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宴福身拱手:“恭送母妃。”
襄妃离开之后,他立刻进去找夜芷言。
夜芷言正推着轮椅往外走,那张俏丽的小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他关心道:“你跟母妃说些什么,说了这么久。”
夜芷言竖起中指放在唇边:“秘密。”
秘密?
顾辞宴莫名有几分不喜,一个是他的母妃,一个是他未来的王妃……
两个人的谈话内容竟还瞒着他?
可他将夜芷言送回府了夜芷言也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反倒关上门,就休息了。
谢行一直跟着他,察觉到他的担忧,提议道:“王爷可以去问问襄妃娘娘。”
夜小姐不肯说,问襄妃娘娘不就知道了?
顾辞宴摇头:“母妃想必有些生气,过两日再去。”
好在顾辞宴心思沉稳,也没有急于想要探听她们谈话内容。
夜芷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一会儿,却没怎么睡好。
今晚对她来说,是个不眠之夜。
襄妃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她的不满,没有直接说出来,却让她有些难堪。
这些事情,她又不能对顾辞宴说出口。
他必然是维护他母妃的。
想到这里,夜芷言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了。
呼延婷一直在宫中晃悠,一定要在夜芷言之后出宫,呼延都百般劝说,她都不肯听。
他都拿她没办法,索性自己出宫回客栈了。
在宫道上盯着夜芷言出了宫,呼延婷扬了扬唇:“夜芷言,你能得意多久?我是姑姑的侄女,我就不信不能嫁给表哥!”
一道好听的男声传来:“公主要是再逗留下去,可是要被问罪了。”
呼延婷转身,看到顾辞文的那一刻一阵清风拂面。
他轻摇着折扇,风流倜傥,嘴角的邪笑,还有几分惑人的味道。
呼延婷莫名觉得他的身形很熟悉:“你是谁?”
“顾辞宴的三皇兄,顾辞文。”
顾辞文笑地看似和蔼,眼神早在看到呼延婷的时候,就已经盘好了算计。
“公主,还有一刻钟宫门就要下钥了,下钥之后若你还留在宫中,被大内侍卫发现,就会被当做刺客抓起来,到时你哥哥想要救你出来,势必有一番麻烦。”
顾辞文嗓音温柔,听起来倒像个贴心的邻家大哥一般。
呼延婷的脾气莫名就好了些,对他放松警惕:“那我现在就出宫,可是……哪个是出宫的宫门?我哥哥他的侍卫呢?”
“王子不能在宫中久留,半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公主不认识路,若是不介意,我送公主回客栈吧。”
顾辞文温柔以待,呼延婷感觉今晚的委屈被抚平了不少。
她点了点头,跟着顾辞文出了宫,然后上了他的马车。
她第一次来大梁,自然不知道顾辞文和顾辞宴的关系。
只道他们是兄弟,还以为关系应当和她跟呼延都一样,便问他:“你知道我表哥和夜芷言的事情吗?他们为什么会在一起?”
顾辞文对顾辞宴和夜芷言的事情略知一二。
但自然不会告诉呼延婷实话,添油加醋道:“这夜大小姐手段了得,此前可是被夜侯爷赶出家门,一直住在庄子上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魅惑了八弟,就被八弟给带了回来。她在侯府搅弄风云,八弟也不知怎的,竟就这么宠着她,这不今天连襄妃娘娘都冲撞了。”
顾辞文说完还幽幽叹息了一声,看似很为顾辞宴感到惋惜。
呼延婷咬牙大怒:“夜芷言这个妖精!她会害死表哥的!不行,我一定要嫁给表哥,我才不能让他被夜芷言给霸占!”
她对顾辞文十分信赖,便再次请教他:“三皇子,你知道表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吗?”
顾辞文摇着扇子笑道:“大梁男子,大多喜欢温婉的女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名门贵女,向来是最招人喜欢的。”
顾辞文不过随口敷衍,呼延婷却十分认真的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努力学习,让表哥喜欢!”
——
夜芷言依旧每天去平安堂坐诊,府里的事情,都由柳幼卿打理。
柳幼卿把府里大小事都管理的井井有条,但府里的人总有些她管不住,也不太好开口管的。
比如二少爷夜昭阳。
他是杜音容所出,习武骑射不如夜见尘,功课倒是夜家的少爷里最出众的。
夜怀瑾对他在科举考试中的表现寄予厚望。
他和杜音容多年来在府里伏低做小的隐忍,眼看要有翻身的机会了,却因为一个夜芷言毁于一旦!
夜昭阳如今连出门看杜音容,都要打着与同学参加文学会的幌子,才不会被人盯上。
他离开侯府之后,到迎春酒楼去晃了一圈,又从后院骑马去了城郊。
那里有一处村庄,夜昭阳进了村子,找到村子角落里一栋单独的小木屋,敲了敲门:“娘,你在吗?”
杜音容刚喝完粥要收拾饭桌,连忙跑去开门。
见到夜昭阳,母子二人相拥,杜音容立刻红了眼:“我的儿,如今想要见你一面,也要等上这么久。”
她被夜怀瑾从侯府赶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夜昭阳却现在才来找她。
夜昭阳不用说她也知道,在柳幼卿的管理下,他想要出门到她这儿来一趟多难。
夜昭阳从怀里拿出钱袋,放在杜音容手里:“娘,这是我攒下的一些银钱,你先用着。”
“不行!儿子,你一个大男人不能没有钱傍身,即便是做学问,也要手里有些钱才行。”
杜音容在侯府做妾室这么多年,怎么会不知道男人在外面要结交些人脉,该有多少花销。
只可很她现在身无分文,分毫都帮不了夜昭阳,却还要他拿钱接济她。
“娘,你拿着用吧,我要用钱,会去找爹爹要。”
夜昭阳实在不忍心,纵然他在府中被人盯着,但银钱用度上,还没有被亏待过。
只是柳幼卿太过精明,没有让他手上有多少剩余的钱。
他手里这些钱,还是他自己慢慢攒下的。
杜音容含泪收下,心中恨意更深:“柳幼卿这个贱人,攀上了夜芷言,让我们母子俩这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