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进行了三天,淘汰最后,就剩下两人,棠溪抬头,不出意外的看到百味轩的赵大厨。
赵大厨露出一个微笑,犹如白胖的馒头拉出一条口子:“棠老板,久仰大名。”
棠溪点点头打过招呼,便回头瞧着判定比赛的裁判,听他出最后决赛的题目。
而台上的裁判站起来却往台下走,不多时上来一位面容干练的男子。
棠溪不由挑眉,这个男子竟然是御厨的徒弟石悟,那天她带着苟文远去打探消息的时候看到的。
“恭贺两位走到最后,最后这一局,就由我来给二位出题,给的时间限制是一个时辰,食材不限。”
男子一丝不苟,说话平波无澜,干净的面容上不带一丝感情。
“给二位出的题目是母亲的味道。”
此题一出,满众哗然,之前的题目都是名字,加上特意指定的几样食材,最后这一道,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
闻言,棠溪蹙眉为难,母亲的味道……
真像她读小学的时候老师出的作文题目。
这道菜若是做好了便是声名大噪的事情,做不好,那可是四不像了。
不多时,石悟已经让人点上家香柱,香柱才燃烧没多久,一旁的赵大厨就已站起来朝一旁的人索要食材。
看的台下的苟文远等人一阵着急,别人都动身了,怎么他们东家还在座位上闭着眼睛。
不会是睡着了吧??
棠溪在冥想,脑海里不停闪过御厨的家乡,御厨家乡的特色菜,御厨的来历,这些她这两日没有刻意打听,却也听苟文远说了不少。
想罢,棠溪睁眼,走到灶锅前,正要要食材,却发现一旁的赵大厨要做的正是御厨家乡的特色菜。
看来对方也是做过功课的。
棠溪一下尺迟疑了,脑子突的叮一下,眼眸一亮,朝一旁的人要了几样食材。
下方的苟文远一阵激动,还好,还好,东家总算是醒过来了。
结果等到食材上来的时候,围观的观众都出现了诡异的表情。
面团?
肉块,香葱,香料?
就这么简单?
一旁的赵大厨也楞了,但手下的菜做的时间很紧,由不得他多想。
棠溪慢条斯理的开始擀面,脑海里一面开始回忆小时候妈妈给她做的馄饨。
小的时候很难吃到肉,她不懂事,天天吵着吃肉,妈妈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却还是跟邻居借了肉,剁碎了给她做了一碗馄饨。
棠溪发誓,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馄饨了,长大以后,能随处吃到了,可是已经没有了那个味道。
妈妈没了以后,她连每年回去吃一顿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着,棠溪心口一阵酸疼,眼前朦胧一片,跟滚堂热水腾升的雾混在一块。
苟文远那个急啊,看到后面感觉不对劲了,他怎么觉得东家哭了呢?
不多时,赵大厨擦了擦汗,敲了结束铃,身后的人立刻报:“一号已做好!”
这边的棠溪将将撒上葱花,也跟着敲了铃。
“二号已做好。”
两道菜被抬到评委的前面,评委席上却是空的,正当众人奇怪时,石悟神色恭敬的迎来一个矮胖的男人。
那男人坐到评委席上,那男人面容淡淡的,却似弥勒佛般让人感觉很亲近。
棠溪顿时有股等待老师检查作业的紧张感。
石悟打开两道菜的盖子,待看清菜品的时候,众人一片议论,比较赵大厨精美的菜品,棠溪的馄饨则显得朴实无华了。
众人都觉得这一局棠溪输定了。
御厨看到面前的菜品笑了,他是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这样有趣的人了?
尝过赵大厨的菜品,御厨又尝了棠溪的馄饨。
尝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
见状棠溪反而松了一口气,今日输了她也不会遗憾,反正她就觉得那馄饨就是自己记忆中母亲的味道。
“今日赢得比赛的是醉红尘的棠溪!”
突的,一道声音犹如炸雷,一下炸在身边,将棠溪猛的拉回神。
她赢了?
“不公平!她就做了一碗馄饨!怎么可能会赢赵大厨?!”
“就是,光从卖相,棠老板就已经输了!”
围观的大多是已经输了的厨子们,之前输给棠溪的几人很是激动,之前的几道棠溪都完成的很漂亮,但是就这一道,真的让人不服。
方堂,也就是众人称为御厨的人面色微冷,站了起来:“老夫的命题是母亲的味道,百味轩这位大厨虽然做的极好,可是老夫只吃出色香味美四个字,可没有感觉到一丝情感在里面。”
方堂顿了顿,又道:“而醉红尘的棠老板的那碗馄饨,老夫吃出了温暖的味道,身为厨子,做出来的菜是要让人心生欢喜的,自然而然的就带着厨子本身的情感在里面,现在,老夫吃那道菜欢喜自然就选哪道菜,石悟,将这碗馄饨分成几份,让他们尝尝。”
尝过馄饨的几个都是厨子,纷纷看向棠溪,面路惭愧之色,能将普通的馄饨做的如此鲜香味美的,他们输了不丢人。
棠溪怔了怔,随即一阵欣喜,赢了这事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溪儿见过师傅。”见方堂要走,棠溪立马上前一鞠躬,高兴兴奋溢于言表。
方堂显然很受用,面上却一派严肃:“拜师礼都没有,谁是你师傅!哼!”
这话便是默认棠溪是了,棠溪高兴的跟着下台,就瞧已经有人把菜谱交到了苟文远的手上。
“东家……”
“溪儿!”
棠溪才抬头,就被某个男人抱个满怀,那言语里的激动让棠溪心头的害怕一下散的干干净净。
“你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她连信件都没有收到。
“我想你,想看你,便直接回来了。”穆骁放开棠溪,眼眸亮晶晶的,棠溪从那清澈的眼眸里清晰的瞧见自己,不由害羞:“在外面呢。”
“无妨。”他一回来家里没见人,去了俗世居一问,才知道棠溪在这边比赛,他刚到就听见她赢了,心下激动,什么都不顾了。
“东家,方才穆馆头就来了,等了您好一会儿呢。”苟文远酸酸的道,他莫名也想要讨个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