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把女儿抱起来,牵着她手走路有点累,主要是孩子还小,个头还不够高。
虽说,抱着也很累。
“像妈妈这样忙?”
阮文亲了亲穿成了小狗熊的女儿,“嗯,你沈爷爷的忙呀,很厉害的,元元想知道吗?”
谢元元从小就听故事长大的,这会儿已经很配合的鼓掌。
阮文看着那肉乎乎的小手,“我也不知道,晚上咱们来蹭饭的时候,再讲给你听。”
谢元元:“……”欺骗小朋友可不好哦。
……
阮秀芝觉得侄女这事做的不太好,“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本来就是嘛。”当初她出事,沈老和许阿姨把自己那点积蓄都拿出来,帮她渡过难关。
人家可从没把她这个小辈当外人。
阮文去找那个房产证,她之前办理了过户手续,本想着年后有时间去拜望,把房产证送过去。
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阮秀芝有些担心,“沈老能要?”
“要不要的那不全靠我一张嘴嘛。”阮文笑了笑,“反正钱是花光了,要是实在不想要,那回头找人卖了就好。”
阮秀芝戳了下侄女的额头,“就你鬼机灵。”
沈老幼时家境相当不错,也是当地的名门望族。
在老家的宅邸和阮家老宅有的一拼。
连命运都极为相似,早就被焚烧成灰烬。
甚至起了新的工厂。
早前当地政府说,把工厂拆了,让沈老从起宅院,被沈老拒绝了。
老两口如今就红砖楼那套房子,虽说住下两人绰绰有余。
但家里的书,怕是放不开了吧。
何况还得上下楼,这如今身体扎实还好说,过两年身体不济,该如何是好?
阮文心里头有数。
何况,她还带着大杀器呢。
阮文看向了正在那里吃桔子的女儿,“沈伯伯要是不留我住下,到时候我打电话让我哥去接我。”
“知道了。”阮秀芝也不放心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走夜路,“回头我打电话,让小罗帮你哥借辆车,到时候去接你。”
要不是汪萍生了,如今罗嘉鸣走不开人,阮秀芝都想直接让罗嘉鸣去接人了。
“我哥能耐了,竟然都会开车了。”
阮文觉得稀奇,“什么时候学的啊,那我回头给他买辆车好了。”
阮秀芝不赞成,“你就别给他花钱了。”
“这有什么,那是我哥,不给他花钱给别人花钱呀?”阮文嘿嘿一笑,“对吧元元,喜不喜欢舅舅?”
“喜欢~”
“那回头记得好好读书,将来考清华去当舅舅的学生。”
阮秀芝:“……”孩子才两岁!
……
阮文早早就去了红砖楼那边。
那边还有个小图书馆,她带着谢元元在那里看书。
怕打扰其他人,阮文特意找了个角落,搬了个小板凳,靠着暖气片坐在那里给谢元元读书。
鲁宾逊漂流记。
阮文记得自己看这本书时还想过,万一自己跟鲁滨逊似的流落荒岛,那可怎么办才好?
事实证明,她想多了。
自己压根没有那机会。
从图书馆出来,外面天黑的透透的。
红砖楼亮起了万家灯火。
阮文甚至还看到了沈老家窗户上的影影绰绰。
应该是正忙着做晚饭。
“沈爷爷家的饭很好吃。”
“那和爸爸比呢?”
“嗯,你尝尝看就知道了,没有实践就没有发言权。”
阮文一点都不奇怪女儿太过于聪明,两岁的孩子就已经懂得接大人的话。
小孩子的脑子一直在生长发育,尽管从研究的角度来看,发育的还不够完善,但实际上他们已经足够聪明,从小就对父母察言观色,很清楚怎么从父母那里讨便宜。
谢元元更是鬼机灵。
大概这孩子完美继承了她的圆滑吧。
反正阮文还没看到倔强的一面。
许阿姨瞧到阮文十分亲切,“你去学校里说一声就好嘛。元元在外面冷不冷,快进来让奶奶抱抱。”
谢元元倒是一点都不认生,十分欢快的往漂亮奶奶怀里扎。
阮文觉得这孩子将来指不定是个颜控。
炉子上炖着汤,沈老看到阮文家的女儿,擦了擦手抱起孩子去书房看。
“老沈!”
奈何许阿姨都喊不动,只能跟阮文解释,“他这人,最喜欢带着孩子去看书。臭脾气几十年都不见得改。”
阮文帮着布置碗筷,“谢蓟生在家也都会给元元读书,我想让她将来也学工科。”
“孩子还小呢。”许阿姨觉得这话可不能让老沈听到,不然怕不是回头把这孩子抢过来自己带。
他这几年,就一直念叨着培养有创新能力的研究者。
简直疯魔了。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嘛。”
她话音刚落下,就听到书房里一声闷响。
许阿姨和阮文连忙过去看。
有书落在地板上。
谢元元似乎被吓着了,小脸上满是惊恐。
许阿姨刚要安慰孩子,只见小姑娘细声细气的开口,“对不起哦。”
这话是看着地上的书说的。
两位老人都被这话弄得一懵。
阮文也有些茫然,这咋还跟书说起了对不起?
她育儿经验少,别骗她说这孩子是书本成精。
到底是沈老和许阿姨带过孩子,先反应过来,“元元好有礼貌。”
谢元元十分害羞的回答,“爸爸教的。”
他说过,有些书比她要大的多得多,自己要尊老爱幼。
……
餐桌上,阮文终于提到了正事。
“昨天科协的唐主任去找我,给我带了个申请表,让我加入九三学社。”
沈老给老伴夹了一个红烧狮子头,让她慢慢的吃。
这是他老伴最喜欢的一道菜,每周总是要吃一顿才舒坦。
“他之前跟我联系了下,问了我你的情况。”
“我这也算是被人惦记着了。”阮文苦笑一声,“沈伯伯,我也不瞒您说,我没太闹明白唐主任找我到底为什么事。可能是跟我最近邀请了国外的一些企业来参观413所的光刻机有关?”
沈老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他看着阮文好一会儿才开口,“我说呢,他怎么还无缘无故的关心起了你。”
当着明白人,阮文也没再说什么虚头巴脑的话,“413所搞的光刻机我也有份,那机器从无到有,我虽然没亲眼见证,但也知道有多难。可光制造出来有什么用?没人买走那就是一堆破铜烂铁没半点用。涂所长已经问遍了国内的半导体厂,没人要。所以我这才想着把这机器卖到国外去。”
也不是阮文居功,可她说的是大实话,当初是她从日本那里弄来了最先进的半导体产品,又从盖伊·布兰特那里拿到了国外关于光刻机的一些图纸资料。
涂所长为这事没少感谢阮文。
何况413所能够坚持到今天,和阮文当初投入的二十万有莫大的关系。
“你这想法是好的。”沈老笑了笑,“不用紧张,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阮文稍微松了口气,科学家或许在经营方面不怎么擅长,但他有着绝对的战略眼光,能够明白一些事情背后的用意。
这或许正是那些拍板定案的领导,所缺乏的。
“小唐的身份,我不便说,不过他对你也没什么恶意。”沈老顿了顿,“尝尝这鲫鱼豆腐汤。”
阮文吃东西垫肚子。
沈老继续说,“不过光刻机的研究需要大笔的资金投入,如今国家似乎不太想继续这项研究,你们这次熬过去了,下次呢?”
阮文深呼吸了一口气,“那总得先把这次熬过去再说,只要能把这机器卖出去,有资金进行后续的研究,那总会有成果,您说呢?”
大不了,她把钱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