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棠溪的话,那些人的动作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甚至有一种要速战速决的意思。
“三、二、一……”
棠溪的嘴唇是那种比樱花颜色还要深一些的粉色,加上一抹时有时无的诡异微笑,轻轻启唇,每一次的倒数出口,简直如同是鬼魅在召唤一样,让人从心里面就觉得恐惧。
一的声音还没有说出口,便能够听到许多人的脚步声。
棠溪不再开口,只是默默的盯着自己对面的人,即便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就让人觉得浑身发寒,甚至有些颤栗起来。
对面的黑衣人将手上的佩剑紧紧的攥住,甚至连青筋都有些暴起,只不过马上就要扬起来的手在听到动静的一瞬间又默默的放了下去。
“撤!”
又是一声低吼,原本出现的数十人,在一瞬间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就好像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除了周围打斗的痕迹。
“哼,倒还真是很准啊!”
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话都没有说完,就已经看到了映入面孔的苏君墨和沈琛,两个人的形象已经狼狈不堪起来,甚至连衣裳和头发都凌乱起来。
苏君墨在看到棠溪的一瞬间,眼睛就好似闪烁着亮光一样,甚至连脚步都没有停顿,三步并成两步的走过去,充斥着急切和担忧的目光。
“你没事吧!”
人在万分的担忧之下,什么礼仪和规矩都完全忽略在脑后了,只不过在苏君墨还没有碰到棠溪的手之时,就已经被棠溪躲开了。
“我没事。”
棠溪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事情。
对于棠溪表现得极为明显的疏离感,苏君墨有些难以言喻的难受和失落。
扬起的手摸了一个空,脸上是尴尬和微微的失望,僵在半空中好久都没有放下,反而是一直望着棠溪,仿佛整个人的精神都被吸进去了一样。
在一旁的沈琛见状,不自觉的转过头去,不敢说话,甚至连喘气的声音都变小了许多。
气氛一时间也变得尴尬起来,甚至几乎要停止下来一样,渐渐的几乎有一瞬间让人觉得是不起有什么地方漏了一个洞,所以才会让外面寒冷的空气涌上来。
“咳咳,那个你们,你们刚才……”
棠溪也有些别扭,不自然的用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像是没话找话的提了一句,不过话都没有说完,就止住了,尴尬的看着沈琛。
对望之中,一股深深的无语的感觉弥漫在两个人之间,好像凝上了一层冰霜似的,让人从心内便发出寒意。
半晌之后,苏君墨才缓缓的从自己的尴尬之中回过神来,手指微微的搓了搓,脸上僵住的笑容逐渐的舒缓起来。
“刚才有人设计将我们引了出去,在外面设下埋伏。”
话语十分简洁,几乎只有一句话,就让棠溪明白了大概的事情。
点头略微有些尴尬的浅笑了两声,目光只是微微的扫过,又低下头打量起自己的身上,足足过了快要半柱香的功夫,才终于缓缓的开口。
“看看我们三个的模样,若是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是从什么地方里面钻出来的乞丐呢!我们也就罢了,堂堂的六皇子,那可是谦谦公子,无论走在什么地方,可都是礼仪的标杆,居然也沦落到了这幅模样,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独属于女子清灵秀丽的声音响彻在整个狭窄的走廊之中,让苏君墨忍不住的为之怅然,甚至恨不得竖起耳朵来,仔细的记住每一个音符,从而能够将这个声音一直保存在自己的脑海之中,让它不断的播放出来。
任是谁都能够听得出棠溪话声里面的调侃意思,可唯独苏君墨一本正经的听着,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或者是恼怒的模样表现出来,正经的样子,反倒是让棠溪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了,甚至到最后只能搔了搔自己的头发,来缓解自己的尴尬。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下来,然而这家店他们三个是再也没有办法继续住下去了,毕竟出过一回事,心里面总归是有些膈应的。
又找了另一家客栈,虽然没有上一家豪华,但总归是非常的舒服,不仅仅是掌柜的和店小二都十分的热情和周到,就连房间的摆设都让人觉得十分亲切和温暖。
屋子用的是鹅黄色为主调,加一些淡雅的蓝色和紫色,三个颜色糅合在一起,看在眼中,却是说不上来的舒心。
布局和平常的客栈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分为里屋和外屋,外屋里面是四把红木椅子和同样的桌子,木头腿上雕刻的花纹是富贵花开,非常好的意思,在客栈中的布局也是十分的常见,客人也都非常的喜欢。
两屋之间的格挡是用鹅黄色的纱幔制成,有微风吹来,轻轻的浮动,好像美人的衣袖一样,舞动之下似乎有暗香沉浮涌动,飘入口鼻之中,浅浅淡淡,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里屋的布局则更加简单,一张四方的床榻,一套鹅黄色的被褥,梳妆台上虽然不像是住人的房屋之中摆放的琳琅满目,但也有一面大大的铜镜,几乎能够将整个人都照的十分全面,甚至连整个的屋子都好像可以尽数收归其中。
棠溪简单的环顾了一下布局,坐在床榻之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微风顺着没有关好的窗户缝隙中吹进来,拂过鹅黄色纱幔一般的美人腰肢,进入了里屋,能够侵入骨髓的寒冷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浸透,让棠溪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冷颤,微微的缩了缩自己的手臂和身子,企图用这样的姿势来让自己更加的暖和一些。
不过这样来做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快到春节的寒风要比初冬的时候更要凉上许多倍,甚至棠溪能够看得见自己微微吐出去的气在一瞬间就变成了白色的雾气一样,仙气缭绕起来,棠溪叹了一口气,望了一眼身旁养的正好的寒松,还是决定起身将窗子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