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二人皆是风轻云淡,丝毫不将昨日的事情放在眼里。
换言之,就是不将他顾辞文放在眼里。
顾辞文咬紧了后槽牙,这才勉强稳住情绪,他端起茶盏喝了口,入口微苦回甘,茶是好茶,将他满心的燥火压下不少。
他放下茶盏,轻叹:“八弟啊,前日的事请本殿也听说了,你行事怎么那么莽撞?父皇也是,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当众驳你的面子还将你禁足……”
顾辞宴长眉微挑,他顾辞文可是巴不得父皇与自个翻脸,如今猫哭耗子假慈悲,虚伪的嘴脸让人看了便想笑。
顾辞宴以手掩唇,遮住笑意:“劳皇兄关心了,父皇也是为了大梁考虑这才保下郡主,皇兄如此聪慧,怎会不明白父皇的意思?”
夜芷言附和:“是啊,王爷和我知道这次是我们做得不对,因而闭门思过,后悔不已呢。”
顾辞文一噎。
本来想吐槽皇帝几句来创造与两人相同的立场,不料恶贯满盈的八弟倒是变成了乖乖仔,倒像是他的不是了。
他尴尬笑道:“是,你们说的对,其实皇兄今天来是想与你们商量陛下寿宴的事。”
夜芷言拿过一颗桂圆慢慢地剥,羽睫如扇,安静垂下墨影,显得格外恬然,语气淡淡:“听闻寿宴如今交给殿下和太子一同督办,那便万无一失,皇兄无需与我们两个被禁足的人说起。”
顾辞文又是一噎,总感觉他们夫妻二人商量好似的堵他的话。
他苦笑:“八弟妹这就见外了,寿宴不管交给谁督办那都是家事,你们也是皇室,自然听得。”
说完便去看夜芷言二人的反应:“你们可是因为那日在朝堂上我举荐了八弟让他被父皇训斥,因此觉得皇兄是故意为之才如此疏离皇兄?其实当时我没多想,只是觉得八弟好不容易在父皇面前露了脸,再督办寿宴的话定会更得父皇赏识,这才提议,却没料到父皇会是那种反应……你们莫要怪罪皇兄,皇兄只是无心之失。”
他语气真诚,面露愁色,演的和真的一样。
夜芷言在心里默默为他鼓掌,就这演技,奥斯卡不给他个小金人都说不过去。
她将手里去了核的桂圆肉送到顾辞宴唇边,他张口品下后,半晌才懒懒瞧了顾辞文一眼:“皇兄多虑了,我们本来也没多熟,又何来的误会?”
言下之意就是讽他自作多情。
顾辞文几乎将折扇扇柄捏断,额角青筋直跳,面上笑意不减:“八弟没有误会就好,虽然你被禁足,但到了寿宴,父皇肯定也会放你去参加的。若是备好了寿礼让父皇高兴了,肯定不计前嫌,如此一来矛盾迎刃而解不是吗?”
顾辞宴似笑非笑:“这就是皇兄所说能解本王禁足之困的方法?”
他冷冽声线如此漫不经心,话尾夹杂笑意,似在嘲讽。
顾辞文在心里默念清心经,全靠这对佛祖微薄的信仰才没被顾辞宴气走,他拍拍手:“正是,不仅如此,本殿还帮你备好了寿礼,合一,呈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