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两,一分不少。”
醉红尘的二楼,女子清冷的声音带着强硬不可改变的味道。
闻言,白老板脸色难看不已:“棠老板,不过就是两个秘方,贵的这般离谱!”
“呵。”棠溪冷嗤,慵懒的倚在桌边,品着果酒:“不值钱,你们一个两个来买作甚?”
算计了她,还要便宜收了她的秘方,天底下哪有这等好事!
白老板被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棠溪抬头,勾唇笑笑:“白老板,你可要想好了,这两个秘方,不只有你要,牡丹楼的红二娘,百味轩的掌柜都还等着呢。”
闻言,白老板心下着急,凌家不是不出手要吗?怎么现在又过河拆桥了?
想想,白老板觉得这事是凌渊主动找他合作的,这凌家二公子向来放荡不羁,还真能做出这等事情。
当即,白老板拍板:“我要了,这是银票!”
“爽快。”棠溪收了银票,抽出一份契书,“白老板看看,没有问题,咱们就签了。”
白老板拿过契书大致看了一下,便爽快的签了。
送走白老板,周遭的伙计们一片愁容,现在东家都把楼里的招牌卖出去了,那醉红尘岂不是要倒了,他们不是没地方做事了?
苟文远走了过来,那表情已是快要哭了:“东家……”
棠溪回头,疑惑:“怎么了?”
“醉红尘的果饮泄露了出去,那阿狗还把我新研制出来的果饮配方偷走了……”
苟文远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愧疚了,当初东家还提醒过他,是他自己没当回事。
闻言,棠溪叹息,道:“这两日百味轩那边的果饮传出来我猜到了一些,别的我不想说,就当吃个教训。”
这个事情哪里能全怪苟文远呢?背后那帮人想算计她,就是要把她所有的后路都给堵死。
苟文远垂着头,沮丧的不行,瞧着满室的萧条,忍不住把憋在心里的疑惑问出:“东家,您既然知道白老板是算计您的其中之一,那您怎么不趁机挖出是什么人要算计您?”
“白老板也是拿了好处的,你以为他会说,还是说,你让我把他关起来拷问?”这不是开玩笑嘛,白老板又不是进入她家的贼,她有那个权利。
还有便是,这远山镇想看她倒台的人太多了,女儿放放血,让敌人松懈也未尝不可。
“过个两三日,你放出消息,醉红尘公开售卖豆干臭豆腐秘方成分,二十两拿走两个,十两拿走一个。”
想罢,棠溪又吩咐。
苟文远目瞪口呆:“东家,您不是才卖出……”
“我契书又没有写不能卖给其他人。”棠溪挑眉一笑,极尽狡黠。
契书上写的是禹洲城只卖给白老板,可没说远山镇不能卖,远山镇也有卖货物去禹洲城的,到时候生意场上,谁输谁赢都不知道。
她的秘方,不是谁都能吃下的。
转头,棠溪瞧见满堂愁云密布,抽出一张银票递给苟文远,道:“把银票换成碎银子,楼里有谁想走的,我不强留。”
后半段话,是棠溪对着一众伙计说的,人心散了,也没有强留的必要了。
之后,棠溪关了醉红尘,留下来的只有苟文远还有两个小伙计。
苟文远说他不相信东家就这么甘心的关了酒楼,肯定有后招。
当时棠溪只笑笑不答,随后把苟文远和两个小伙计安排到俗世居做事。
“溪儿,以后的日子不用怕,我养你。”知道棠溪关了醉红尘心里肯定不好受的,穆骁翻来覆去,找不到能说的话,最终只说出那么一句。
棠溪难受的心受到安慰,投入男人坚实的胸膛,闷声道:“嗯,你在我身边就好。”
她就能重振旗鼓,东山再起。
她可还没有放弃醉红尘呢。
翌日,大早的,棠溪就到了方府。
方堂抱着一个酒壶,喝的熏熏然,瞧见棠溪还以为出现了幻觉:“小徒儿?”
棠溪失笑,拿走方堂的酒壶,收拾满桌的糟乱:“师傅,大早上的您怎么就喝起酒了?家里也没个下人伺候,真不知道您怎么想的。”
“有人伺候麻烦,反正你大师兄每日都会回来收拾,想那么多作甚。”
方府就一个二进的院子,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头儿,别的就没有人了,不过府里的布置雅致的紧。
“师傅,我扶您回去休息吧。”棠溪无奈,本想说来师傅这里试探试探大师兄能不能来帮她。
看来今日是问不到了。
“我看你……”方堂起身,酒的后劲儿上来又坐了下去,又在棠溪的搀扶下站起来,又道:“酒楼关了,伤心了?”
“能不伤心吗?那可是我的心血。”被那么多人算计了,她偏还没有反击的能力,能不心痛吗?
“你…太急躁了,得点教训好,好啊。”方堂歪歪扭扭的走着,却还继续教训棠溪,不免让棠溪看到了前世的外公,外公也是这般喝醉了话就多了,像个小孩似的。
“是,是,师傅教训的对。”
棠溪扶方堂到堂屋的一个椅塌上躺着,却瞧方堂又挣扎着爬起来,认为她没有听进去他刚才的教训,又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背后没有人,又不懂得抱团,怎么可能斗得过人家。”
棠溪点点头,却突然顿住动作。
安抚好方堂后坐到外间,脑海里不停响着方堂的话,是啊,这一路走来,好像是她急于求成了,成功了却没有自保的能力,是她最大的错误。
看看以前的路,在福寿楼的事情上,她除了给常老板退路,其余的余地一丝不留,还有醉红尘的生意,她总想着把生意做的最好,却忽略了其他觊觎着肉的人。
偏她还不在意,到了后面,没有支持的后盾,和坚实的基础,这才被人一算计,就几近倾家荡产。
可是她唯一的后盾只有郑大人夫妇,偏偏这两人还管不了太多的事。
那么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其他的途径便是商会和商行,可是上回红二娘与她提了,她总觉得红二娘是有什么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