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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曾经的问天谴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当他坐上大国师这个位置的时候,问天谴就只能是一个恶人,坏人,为了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而他为了维持这个人设,只能做坏事。只能顺着这条不归路走下去,即便心里还有良知。那也不过是只有很小的一点点,为了哄骗那些簇拥他的人才有的。
  这些说法很扎心,但是童言却觉得有道理,可如今看来。就眼前的所见,也许不管是他师父还是程瑜,对问天谴的理解,还是不够的准确。
  管家带着他在菜地中穿梭,在路过牛马以后,来到一个院子里。
  问天谴正在树下坐着,边上是一壶清茶,鼻尖是田园才有的泥土混着动物排泄物才会有的味道。
  “你来了!”问天谴说道,示意他坐。
  童言毫不犹豫的坐下了,这样的问天谴让他想起自己与他在澧县的相见,那时候也是差不多的情景,只不过眼前的人比现在瞧着健康一些而已。
  程瑜的那一支袖箭差一点就要了问天谴的命。即便到现在,问天谴能动了,身子依旧很虚弱,瞧他的唇色就能瞧出是苍白没有半丝血色的,再瞧他的身形,也比曾经在澧县的时候消瘦了不止一点半点。
  问天谴显然注意到了童言在打量他。失笑:“如何?我变了吗?”
  童言收回视线,扯动一下嘴角:“没有,不过倒是瘦了不少。”
  这倒是实话,大大的实话,问天谴显然觉得这个实话说的不错,他笑了一下说道:“是啊。我的衣服都感觉大了一圈。”
  两个人就此淡淡的你一眼我一语,说着的都是寻常的事情,和朝政半点没有关系。
  大概是这周围气氛的影响,让两个人能够放下彼此的身份。像两个老友一样说话。
  “春闱的事情,”问天谴忽然说道,从一边的架子上抽出一份试卷,递给童言:“你这也太自大了一些。”
  童言朝着那卷子扫过去,一片的空白,只有在最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
  童言忍不住笑了一下。他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写,就这样写了名字就交上去。
  其实应该这么说。当初他是想过要写点什么的,至少不是这样一片空白。
  但是他在号房里坐着。感受着周围其他人的存在,有人念念有词,有人奋笔疾书,有人因为压力过大半夜的时候大喊大叫,还有人因着写不出想要的东西差点疯了。
  那三日的感受让他体会到了过去这几十年没有体会过的东西,那就是人性其实是很脆弱的一件东西。
  在那之前,他从师父那里,他从生活经历。他从书山诗海中,看到的都是人类的坚强,人类的成功,还有那些成功以后得到的一切。他认为也许这就是他以后要面对的。
  可那三天让他知道,其实在那些成功的背后,还有一些人直接在一开始就输了,就疯了,连参与的资格都没有,就已经被拒之门外了。
  这是他感受最深的,为什么说读书是唯一的一条路,不是说别的路走不通,而是说这条路带来的收益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