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摇着头,两边脸已经肿成了包子,仅隔着一道墙的外面,穆骁听到了呼救声,只是仅仅两声而已,让他有点摸不到头脑。
侧耳听了听,再就没有求救的声音,却似乎有人在骂街,听声音有点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会不会是溪儿在里面出事了,心里又蹦出来这样的想法,穆骁顿时慌张了起来,大门已经被锁上,又有小厮看着,从大门进去,必然会起冲突,到时候棠溪的处境更加不利。
想了一下,轻点脚尖,身子向上一窜,直接上了墙头,却正好看到一男一女扭着一个鹅黄小衫的姑娘往里面走,那姑娘似乎还被人堵住了嘴。
“那不是刚刚过来告诉我溪儿跟她们家夫人走了的丫鬟吗?怎么被人绑着?难道是她家夫人也出事了?”
越想越觉得可怕,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院子里面,站在三人身后大喝一声:“你们要将人带到哪里去?”
三人扭头,春桃看到穆骁大惊失色,那小厮也是微微一愣,唯有桃红的反应最大,她又踢又扭,嘴巴被堵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脸上是肿的,泛着红,眼睛里面都是眼泪,头发也散乱了不少,看上去十分可怜。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要公然行凶?”
“别废话,表哥,你拖住他,我去叫人来。”
春桃是个有注意的,一把将自己表哥推了出去,拉着春桃就要走,春桃死命的挣扎,可是又气又急,还跑了那么久,早已经没有力气。
小厮想冲过去与穆骁比划,不想实力悬殊太大,一下便被穆骁制服,一个反手剪过去,那小厮就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
春桃看着害怕,一把松开桃红就想跑,却被穆骁一个飞踹踹倒,穆骁将桃红身上的绳子扯断,套在了春桃身上,顺便又堵住了她的嘴。
桃红被救,眼泪汪汪的盯着穆骁,伸手指着春桃哭道:“她与她家主子商量给客人们下药,被我无意中听到了,就追过来想要杀我灭口。”
说到灭口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泣不成声,穆骁拧眉,将捆春桃的绳子收的更紧,心中道,给客人们下药,这些客人都是贵客,绝对不会想要他们的命,与棠月有过节的人也不过就是棠溪,那就是……
脑子里一个词一闪而过——栽赃陷害!
“不好,他们是想要陷害溪儿,你听到的时候,她们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穆骁突然问,桃红止住了哭声,双手用帕子遮着脸,道:“听样子应该是已经做完了,那时已经快要午时,宾客们都吃过东西了,正在喝酒,现在……”
她抬头看了看日头,已经在正南,“现在只怕是已经药效发作了。”
穆骁叹了一口气,看着春桃,只恨不得将她拆了,可她是个女人,也不好动手,当下还是救棠溪要紧。
“你还记得来时的路嘛?快带我去找你家夫人要紧。”
穆骁如此说,桃红却有一点犹豫,“这后院里面都是贵妇人,你一个男人……”
“你只需要带我进到门口,然后叫你家夫人过来便是了,不用进去的。”
桃红眼珠一转,眼下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便直接答应,她带着穆骁,穆骁用绳子捆着春桃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
郑夫人与灵儿久等桃红不回来,忍不住派人去找,夫人们喝了药虽然浑身无力,却也不再上上吐下泻,棠月在棠方氏身边伺候着,时不时的用眼睛瞄着棠溪,怕她跑了。
棠溪能感觉到棠月时而飘来的目光,心下有些着急,却又脱身不开。
果然,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有老婆子推门进来,道:“少夫人,表少爷在门外面候着,说是向您要一个人。”
棠月转头看她,心中忍不住窃喜,可算是来了。
佯装镇定的问:“表少爷跑到我这里来要什么人?婆母不是让他查下毒的人嘛?他怎么还查到我们后院来了?”
婆子微微低头,一看便是在这府上做事久了的老人,态度不卑不亢道:“表少爷说了,少夫人的妹妹也就是俗世居的老板,是这次主要提供酒水的铺子老板,需要接受调查,这屋中都是贵客,他不方便进来,因此让我来传唤一声。”
屋中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聚集在棠溪身上,有诧异的,有不敢相信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痛恨的,只有棠月的目光里面什么都没有,十分平静,早就预料好了似的。
郑夫人一把拦住想要往外走的棠溪,道:“既然说是要调查便应该报官,你们钱家私自查是什么意思,难道钱家如今比府衙还要有本事了?”
这话说的有些重,任谁都能听得出来郑夫人是偏袒棠溪的。
棠月道:“郑夫人,说是调查不过也就是询问询问,这等小事哪里就用惊动府衙了?来的都是亲朋贵客,若是真查出来了,再给府衙送过去,不也是省的郑大人麻烦了嘛?”
棠月伶牙俐齿,棠溪拍拍郑夫人的手,道:“不过是去接受盘问罢了,夫人不必担心,想来钱家也是名门大户,总不至于做出栽赃陷害的事情,不然这样的门户的脸面往哪里放,我说的是吧?姐姐!”
她转头看向棠月,棠月却是笑的一脸明媚,“说的极是,我的好妹妹!”
郑夫人松了手,只悄悄嘱咐道:“是我将你带进来的,你若有事我心中不安,若有问题就找个人过来与我知会一声。”
许是因为棠溪救了灵儿的缘故,又或者因为棠溪不矫揉造作很对话她的胃口,在郑夫人心中,看棠溪的确有点不同,愿意更护着她一些。
棠溪点头答谢,直接跟着婆子出去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男子,头上戴的是一定八宝累丝冠,身上穿的是青鼠褂,看上去比钱公子还要气派。
见棠溪如此打量他,男子面上不悦,厉声道:“快些走着,老爷还等着呢,莫要让他等急了,你我都吃罪不起!”
说着伸手推了棠溪一把,很是不客气,棠溪拧眉,有些失望,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声道:“是了,衣冠禽兽多了去了,又怎能因他生的还不错就寄希望于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