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最终也没做,阿佐待得不长,一会儿就走了。
真莉呆坐了片刻,连抽了两根烟,烟瘾不大,只是此刻格外需要尼古丁来帮助清理思绪。不知为什么,今天这场会面,莫名地让她有种泥足预陷的感觉,缥缈的第六、第七感。她很讨厌这样不确定的感受。像是有一根肉眼看不见的丝线在她理智之外摆弄她。
为了驱散阴霾似的烦躁,真莉冲完澡出来,从沙发底下抽出一本白纸素描本,上面写着人名、关键词、时间,线头链接关系。再翻几页,出现两张打印的房屋平面图。另外有几张照片,全是胖坤平日近身的几个人。估计他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混蛋,无论去哪里,保镖时刻都跟着,在自己的底盘甚至自家别墅,也是一样。
在她研究什么时候什么时机下手时,阿佐因着帮胖坤成功接收一批货物,受到这人热情的款待,特意在请进家里办一场派对。除了陈生其余的请了两个还算关系不错的老大。一楼闹得不成样子,女体盛宴,精神兴奋剂,色情表演轮番上演。
胖坤搂着新晋宠爱喂酒,一位在娱乐圈小有名气的女模特凯特,五官上有混血的影子,在荧幕前以冷艳着称。冷艳的凯特在这里化身成温柔体贴的女人,任胖坤当着大家的面品评她的奶子和床上功夫。
“就是差那么一点儿感觉...”胖坤揉着她的小平胸,大家笑:“你不就喜欢大奶吗?”
“也不是...”胖坤咂摸着,淫笑着将一块冰塞到凯特的下体,拍拍她的屁股耳语几句,让她上楼换衣服。片刻后凯特迈着猫步从楼上下来,古典的长旗袍在奶子上半部横挖空,乳晕都露出来了,头发高挽着,斜斜插着细长的木筷头饰。
阿佐握酒的手蓦地一紧,不动声色地灌了一口威士忌。
胖坤让她跪到茶几上,拿红酒从凯特头顶上倾倒下来,肆意地大笑声中,胖坤对着凯特上下其手:“这还差不多,张开腿,让他们看看老子怎么肏你的。”
在全场被情色冲昏头时,阿佐撇开身边的陪酒女,说是上楼借下卫生间。
这天闹到很晚,阿佐提前离场。之后表示这样的活动不用叫他,胖坤背地里冷笑这个念书念傻的假正经。
接下来一个月,阿佐又给胖坤接了两次活,但都是小规模的,不足以一次让他完蛋。胖坤给他提了几个点,换成黄金让他拎回家。
真莉盯梢的视线下总能看见阿佐,这时候不免要郁闷的生气,如果他不在,她早就找到机会。但这人的实力很让她忌惮,暴露一次就完蛋。两人各忙各的,尽管仅仅隔着一层楼板,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好长时间没见面。
十月份的天清浅着发凉,真莉照例埋在歌舞町对面的钟点房内。嘴里嚼着口香糖,高倍望远镜的镜头下出现几个男人,阿佐已经独当一面主持一些事物,吩咐着讲了几句人群就散了。他正要过马路时,忽然冲出来一道穿着粉绿针织裙的女人。
真莉眯起眼睛,手指紧紧地朝内扣。
歌舞厅前人多眼杂,阿佐将小贝带上车,他带她的姿态和动作,真莉这边看着全是爱护和关心,绅士的温柔小心,一眨眼两人就钻进了阿佐新买的小轿车,钻进幽闭暧昧的二人世界,真莉一口喝完大半瓶啤酒,五爪收紧着把易拉罐捏爆了。
阿佐要了一个日料包房,穿着樱花和服的女人端着盘子进来,很快上来一排精致的冷盘,每一盘都只有两口的分量。
小贝仿佛满怀心事,面色发白,始终不太看阿佐,长睫毛下闪动这若有若无的泪水。
他给她倒了一杯清酒,递过去:“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说,没关系的。”
小贝微微侧身对着他,带有女性最柔顺的的身姿和神态,阿佐看着她时,内心当然是也是柔软的。他还记得回香城之前,老师约他吃饭。英国老式的两层公寓,老师头发花白,擦拭着一本上了年头的相册。翻到某一夜,他微笑着回忆什么,将相册推了过来。照片上是一对母女,母亲昌云静年轻时很漂亮,是女性温柔的那种漂亮,只是已经被风霜给覆盖住了,在镜头前笑得不太自然,仿佛只是看在谁的情分上,不得不笑一下。老师告诉他,这位结过两次婚,两次都不幸,特别是匆匆的第二次,遭到严重家暴,因为男方总怀疑小孩不是他亲生的。女人不得已报了两次警,都是老师处理的。他们早一些的时候就认识。
“她是个很好的女人,只是命运对她不太公平,当然...也有她自己冲动的原因,如果当时不那么冲动,也就不会选择见了几次面,老是一味讨好她的男人。”
阿佐看得出老是对她有感情:“您....你们之间就没有机会?”
“可能有过,也可能没有。她看着再温柔不过,可其实也是个很顽固的女人,不愿意承认自己选错人,更不愿意在那种情况下再接受我。”
老师拜托他回国后,有机会的话,照顾一下那对母女。
小贝就是那家的女孩子,尽管她母亲早就不是照片上那个还能瞧出柔情的女人。
小贝沿袭了她母亲最好的样子,眉清目秀又单纯,还要承受各种残缺家庭之累。
女孩子捧着空荡荡的酒杯,看向对面冷清却仍旧释放着无声温柔的男人:“不知是不是错觉,我老感觉我们早就认识了...”
阿佐给她夹菜,继而搁下筷子:“可能是缘分。”
“听说,你在给坤哥做事?”说到这里有些急了,小贝欲言又止地望他:“为什么呢?他们这种人...会连累你的..能不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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