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文这几句话完全将顾辞枫的来意曲解,皇帝神色更是不虞。
顾辞枫浓眉紧皱:“父皇,儿臣并没有说讽您的意思,猜疑之心人皆有之,儿臣只是不愿意看到父子反目……”
他话还未完,顾辞墨打断了他:“皇兄,父皇是我们的父亲,更是大梁天子,他做什么决定,又岂是我们能置噱的,您难道要教陛下该怎么为父为君吗?”
他话语尖酸刻薄,又极为讽刺,而这也并非攀附顾辞文,帮他说话,只因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从小就爱挑刺找茬,唯恐天下不乱。
饶是一向爱护弟妹们的顾辞枫对他也不是很亲近,谁愿意上赶着找骂呢?
皇帝越听,怒气越甚,顾辞枫正要开口解释时,他大声斥道:“够了,都别说了!”
“太子,你一向明事理,如今却糊涂了!看来是朕最近宠你太过,让你与你八弟一般得意忘形,这次寿宴还是让老三和你一同督办,他可比你看的明白!”
皇帝怒气冲冠,横眉冷竖,此时怕是再听不进去与他决议相悖的话。
顾辞枫深知他无力挽回父皇与八弟的关系,不由长叹,抱拳应下:“儿臣……遵旨。”
他一贯挺拔如竹,此刻却略显颓态,而旁边的顾辞文眸中却浮起得意,顾辞枫还真是个蠢货,顾辞宴那样惹了父皇他还敢跳出来说话!
如今父皇因此生了顾辞枫的气,还将寿宴交给他一同操持,还真是白赚一笔。
顾辞文笑意渐深:“儿臣谢过父皇,一定尽忠竭力为您办好寿宴。”
他语气里的嘚瑟都要遮掩不住了,毕竟两个劲敌相继惹怒皇帝,对他而言是莫大喜事。
几人皆不知他们的对话从头到尾都被皇帝桌上摆着的摄像头录了下来,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八王府。
夜芷言靠在顾辞宴怀里,小脸满是揪心,双手抓着顾辞宴的胳膊,指尖略陷:“可恶的顾辞文,竟然这样欺负太子,他不该为你说话的,陛下怎么会放下对你的戒备?”
顾辞宴手搭在贵妃榻的靠背上,温香在怀,狭眸里冷光流转:“兄长聪慧过人,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就是这样,就算知道了不可能也愿意为之努力,至于顾辞文……有他得意的时候,便有他哭的时候。”
人的感情是相对的,顾辞枫对他好,他自然也将之归入自己人的行列。
“本王虽然性格不好,但唯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护短。”
顾辞宴视线锋锐如剑,恨不得用眼神将顾辞文二人戳成筛子,可他现在身困于王府,只能忍耐。
他将心中的愤怒压下,开口时,每个字都嚼碎了般在舌尖滚了一圈:“顾辞文,顾辞墨,本王迟早叫他们二人为此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并无太大起伏,可夜芷言毫不怀疑背后蕴藏着怎样令人畏惧的腥风血雨。
她扶着顾辞宴的胳膊,膝盖一转,面对向他,伸手捏了捏他的鼻梁:“知道啦,不过你的话里我有一点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