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皎皎当场戴上了痛苦面具,不是吧不是吧,我把你当傻子,你居然想哔我?!
她展开了头脑风暴,恨不得直接重返祖安大舞台,当场屠杀了枭君屹所有的妈。
一直缩在角落里默不吭声的陌生小姐姐却默默地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看了过来,顿了顿才问道:“枭君屹说你是枭月烬的女人,我知道枭月烬是暗影的总裁,那你就一定是桑皎皎了。”
虽然是问话,却是无比肯定的语气。
一直在祖安屠杀的桑皎皎一时之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灵敏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一个特别显眼的词,当即脸上就染了一抹红晕,一直烧到了她的耳朵根。
她结结巴巴地道:“什,什么女人啊,我和枭哥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音刚落才猛地回过神来,脸更是通红通红的像极了猴屁股,恨不得当场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她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听起来更像是“对啊对啊,我就是枭哥的女人”好嘛!
她羞愧极了,本就涨红了的老脸这下更是红上加红,大脑开始了飞速运转,无比僵硬的想要扯开话题:“那个,你是谁啊,你怎么认识我?”
陌生小姐姐抿了抿唇笑了,灰扑扑的小脸蛋却掩盖不住她笑容的甜美可爱,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叫季绵绵,抱歉,我刚刚以为你是坏人,不太敢和你讲话。”
顿了顿,又笑道:“桑家的继承人桑皎皎和枭家的继承人枭月烬是一对,这件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地跟个棉花糖似的,说话时也有些含含糊糊咬不清楚字眼,听起来软绵绵的,让人忍不住想rua。
桑皎皎猛地咳嗽了一声,才阻止了自己的痴汉行为。
这时才反应过来她讲的内容,震惊的眼珠子都掉了一地,表情懵懵地问道:“你叫季绵绵,姓季,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季家的大小姐?!”
季家大小姐一直被季老爷子像眼珠子似的爱护着,从来没有参加过任何社交活动,也难怪桑皎皎不认识她。
“嗯。”季绵绵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她不经常和外人打交道,现在难免有些紧张,随即又红了脸蛋,抿着唇不好意思道:“什么大小姐啊,你可以叫我绵绵,也可以叫我小绵羊。”
她这软糯极了的样子还真的像极了一只小绵羊。
桑皎皎忍不住就想伸出自己的狼爪子rua一把她的小脸蛋,还好及时恢复了理智,没有变成怪阿姨。
她清咳了一声,才肃了脸色问道:“小绵羊,你不是和枭君屹结婚了吗,怎么会被关在这里面?”
一提起这个话题,季绵绵那本就苍白的小脸更是直接褪尽了血色,摇摇欲坠的像是随时能晕倒似的,忍不住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如同小兽般的呜咽。
一听到有人关心自己,那双漂亮的大眼睛就忍不住蒙上了一层雾霭,眼泪汪汪地看着眼前的人,耸了耸通红的鼻尖,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她本就长的可爱,性子也软糯极了,现在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更是看的人心都化了。
季绵绵却很坚强,自己一个人嘤嘤嘤地抽泣了半晌,还是把泪珠都憋了回去,而不是像之前那样,遇到什么事情只会抱着人撒娇哭泣。
好不容易才平缓了呼吸,她的眸中沁满了恨意,沙哑着嗓音把这些日子以来枭君屹的所作所为一一叙述。
桑皎皎顿时觉得自己三观都炸裂了,她一直都知道那只王八不是什么好人,却没想到他居然能做出这种事,连人不当了!
就在她惊讶到呆若木鸡的时候,季绵绵抬手拭去了眼角的泪水,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起身来走到了桑皎皎的面前,抚了抚自己的裙角便慎重其事地跪下了。
“你这是干什么?!”桑皎皎连忙蹲下了想要扶她起来,却被季绵绵摇头拒绝了,只能连忙侧身躲开。
她肃着一张小脸,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开口想要说什么,两行泪水却终究还是从眼角溢了出来。
她的声音里满是悔恨和痛苦,原本软糯的声音已经哑的不像话:“都怪我,要不是我,爸爸也不会被下毒谋害,季家也不会落到他人手里!”
小小的额头不住地重重扣在地上,不多时就变得一片狰狞,殷红的血液渗了出来,顺着脸颊一点点滴落在地。
还有些许流进了眼睛里,裹挟着泪水,使得她的眼前也变得血红一片。
也不知是在哀求眼前的人,还是在忏悔之前的过错:“都怪我,是我对不起爸爸,可是为什么明明是我做错了事,却要爸爸来承担后果!”
桑皎皎心疼极了,忍不住也单膝跪下,揽住了她那小小的,不住颤抖着的肩膀,用力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的脸颊紧紧地贴着怀里的女孩的头发,放柔了声音安慰着:“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枭君屹那个王八尽干点灭绝人性的事!他就是个败类!”
季绵绵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羞愧地低着头,只能看到眼泪不住地滴落在地。
她逐渐收紧了手,哽咽着道:“我知道自己无能,这些事本来和你们没有关系,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求求你救救我爸爸。”
话音刚落,她就哽咽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能颤抖着不断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桑皎皎收紧了臂膀,沉默了一瞬,随即轻柔却无比坚定地道:“好,我帮你。”
“谢谢你,皎皎,谢谢你……”
季绵绵语无伦次地道谢,随即就像是再也彻底无法承受一般,放声哭泣了起来。
“乖,这不是你的错。”桑皎皎捧着她的脸,一点点细致地擦去了她的眼泪,看见墙角还放了一碗清水,就拿出来撕下了一片衣角,倒出些水来打湿了,端着她的小脸蛋擦拭干净。
季绵绵就像个大号的洋娃娃似的,乖巧而又安静地跪坐在一旁,昂着小脸任由她动作着,只是手还有些不安地紧紧揪着对方的衣角,像是这样才不会丢掉这抹唯一的希望。
她的脸蛋软绵绵的,就和新生的婴儿似的看不见一丝瑕疵,简直像极了刚剥了壳的鸡蛋。
只是因为这些天的营养不良脸色看起来没有丝毫血色,下颌尖的吓人,显得那双圆鼓鼓的眸子更加大了几分。
纤长的眼睫微微垂着,轻轻地颤抖着,眼泪打湿了她的睫毛,因此看起来乌黑而又湿润,映衬的她的眸子湿漉漉的。
她一看就被保护的极好,不喑世事,可这样就会让人忍不住更加心疼她,本该是居住在华丽的城堡里等待着白马王子前来求娶的天真可爱的小公主,却一夜之间国破家亡,坠入了一片荆棘丛中,遍体鳞伤。
她本不该经历这些的。
桑皎皎在心里谋划着,该如何才能帮到她,可自离开之后,枭君屹就再没有露过面,只有一名女佣在第二天中午按时送了一餐饭过来。
她有试图和对方交流过,可女佣一直都一言不发,问的急了甚至还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似的,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看着被重重甩上的门,她心里不由得闪过一丝颓然。
季绵绵却已经习惯了,乖巧地跪坐在了一旁,白皙的小手端起了自己的那份餐食,分了一大半给桑皎皎的那份。
她心里总是对把桑皎皎拉下水这件事心里很是愧疚,总想着用什么办法去弥补对方。
桑皎皎无比郁闷地走了过来,这才看见了这一幕,连忙跑过去制止了她的动作:“我吃不了那么多的,你自己留着就好。”
季小绵羊却睁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瞧那样子像是如果对方拒绝了当场就能哭出来。
“你呀。”桑皎皎无奈地摇了摇头,摸了摸她手上的伤口,心疼地问道:“还疼吗?”
“不疼了。”季绵绵乖巧地摇了摇头,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声音也软糯到了极致。
这么可爱软萌的性子,也怪不得枭君屹那只大灰狼会盯上她。
……
天色一点一点暗沉了下去,只有微暗的阳光一点点爬上了餐桌,在洁白的餐盘上折射出一点光辉。
精致的菜肴已经被热过很多次,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枭月烬眸中的神色也随着一点点暗了下去。
这都一天了,就算是再怎么浪,也到了该回家的时候,她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只可能是碰到了什么事情。
“嗷呜。”一团毛绒绒的小家伙凑了过来,眼睛晶亮,歪着头看他。
没有她的地方只会觉得过于空旷,他微微俯身,纤长而白皙的手指微微展开,小淦极通人性地“嗷呜”了一声,把自己圆滚滚的凑了过去,任由他揉搓着。
枭月烬一手屈起放在桌面上抵着自己的下颚,目光有些幽暗。
他已经派出了手下去寻找她的去向,只是,似乎知道小家伙底牌的人越来越多,她的处境也危险了不少。
就像这种gps被人刻意抹掉的事,已经是第二次了。
纤长的眼睫微微垂下,掩盖住了眸子深处那不住翻涌着的一抹猩红。
小淦突然站起身来,无比警觉地看着他,浑身的毛发都竖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压低了的嘶吼声。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枭月烬全身被笼罩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只有那双猩红到极致的眸子微微亮着,周身肆意散发着无比狂妄的杀气。
他竖起食指抵在唇边,勾着唇发出一个音节:“嘘……”
……
桑皎皎这边抱着温香软玉的小姐姐过的十分快活,枭君屹那边就有些难捱了。
眼看着人都在嘴边了,却摸不着吃不到,等的挠心挠肺的。
都把她晾在地下室一天一夜了,想来她也已经吃够了苦头。
一想到这里,枭君屹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跑去了地下室,这次他倒是学乖了不少,只靠近了栏杆站着。
他昂着头,居高临下地瞥着,语气很是有些冷淡:“你想通了吗?要是没想通,可得留在这里面继续受罪了。”
季绵绵垂头缩在角落里,按她们原先商量好的那样,装作互相都不熟的样子。
只是她的手却忍不住在不断蜷缩着,小心翼翼地用余光看着旁边桑皎皎站着的那抹秀挺的身影,眼里满是担忧。
她不禁再一次的有些颓然,自己怎么就这么无能,永远都只能当个懦夫,躲在他人为自己撑起的保护伞后。
皎皎她能答应帮自己报仇就已经很好了,可现在自己却还要拖累她。
她忍不住紧紧地咬住了唇瓣,直到尖利的牙齿划破了柔嫩的唇瓣,唇齿之间满是充满了铁锈味道的血腥气。
就算是不敢看,不忍心看,她却还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事态的发展,在心里不住祈祷着。
桑皎皎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却只是攥进了垂在身侧的手,唇瓣蠕动着,还是没有吐出一个字,只能颓然地垂下了头。
她的大拇指一点点试探着,摩挲到了中指上带着的戒指,轻轻地拨动了机关。
站在她对面的枭君屹全然不知她搞的这些小东西,还以为她的情绪有所松动,心下一喜,向前走了一步。
他的声音也放软了些,表情柔和了一瞬:“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哪个选择才是正确的。”
“嗯。”桑皎皎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吐出了一个音节,面上不显,心却紧紧地提了起来。
“皎皎,跟着我吧,我会带着你打败枭月烬,这航市会是属于你和我的天下!”枭君屹的脸上都带了一丝得意,再次向前迈了一步,开始画起了大饼。
时机就是现在!
桑皎皎抿紧了唇,控制着戒指飞出了一枚浸着麻醉药的银针,直直地向着枭君屹飞射了过去。
枭君屹察觉到了一丝杀气,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银针的轨道就偏离了不少,不再是原本瞄准的腰侧,好在扎进了他的胳膊。
他顿时就后退了一步,睁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却抵不过麻醉药的功效,重重地向前栽倒了下去。
脸磕在了栏杆上,然后摩擦着滑倒了地面。
桑皎皎大喜过望,连忙跑过去揪住他的衣领,调转了个方向,让他的口袋朝着自己。
季绵绵也赶紧跑来帮忙,两个人齐心协力一点点挪动着枭君屹,好半晌才成功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钥匙会放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几时就会醒来。
桑皎皎抓紧时间摸遍了他身上的所有口袋,才发现,这只王八居然没带钥匙!
她不由得有些头疼的倒吸了口冷气,这货居然学聪明了不少,都知道防着人了。
不过这件事其实就是她大看了枭君屹,人家根本就是忘记带了。
既然是想着把人接走春风一度的,怎么可能不带钥匙?
桑皎皎和季绵绵对视了一眼,心中暗道不好,这一次没有成功,枭君屹一定会有所防备,以后要再想找钥匙可就难上加难了。
她不由得拽着铁栏杆用力摇了摇,脸上流下两条宽面条泪来。
曾经有工作摆在眼前,她没有珍惜,非要跑出去浪,结果直接被人家一锅端了。
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要对工作说三个字……
算了,桑皎皎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大可不必做出这种牺牲,她不愿意,这辈子都不愿意!
抱着铁栏杆苦中作乐地过了把戏瘾,反正也出不去,只能等死罢辽。只是临死之前,她还有件一定要做的事!
她的眼睛亮的像极了两只灯泡,蹭的一下蹿了过去,拍了拍季绵绵的肩膀。
季绵绵一脸茫然地看着她,微微张开了红润的唇瓣,看起来可爱极了。
这要是还能忍那还是人吗!
桑皎皎嗷呜了一声,揪着那软绵绵的小脸蛋捏了捏,果然和想象中的手感一样好。
季小绵羊一边乖乖地昂起了头任由她动作着,一边口齿不清地疑惑道:“晓晓,发森森么事惹?”
“没事乖乖。”桑皎皎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怪阿姨。
这时麻醉剂的药效终于过了,躺在地上的枭君屹发出了一声闷哼,幽幽醒转了过来。
糟了!桑皎皎下意识地把季绵绵护在了身后,季绵绵看了她一眼,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动,使得她的眼眶又慢慢变红了,乖巧地拽住了桑皎皎的衣角。
枭君屹阴沉着脸从地上爬了起来,眼里满含着的煞气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生畏惧。
他勾着唇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瘆人。
他慢慢地蹲了下去,从小腿处抽出了一把金黄色的折叠刀,打开了机关后就有无比锋利的泛着寒光的刀刃展露了出来。
就这么带着诡异的笑容,向着铁栏杆后的两人一步步走近了。
桑皎皎看着他,忍不住有些浑身发毛,护着身后的季绵绵一步一步后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