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琛在看到苏君墨挥手之后,识趣的消失在了他的身后,隐在后面,望了一眼苏君墨前去的地方,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那个地方……
望着灯火通明之处,苏君墨驻足了半晌,迟迟没有踏进去,反倒是里面的婢女看到了苏君墨的踪迹,忙跪在地上请安。
“王爷。”
苏君墨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挥手示意众人起身,随口寻了一个话题。
“人如何了?”
透过假山,依稀可以看得到正殿里面的烛光不算昏暗,只不过有些发橘色,照的整个屋子都暖洋洋的,被烛光照耀而出的影子投在窗框上面,虽然瞧的不仔细,却也依稀可见轮廓,是一个标志的美人。
“自从来了之后,就没有出过屋子里半步。”
苏君墨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起来还算是老实,只不过当日瞧见她的时候,可完全不像是这样老实的一个人,那性格十足十的一副男子做派,不过认怂倒是极快的,还算是聪明识趣的一个人。
“王爷进去瞧瞧吗?”
身前的婢女看着自家王爷嘴角露出的淡淡笑容,壮着胆子询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随后快速的低下头,只用余光瞟向他。
苏君墨原本想要转身离开,可是脚步却一直没有移动,一脸深思的模样,似乎在心里正考虑着身前女子刚才的话。
要进去吗?
在心里反问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他其实已经记不清那个女子的长相了,可却只记得她那双狭长的眼睛,即便是被打的狼狈不堪,可是那双眸子却依旧闪烁着奕奕光芒。
稍纵的犹豫之后,苏君墨迈步进了院子,推门而进的时候,只闻到淡淡的脂粉香气,还有特属于女子身上的那种香甜的味道。
“什么人?”
坐在铜镜前女子站起身来跑到内屋与外屋的交界处,声音不像是初见的时候,是略微故意装作深厚的男子声音,反而是娇滴滴的女音,带着甜甜的味道,仿佛是一汪春水缓缓的流入人的心中。
深夜并没有任何的脂粉在脸上,就是这样素面朝天的样子出现在苏君墨的面前,用那双时时刻刻都仿佛噙着水的剪瞳望向他。
苏君墨上下打量了一样,她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襦裙,也许是因为要就寝了,所以瀑布般的乌黑长发直接随意的披散在了身后,照比着那日刚刚被施刑的样子要好看的多。
“住的还习惯吗?”
似乎是不好意思,苏君墨并没有进门,反而就伫立在门外,只是稍微的打量了一下,就随即的收回了目光。
似乎是外面有风吹进来,那女子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身子也颤抖了一下,不动声色的紧了紧自己的衣裳,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朝着苏君墨点了点头。
只是这么一瞬间,苏君墨仿佛在她的身上瞧见了棠溪的影子。
回过神来,苏君墨踏步走进门,顺手将门带上,兀自的坐在了外屋的椅子上,和主人一样,反倒让屋内的女子有些忐忑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说说话。”
望向那女子的神情之中带着温柔和深情,连说话都是轻轻的,仿佛生怕吓到她一样,带着请求的语气。
“我叫顾惜。”
看着苏君墨的神情,似乎愣住了一下,随即那双柳叶般的眉毛紧紧的蹙起来,声音虽然柔弱,可是却凭空之中带着两三分的倔强意味。
就好像是在告诉苏君墨,她只是顾惜而已。
的确,苏君墨在她的话声中回过神来,眼睛随即恢复了清明,变成和以往一眼的清冷,嘴角噙着笑容,可是却是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假笑。
“顾惜……顾惜……”
一直来来回回的重复着这个名字,声音也如同神情一眼清冷。
苏君墨从不擅长找话题,更何况是对着一个素未相识的女子,若非是因为她们之间有那么一瞬间的相似,甚至苏君墨都根本不会将她留下来。
“想要回家吗?”
似乎是想起了那一次她曾说过家里的情况,虽然他并没有相信,可是这仿佛成为了他们此刻能说的唯一话题。
顾惜似乎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样问,明明上一次还一副无稽之谈的模样,可是今天却煞有介事的说起来,着实让她有些想不通对面的这个男人。
“这里吃得好,住得好,也很不错。”
话中带着一半真诚,一般调侃,望向苏君墨的眼睛,那双看一眼就仿佛能够凝结人的双眼,带着试探的询问着自己内心的猜测。
“你刚才把我当成了谁?”
惊叹于她敏锐的感觉,只不过苏君墨却并不想和她讨论这个事情。
对于他的沉默,顾惜也并没有半点尴尬,只不过目光还在一直盯在苏君墨的身上,内心不住的感叹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对如此男人丝毫不动心。
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遍,那张人神共愤的脸就不用说了,即便是看到他这么大的身价,也完全不应该拒绝。
苏君墨并不知道顾惜心里的想法,望向房间的四处,她和棠溪有很多地方都极为相似,不曾往房中添加过任何的东西,甚至是一束花。
“不要随意走动。”
突如其来的提醒,让顾惜挑起眉毛,眼中含着八卦的味道,一脸兴奋的反问起苏君墨。
“你是怕我撞到那个人吗?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胡说的。”
苏君墨斜睨了她一样,对于她的话,似乎十分不悦,少见的将眉毛蹙起来,原本就清冷的气质,如今更是下降了几分,足足能够让人被冻住。
“什么时候你肯将背后之人说出来,什么时候就可以离开了。”
站起身,毫不留恋的走出去,只留下了丝毫不带感情的这句话。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顾惜的嘴角反倒是扬起了深深的笑容,从椅子上起身回了自己的内屋,望着铜镜里映射出的自己,那双柔弱白皙的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