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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礼,然后悄然退出了这一方阵地。
  “同志,那俩人打架呢,你怎么不处理啊?”
  站警:“我们处理不了。”职务比他们高多了,怎么处理?
  人家都让他们走开了,就别不识趣了。
  不知道哪个大院的子弟惹了风流债呢。
  那边,罗嘉鸣被问住了。
  “如果调查结果出来,阮文清清白白,你打算怎么谢罪?道歉?”
  “如果她没有任何问题,因为你的调查受不了流言蜚语自杀了,你又打算怎么谢罪,继续让家里人给擦屁股?”
  自杀。
  这个词让罗嘉鸣脸色惨白,“我没错,他就是有问题。”
  “他已经死了。阮文不是他。”谢蓟生想,罗嘉鸣压根没走出来。
  他们戍边,却罕少经历过正儿八经的战争。
  罗嘉鸣更没有,尽管他每日都在苦练枪法,可瞄准的从来都是靶子。
  任谁,看到一个人夺过枪,在自己面前自杀——白色的脑浆,鲜艳的血迸溅,仿佛腊梅白雪。
  没几个人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罗嘉鸣也不例外,抓住间.谍原本是大功一件,谁能想到那人自杀,功亏一篑,反倒是被他家里人敲诈了一把。
  谢蓟生看着额头冒出汗珠的人,“阮文是我的人,你要抓她,不妨先找个理由把我抓起来吧。”
  原本脸色苍白的人瞬时间涨红,他挣扎着想要起身,然而喉结顶到了那硬邦邦的膝盖,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罗嘉鸣又倒在了地上,“你就为了她,不顾汪老和谢伯父的名声?”
  名声?
  谢蓟生讥诮的一笑,“谢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觉得我在乎吗?”
  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那是藏蓝色的单衣,是工人的标志性服装。
  “我只说这一次,希望你能记住。”
  罗嘉鸣一跃而起,顾不得掸去身上的灰尘,“你就那么喜欢她?她除了那张脸,还有什么?”
  小姑娘有的可多了。
  她有一个聪明的大脑,有最是乐观的心态,有刀子嘴豆腐似的善良心肠,反倒是那漂亮的脸蛋并没那么重要。
  “她救了我的命,而你险些把我送上军事法庭。”谢蓟生正色道:“于情于理,我该护着她。”
  何况,她的祖父、她的父亲曾经救过我未曾谋面的父亲,尽管那些早已经去世的阮家人,自己都不知情。
  阮文是聪明的过分,但在她没有做出任何不利国家的事情前,谢蓟生只需要护着她。
  若她真如罗嘉鸣怀疑的那样,是间.谍背叛了家国,那么谢蓟生第一个不会放过她。
  火车站台又变得冷清起来,谢蓟生早已离开,只剩下罗嘉鸣站在那里,像是不远处的路灯,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犹如死物。
  ……
  阮文回来的消息让班长松了口气。
  要是阮文再不回来,他觉得自己得报警了。
  那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来路,不过仔细想想脸色阴沉的很,不像是个好人。
  晚上没课,阮文特意请人去吃饭,顺带着把陶永安给喊上了。
  去吃的火锅。
  这会儿天气不冷不热,也正好有些新鲜菜蔬,吃火锅倒也合时宜。
  陶永安特意拿出了一瓶酒,喝了两口后有些上头,嘴巴就大了起来,“谢蓟生找到你了吗?”
  “嗯。”阮文给他递了一杯水,“他和你一个专业的,不过和我哥是校友。”
  “小谢公安本来就很厉害嘛。”陶永安脸黑红,“他和那个罗嘉鸣是好兄弟,我爸和罗嘉鸣的小姑有过合作,昨天我打电话问我爸这件事,他跟我说了两句。对了阮文,你到底去哪里了?那个男人是谁啊。”
  桌上另外三个人有点懵,没怎么听懂这对话。
  谢蓟生是谁,公安?
  那个罗嘉鸣又是谁?
  曹丹青也皱起了眉头,十分困惑的模样。
  阮文看着醉醺醺的人,把剩下的小半瓶酒抢了过来,“带走我的人是罗嘉鸣啊,你不认识他?”
  “罗嘉鸣?他带走,你找小谢公安救……”陶永安酒醒了,一身的冷汗,“阮文你没事吧?”
  罗嘉鸣,他没见过,只知道这个名字。
  听他爸说,在部队惹了事退伍后去了国安。
  “能有什么事,我这不好端端的在这里坐着吗?”
  阮文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向了曹丹青。
  后者没了往日的清高,这会儿低头吃饭,似乎那笋片非常的美味,能鲜掉舌头。
  班长和生活委员同学彻底懵了。
  刚想要关心一二,就听到阮文说,“我没事的,就帮忙协助查点事情而已。”
  班长瞧她不想多说,再加上吃人嘴短,举杯提议,“那咱们就当吃饭给阮文驱除晦气了,往后顺顺当当再没麻烦。”
  吃着饭,班长顺带着拿出小本子问阮文问题,惹得陶永安一阵侧目
  化学系的,都这么丧心病狂吗?
  ……
  曹丹青找了个机会单独和阮文说话,那已经是周天早晨的事情了。
  虽然不用再参加运动会,但阮文还是维持着跑步,她想起自己被罗嘉鸣审问时,谢蓟生单枪匹马闯进来,还把人给撂倒了。
  她这身板,撂倒人估计没戏,但遇到麻烦至少能跑,对吧?
  这也是保命的手段,虽然谢蓟生说保证罗嘉鸣往后不再来找她。
  可那就是个神经病,谁知道什么时候抽风,下次可不见得会有人帮自己传小纸条给谢蓟生打电话求助。
  所以先练练也不错。
  清晨的校园,操场上有男同学在踢球,射门准头真是不堪入目。
  伊布奶奶都能进的球愣是被打飞了。
  阮文摇了摇头,挪回目光,这才发现曹丹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过了来。
  一起跑了两圈,曹丹青才开口。
  “你会跟他们说吗?”
  “什么?”
  “我在撒谎。”
  曹丹青知道,阮文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但是那天晚上她没说。
  那么往后呢,阮文能一直守口如瓶吗?
  “哦,我没那么闲得慌。”阮文看着略有些黑眼圈的人,“你不会为了这是好几天都没睡好吧?”
  曹丹青没说话。
  默认等于承认。
  阮文:“……你图什么?”
  又是跑了一圈,曹丹青才开口,“我们家的确是给领导人画画像,但只是小镇子里的画匠。”
  挨着首都的一个小县城,并非皇城根下的人。
  “听我爸说,祖上也出过宫廷画师,但大清都亡了几十年了。”他脸上带着嘲弄,“祖辈上再怎么荣耀有什么用?”
  没有给他们家带来丝毫的好处,反倒是因为祖父炫耀曾经给某位前去岛上的将领画过肖像画,惹来不少的灾祸。
  父亲给他取名丹青,希望他能捡起画笔,重拾曹家往日的辉煌。
  但曹丹青却并不喜欢画画。
  因为被父亲寄予厚望,他不用做太重的体力活,生怕累着这双手。
  这双手应该拿笔拿书卷,而不是拿农具、庄稼,碰触黄土。
  曹丹青的手纤细白嫩,和他整个人似的,与化学系的那些敦厚结实的男同志不同,曹丹青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男,是白面书生,也因为这招惹了不少女同志的芳心。
  在干活麻利和长得好看之间,读书的女同志们纷纷听从眼睛的安排,选择了后者。
  阮文知道曹丹青不对劲,是吃火锅的时候,提到谢蓟生、罗嘉鸣是陶永安起的头。
  但曹丹青似乎一无所知。
  如果真的给领导人画过画像,那不至于不知道这些啊。
  罗嘉鸣在部队里犯了错,退伍后还能去国安局当中队长,关系不要太硬,同在圈子里的曹丹青怎么就不知道?
  不过阮文有一样好处,知道之后没大声嚷嚷。
  她对别人的秘密不感兴趣,没想到的是曹丹青忍不住了。
  “你为什么不实话实说呢?”撒谎,挺累的。
  曹丹青笑了下,“虚荣心呗。”说这话时,一向清高的人颇是接地气。
  阮文轻笑出声,“那你父亲不生气?”
  指望着成为大画家,结果儿子去搞化工了。
  虽然都是hua,但区别大着呢。
  “他控制了我二十年,往后我总该为自己活才是。”曹丹青笑了起来,“之前是我的不对,代我向薛亚男同志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