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和小枝两个人几乎将那六七块糕点全部瓜分干净,到了晚饭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揉了揉已经有些发撑的小肚子,露出了为难的笑容。
“喝些汤吧!”
看着在穆骁修长匀称的手指握在手上的白碗,浓浓的鱼香味飘入两个人的鼻子里,两只小馋猫忍不住的吞咽了一口吐沫,那双黑乎乎的眼睛滴溜溜的望着里面奶白色的鱼汤。
“哪来的鱼汤啊?”
棠溪接过来吹了两口,将热气吹散之后,才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热乎乎的汤,充斥的鱼鲜味,简直让棠溪都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接连的几口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看着马上就要快看到碗底的鱼汤,穆骁露出了极为满意的微笑。
“还有呢!自己盛去。”
指了指鱼汤所在的地方,拍了拍小枝的后脑勺。
小丫头露出惊喜的标新,端着自己的碗,欢欢喜喜的盛了一碗。
“再喝一碗吧!”
棠溪点头,穆骁接过碗又给她盛了满满的一碗。
只见那一大盆的鱼汤非常迅速的见了底,两个人几乎同时难受的打起嗝来。
“嗝……不行了,不行了,撑死我了。”
棠溪不断的挥着手,用圆鼓鼓的肚子拒绝穆骁的好意,站起身来回的在营帐里面徘徊着,却没有丝毫的用处。
“要不我们出去走一走吧!”
用左手领着小枝,两个人同时决定要出去好好的走一圈,消消食。
“外面太冷了,多穿一点再出去吧!”
即便是穿多了一些,可是不放心的穆骁却还是胳膊上面带着一条厚厚的披风,跟在两个人的后面。
冬日里面的军营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好看的,更何况是黑夜,两个人只是短短的走了几步就没了兴趣。
今天的黑夜里并没有月亮,反而是疏散的三两颗星星挂在天边,浅浅的光芒照耀着周围,显得有一些孤单和苍凉。
晚风吹过的时候,倒是格外的温柔,仿佛是一双软软的手拂过脸颊一样。
京城的夜晚相较起来就要热闹的多了,大大小小的摊子都掌上了灯笼,在昏暗有温暖的灯光下,要一碗热腾腾的混沌,就这寒风下肚,可谓是暖透了人的身心。
“莫言,你看,若是天下的百姓都能在闲暇的时候出来走一走,饿了就在街边随手要一些小吃饱腹,那才是真正的太平盛世了。”
苏君正今日身着便服,一身浅蓝色的华服,上面绣着如今正时兴的样式,腰间是深蓝的玉带,只挂了一块嵌这名字的玉佩而已,虽然简单却让人一看便知道身价不凡。
莫言跟在身后面,手里也算是提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东西,一听自己的名字,忙快走了几步,窜到了苏君正的身边。
“主,公子,这外面总归是不安全的,您身边就只带了小的,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被苏君正瞪了一眼,才反应自己的失言,换了一个称呼,脸上的忧心忡忡即便是在幽幽的黑夜中,也能够看的一清二楚。
只不过苏君正却好似并没有将他的顾虑听进去,反而是挥了挥手,只道了声无趣。
碰了碰自己的鼻尖,被主子说无趣,心里委屈的很。
如今二皇子一党虎视眈眈,虽然不敢在明面上下手,可是暗地里使得绊子也快数不清了,不知道自家的主子为何如此心大,居然还毫无防备。
“莫言,你知不知道,若是心思全挂在脸上,那便是最蠢的事情。”
回过头,看见久久没有动弹的莫言,苏君正摇摇头,从心里面叹了一口气,两步走上前,像是毫无目的,却又颇有深意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话说完,继续朝前面走,反而是莫言怔了一下,仿佛的琢磨着苏君正的意思。
若说天底下最为繁华的地方,恐怕京城是最佳之选,只不过往往自诩高贵之人,不屑出现在街头巷尾,穿梭于小摊商贩。
在方棋回禀苏君修的时候,饶是在聪明的人,都有些看不懂了。
“我这个皇兄倒是很有意思,储君之位,却甘愿自降身份,呵!”
苏君修单手执棋,久久的注视着那盘已成僵死之势的棋局,嘲讽的话出口,神情却淡淡的,好似并不在意。
“而且太子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卫,再不见任何的护卫。”
方棋看不懂那盘棋,更看不懂自家主子和太子两个人的博弈之举。
眼睛忽然微微的眯起来,露出危险凌厉的感觉,嘴角的一抹微笑不由得让人心头一颤,下一秒,手中的黑子便落在了中心之处,原本逼死的棋局反而隐隐的有了活意。
人生就如同棋局一样,一瞬间千变万化,总是你觉得胜券在握,可若是稍不留神,也能够让对手随时翻身。
而他和太子的博弈,谁也不会松懈半分,因为他们彼此都是拼上了性命的赌局。
并没有在拿起棋子,反而是转头看向了方棋,那认真的表情,几乎有一瞬间让方棋莫名的害怕或者是畏惧。
“将这盘棋好好的收起来吧!估计有一天本王可以和皇兄好好的杀一局。”
苏君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既没有期待,也并没有难过,反而像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
天子皇家中的亲情就是如此的单薄,甚至有一天刀枪相向,估计也不会手软。
方棋也没有多问,反而是听话的收起棋盘,摆上了时兴的蜜饯和点心,外面袅袅婷婷的一个侍女端着茶水送到苏君修的身前,他却连头也不曾抬起来过。
“好好盯着太子。”
手中端起那杯还有些发烫的茶水,又再一次动了动略显惨白的嘴唇。
“还有老六,他虽然人远在南境,可是却也不能放松。”
苏君修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钟情于诗词歌赋的六弟,却始终无法坐到全然的放心,也许是因为自己的伪装,生在皇家,有谁不是伪装天性,伪装才华,只有在弱小的时候保护自己,才可以活下去。
于他是如此,于老六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