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骁几句话说完,底下可谓是一片鸦雀无声。
“穆骁。”
棠溪几步走到跟前,握住他的手,她心头此刻算是明白了穆骁的用意,若是任凭有人随意诋毁,一来二去,穆骁在这军营中的声望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借此机会,让众人知道他坐到如今位置全靠自己,也可谓是在此扬威了。
穆骁看向自己身旁的棠溪,心中的生气和难过都稍稍得到了平复。
“穆骁,你放心吧!本郡主帮你惩戒那些个嚼舌根子的小人。”
湘漓郡主看棠溪走过去,也不甘示弱的凑到了身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湘漓郡主好意,穆骁心领了,只不过穆骁还是有些本事的,自己带的兵,还是管得了的。”
众人听到的时候,皆在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别过头去,谁也不敢直视前方。
这句话隐晦的意思便是觉得湘漓郡主管的太多了。
无论是众人还是湘漓和棠溪,谁都听出来了,湘漓郡主无论再彪悍,但总归是女子,别这样一说,自然脸上过不去,胸口来回起伏,瞪着穆骁的眼睛里已经渗出眼泪来,却隐忍着不肯让它流出来。
“好,是我多管闲事了。”
将穆骁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湘漓郡主再也忍不住,别过头不想让众人看到她掉下去的眼泪,从牙关处才钻出来一丝声音。
说罢之后,湘漓郡主拂袖而去。
没有热闹可以看,再加上被穆骁冷冷的瞪着,立刻做走兽消散状,只一眨眼的功夫,刚才的人山人海就顿时空无一人了。
只剩下穆骁和棠溪两个人在,其实刚才穆骁对湘漓郡主的态度,就连棠溪也忍不住蹙进了眉头,只不过刚才人多,所以才一句话没说。
如今人群消散,棠溪才找到了空档,做出一副妻子教训丈夫的模样。
“你说说你,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小姑娘,还是这么多人的时候,你这样说,人家的面上怎么能过得去啊!”
听着她的话,看着她那双灵动眼睛里发出的丝丝恼意。
穆骁叹了一口气,拉过棠溪的手,意味深长。
“我何尝不知道此时做的过了一些,可是我若是做的不过一些,她便永远有所期待,到时候才是真的对她不好,如今我趁早断了她的念想,如此对谁都好,不是吗?”
此话说出,棠溪是深觉得有道理,点点头,虽然觉得如此对一个女子还是有些不妥当,但总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两个人有说了会话,等到晌午的时候就一同去用饭了。
他们倒是没事了,不过湘漓郡主这一边反倒是彻底的闹开了。
原本一路走回去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可回到营帐里面,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掉个不停。
索塔尔迎上去,便察觉湘漓郡主不对劲来了,手中碰着的热茶还没有递出去,便忍不住关心的询问起来。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怎么哭的这样惨?”
还没等话问完,湘漓郡主就将她手中的热茶抢了过来,发狠的朝着地上摔下去。
“砰……”
一声巨响将索塔尔吓得够呛,浑身哆嗦了一下,望着湘漓郡主,眼睛里还是满满的担忧,却不敢在说话了。
瓷器碎在地上,不少碎片被溅的四处乱飞,湘漓郡主扔的不远,所以有一片直直的划过湘漓郡主的小腿处,虽然冬日里穿得多,却还是将衣裳划破,渗出了丝丝的血迹。
“主……主子……”
索塔尔见状,又担忧又害怕,硕大的眼泪掉下去,直接冲到了湘漓郡主的身边,跪在地上,也不顾底下的碎片有没有刺穿自己的两条腿,反而是用手紧紧的捂住湘漓郡主流血的那处伤口。
“起来。”
湘漓郡主的气算是彻底的发出去了,此时也算恢复了理智,往身下看,索塔尔正跪在瓷器片上面。
虽然湘漓郡主发了话,可是索塔尔却并没有起身,反而是摇了摇头,哽咽的说道:“主子,不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您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让我给您包扎一下吧!”
暗骂了一声傻子,却还是无可奈何,湘漓郡主知道,自己若是不同意,恐怕索塔尔是不会起来了,无奈之下只能点点头。
“呜呜……”
索塔尔还是不停的哭着,湘漓郡主见她已经快哭得喘不上起来了,心下一软,出声宽慰,“我这不是好好的,快别哭了。”
“我去取药,主子您下次可要仔细些,这腿上留了这么多血,怕是以后要留疤的,若是往后真的留下疤痕可怎么办。”
索塔尔一边站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嘴里还不停的碎碎念着,半晌之后才从梳妆台翻出一瓶金疮药。
这瓶金疮药是上好的,因为湘漓郡主喜武,总是受伤,所以苏君墨为她寻了不少,这个效果最好,涂上之后几乎不会留下疤痕来。
索塔尔解开湘漓郡主的裤脚,看着那道不算是太深的伤疤,眼泪如同泉涌般抑制不住,忍住声音将眼泪擦干,替湘漓郡主上药。
“嘶……”
湘漓郡主倒吸一口凉气,不过却并没有呼痛,而是咬着自己的嘴唇,不肯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只不过却还是疼的脑袋上渗出细汗来。
“是我弄疼主子了吗,我轻一点,主子你也忍着一些吧!”
索塔尔心疼的看着湘漓郡主,手上的动作轻柔了不少,泪珠又抽抽搭搭的掉在手上。
整个屋里面寂静一片,就只能够听见索塔尔的抽泣声和湘漓郡主时不时传来的吸气声,上完药包扎上之后,索塔尔的眼泪却还是没有干涸,不由得让湘漓郡主在心头叹了一口气,故作调皮说道:“一张标致的脸蛋都要哭坏了。”
湘漓郡主这样说,倒是惹得索塔尔哭也不得笑也不得,伸出手将眼睑处的泪珠擦干净。
“行了,你这腿上也有不少的伤口,你也上些药吧!”
索塔尔刚想说话,湘漓郡主便不由分说的将金疮药夺过来,给她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