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洲城是个沿海的城市,远山镇便处于偏北的地界儿,这一路的行程,少说也有半月,这还是坐的马车。
一路上,几个大男人还好,就是棠溪和二白,多多少少有些水土不服。
棠溪扶着大树吐的天昏地暗,从前坐马车牛车时间短不觉得难受,现在时间一长了,加上颠簸,她的五脏庙都被颠的移了位,才觉真的是难受的紧。
吐完好受些了,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穆骁骑着马回来了,一下马就到了她的身边,摊开手里的油纸,里面躺着几颗黑糊糊的药丸。
“溪儿,前面有一个镇子,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日再出发,这是我从郎中那里拿的药,你快吃了,应当能好受些。”
棠溪抓过药一把塞进嘴里,也不管那苦的涩人的味道,直接吞了下去,这才看向树林深处:“一会儿二白出来了,你也给他吃一些。”
二白的症状是腹泻,这么些天,拉的整个人都脱相了,再这么下去,棠溪真怕二白就这么挂了。
一番休整后,一行人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到了穆骁说的镇子。
寻了客栈,棠溪便栽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起来的时候天边已是近黄昏了。
而她,四肢依旧有些酸软无力。
“溪姐姐!你醒了吗?”正缓着呢,房间的门便被拍的震天响,棠溪一阵头疼。
上午的时候她瞧二白已经快要不行了,怎的这会儿又活蹦乱跳了。
房门打开,二白原本想叫棠溪下楼吃饭,结果瞧棠溪脸色通红如血,整个人迷迷瞪瞪的,便整个人都不好了,转身大喊着下楼:“三哥哥!不好了,溪姐姐脸红红的,好像病了。”
棠溪一阵耳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穆骁揽在怀里被大夫诊脉,接着便感觉浑身发烫,头脑昏涨,眼前一黑,就这么睡了过去。
因着棠溪生病,穆骁心里紧张,晚上睡的也不深。
突的,穆骁睁开眼。
他似乎听到了屋顶传来的声音?
侧头看了一眼棠溪,穆骁眼底寒光乍起,目光在屋子四周扫视着,结果闻到了一股异样的香味。
是迷香!
穆骁反应过来,立马捂住口鼻,右手摸上床头的剑,全身绷紧警觉着。
几道黑影落到窗前,穆骁连忙把抽出的剑塞进被子里,整个人又往被子里缩了缩,掩饰着捂着口鼻的手。
几道人影慢慢的靠近床,慢慢的近了,手中的剑缓缓抽出。
就在此时!一床带着温热的被褥被扔了过来!
几人一懵,一把利剑却已刺破棉被朝他们刺了过来。
穆骁冷着眸子,眸光比剑上的寒光还要冷上两分,周身气势凛然,似狂风暴雨,裹挟着几人。
一阵刀光剑影,穆骁把几人逼出了房间。
提着剑冷然落在屋顶,穆骁盯着面前的几人质问:“你们是什么人!”
“取你性命的人!”话落,再次陷入打斗,也惊醒了客栈里不少住着的客人。
不过都因为听到了兵器相交的声音都装作没听见,倒是把刀疤和痞子赖给招了出来。
两人加入打斗,刀疤在看到对方的时候脸色阴沉的不像话,痞子赖发现刀疤的异常,却来不及多想,对抗着面前的攻击。
“走!”现下他们已落了下风,再继续下去只怕就要落到穆骁的手里。
痞子赖起身要去追,被穆骁拦住:“穷寇莫追,今晚好好睡一觉吧。”
穆骁并不意外,以至于这些日子他都在防备着,他猜测,这伙人应当是和绑痞子赖的人是一伙的,他似乎破坏了这些人的事情,所以这些人要杀了他。
“馆头,明日报官吧,这帮人一次不成功还会来第二次的!”痞子赖啐了口,满脸忿忿。
穆骁多看了一眼痞子赖,道:“你觉得这帮人官府能管?”
刀疤抿了抿唇,张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
经过刀疤的身边时,穆骁淡淡的说了句:“你睡觉倒是浅。”
刀疤心一惊,再抬头穆骁已经回了房间。
他根本没睡!
这几日他提心吊胆的,就是知道牛工头等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以至于,刀疤在回房的路上都是心不在焉的,都没有发现痞子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两人是同一个房间,为了安全,穆骁安排的,两人也是默认的。
刚关上门,痞子赖沉着脸拎着刀疤的衣服把人压在了门上,咬牙切齿道:“这伙人是不是绑我那伙人!”
刀疤没说话,痞子赖就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出答案。
“你说,你到底是谁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平白给那么多人添麻烦你好意思?!”
“我没想,是当年的那些人,你知道的。”刀疤动了动嘴皮子,神情复杂。
“呵…………”
痞子赖冷笑,后面的话还未来得及说,房门已经被人踹开,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穆骁冷脸站在门口,怀里还抱着裹着被子的棠溪。
“说吧,你们两到底怎么回事,今天的那伙人又是怎么回事。”
把人放在床上,发觉没什么事后,穆骁回头,那面色,沉沉如寒霜。
痞子赖脸色僵硬,刀疤更是惨白了脸色,两人面面相觑,眼底同样有着犹豫。
“馆头,这件事知道的太多,死的会更快。”
“今日若不是我警觉,我怕是已是一具死尸了。”
穆骁手始终放在棠溪盖着的被子上,眼底翻涌着的是刀疤二人从未见过的杀意。
“馆头,他不说我说,如今我痞子赖已是烂命一条了。”痞子赖冷笑,把自己当年护送珠宝的事情讲了一遍。
又直接揭露了刀疤是劫道的劫匪一身份。
刀疤眸子闪了闪,终是开口:“当年我还是二王爷军营里的一个兵,后来我们被上面分发了一个任务,是刺杀一个孩子,据说是皇室贵胄的孩子,后背有红色的纹图,当时去的人都知道任务完成了活不成,我当时有孩子,于心不忍,带着那孩子逃走了,也放过了来寻找的痞子赖,后来我被两方人追杀,那孩子被人救走了,而我也被误会是要杀那孩子的被打落山崖,后来…………”
话至此,刀疤捏了捏拳,七尺的汉子就这么落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