傲然,正如襄妃。
“母妃弄花,很有雅趣呢。”
襄妃面色温淡,朱唇勾笑:“不过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
她说着将手里的花枝放入白釉瓷瓶中,拉过夜芷言的手,目光则落在顾辞宴面上:“有你们来了,母妃也不弄这些了。走吧,进内室去,母妃的小厨房新做了一品羊汤,滋味醇美,煨在炉上就等着你们来喝。”
夜芷言听闻,似乎都闻着羊肉味了。
与襄妃一同进了内室,扑鼻而来羊汤的气味瞬间将馋虫勾出。
方才用过的早膳已在来路上消化的差不多,再闻着这味儿,顿觉腹中空空。
他们落座于内室的鎏金火炉旁,炉子熏着果木香,并不呛人。
旁边的石案上放着泰兰铜锅,正盖着盖子焖烧,羊肉的香味从其内传出。
夜芷言目光落在铜锅上,带着明显的期待:“光是闻着这味儿就想吃了,母妃快些开锅吧。”
襄妃失笑:“言儿怎么和微微一样变成馋猫了?”
话虽调侃,目光即刻瞥向竹心,竹心会意,揭开铜锅盖子放在一旁。
锅内茶褐色的羊汤正咕噜噜冒着泡儿,油花泛着诱人的光泽。
竹心盛上三碗,撒上葱花,分别递给他们。
夜芷言手里捧着略烫手的瓷碗,瓷勺舀了一口微微吹凉,连汤带肉送入口中。
羊肉已经炖的软烂,但羊筋的部分依旧富有嚼劲,丰富口感的同时让肉香味在口层层递进,合着汤汁咽下,不仅口舌生香,还暖了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