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棠溪还没有睁开眼,就觉得自己头痛欲裂,简直难受的要命,好像只是轻轻的动一下,整个头就要被四分五裂了一样的痛苦。
挣扎了几下,眼睛才终于缓缓的睁开了。
入目就是习惯的摆设,她此时正躺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的床榻上面,身上的被子也是熟悉的触感,只不过屋子里散发的浓浓酒气却让棠溪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再一次将目光扫过去的时候,入目的桌子上则是七倒八歪的酒壶酒盅,其实并没有多少东西,只不过是因为摆放的关系,显得尤为杂乱起来。
努力的回想着昨天的事情,却又一段记忆如论如何拼命的回忆都没有办法回想起来,甚至再想就会觉得头痛,如同脑海中有无数的小人在不停的撕扯着,谁也不肯让步。
棠溪痛苦的闭上眼,虽然还是好奇,可是却只能迫使自己不再回忆这件事情,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还是决定询问穆骁好一些。
只不过一个白天,棠溪都没有见到穆骁的踪影,没等到穆骁,反倒是迎来了另外的一个人。
苏君墨丝毫没有见外,反倒拒绝了棠溪的招待,直接拿起了水壶,为自己泡了一壶茶水,随后缓缓的倒入杯子之中,两个杯子没有倒满,应着水碧色的茶水,冒着徐徐的热气。
将一杯茶水递给了棠溪,动作之熟练,若是不知道的人,甚至会以为棠溪才是这个营帐的客人。
两个人都捧着手中的茶杯,默默的灌了几口,什么话也没有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杯茶水几乎也快要被两个人喝的见了底,若是仔细听,还能够听到外面响起各种的脚步声和这轮滚动的声音。
所有人都在忙着收拾各种东西,即便不能再过年的时候赶回去,但终归是算回家了。
棠溪的神思被外面的声音扯走,丝毫没有注意到苏君墨的表情和目光。
他整个人的那双深邃中又充斥着慢慢城府的眼睛一直黏在棠溪的身上,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甚至在棠溪走神之后,越发的明显起来,连一丝一毫的顾忌都没有了。
军营之中并没有什么太好的料子,棠溪身上的衣服却要照比军营之中的好上许多,想来应该是她自己带来的。
那是苏韵锦的料子,颜色并没有十分的鲜亮,反而是暗沉一些的水天碧色,领口和衣袖之类的地方,都绣着各样的花样,看起来绣工也是不错的,针脚密集,就连花蕊都看得清楚,领口的几只蝴蝶扑在花朵上,栩栩如生。
“你这衣服倒是当真不错。”
苏君墨算是挑剔的人了,能够得到如此的赞赏,那也算得上是上好的东西了。
他的声音是贸然的响起来,棠溪被吓了一跳,随后缓过神来,凝望着苏君墨,半晌才露出淡淡的笑意。
“六王爷应该知道我在皇宫中待过一段日子。”
说起这段话的时候,棠溪的目光里充斥着冰冷,看向苏君墨的时候也显得冷漠疏离了几分,而苏君墨听到,顿时觉得自己失言了,将目光缓缓的移到了别处,什么也不再说。
对于他们之间的隔阂,这件事情应该便是一直梗在两人心头的尖刺。
只不过对于那件事,苏君墨并不后悔,至少如今棠溪还有一个软肋攥在自己的手上,即便是她厌恶自己到了极点,却也只能承受着,便是如此,苏君墨也觉得很好。
棠溪并不清楚他心头所想,若是清楚,定然会更加害怕苏君墨这个人,甚至会马上远离这样的人。
“明日启程,你随本王一起。”
足足坐到了快要傍晚时分,苏君墨才终于将话说出来,说过之后便起身离开,没有给棠溪半点反驳的机会。
也许连苏君墨都不清楚,他如此迅速的离开,也正是害怕被拒绝而已。
另一边棠溪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切的事情,痴楞楞的看着已经平静下来的帘子,不禁叹了一口气,表情疑惑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似乎还在回味着刚才苏君墨的那句话。
她虽然知道明天启程,可是为什么要和苏君墨一起呢!
思来想去却还是觉得奇怪,直到穆骁回来,才终于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
“你是女子,有没有军职在身,若是和大军一起回京,恐怕会惹得众人非议,他们思来想去,才想到这样的一个办法!”
穆骁还有一个原因并没有说出口,那就是这次回营的路上,不知道安全不安全,若是棠溪跟着他们一路上回去,也许会碰到危险,而棠溪的右手也没有好利索,所以穆骁同意他们的说法,也有不想要棠溪冒险的意思。
只不过他并没有把话说得清楚,而棠溪也并不能领悟他这一番好意。
“这怎么行呢!我可以女扮男装跟你们一起走,没有人会发现的,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怎么可以和其他的男人同行呢!”
声音之中还带着愠怒和讥讽,像是真的生气了一样,扭过身去,也不看向穆骁。
面对这幅模样的棠溪,穆骁也并没有在说什么,反而是默默的为棠溪将所有的东西都一件一件的收拾好。
穆骁在前面收拾着,反而棠溪气恼的盯着他,见他半天都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一脸怒气冲冲的在后面给他将收拾的东西再一次的都扔出去。
感觉到身后不停搞破坏的人,穆骁叹了一口气,眼神温柔的看向棠溪,等她发泄好了所有的情绪,才缓缓的开口。
“怎么了!”
只是这么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就让棠溪觉得委屈到不行,立刻撇了嘴角,一双硕大的眼睛,眨动着望向穆骁,眼睛里的泪滴马上就要缓缓的落下来,却被棠溪硬生生的忍了下来,就是不肯让它滴落下去。
“乖,听话!”
看着棠溪这副模样,穆骁的整颗心也软化了,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松软的手感居然有些让穆骁爱不释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