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点头，这句话他相信。
从认识到现在，不管是在知道程瑜的身份之前还是之后，有一点他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程瑜确实没有害他和姚灵儿的心思，甚至很多时候都在为他们着想。
虽然这其中的原因他也好奇的追查过。可到底是想不出为什么，最后归根究底。也只能理解为这就是缘分吧。
程瑜缘分中注定要遇见姚灵儿的大哥，注定要和姚灵儿做了好友，而且若不是这位的身份，她和姚灵儿确实可以成为最好的好友。
童言轻叹一口气说道：“我相信程姑娘。只是……这样的事情以后请不要再做了。”
“为什么？”程瑜有些愤怒，“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既然知道我要杀他，那你应该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不过你不知道的是，那并不是他做过的全部。”
童言摇头：“我知道什么并不重要，程姑娘，重要的是，万一他死了，会怎么样？我指的可不是在他死的一瞬间，而是说，在他死以后。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
程瑜收敛神色看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童言想了想，想不出该怎么措辞，最后说道：“这么说吧，程姑娘，你知道如今他作为东陵国的大国师。手上握着什么吗？”
“我……”程瑜愣住，她不知道。
当初问天谴背叛了程家，背叛了她以后，她很生气，很愤怒，前世的她还放惊慌。当整个程家的人都死在她的面前，她唯一能够想到的事情就是逃。
而今生，她想到的就是复仇，她不在意问天谴拥有什么。不在意杀掉他有多难，她只知道，她要这个害死了程家两世的人，死！
死！
“他的手上，握着一半的军权，一半的朝堂。他一死，没了人能掌握这些军权。也没有人能够控制这些朝臣，陛下找不到人控制那些言官。也没办法阻止言官和门阀的勾结，甚至连军权都没办法握在手上，你觉得会怎么样？”
“不可能，”程瑜下意识的说道，“皇兄是如何拿的天下？他怎么可能控制不住这一切？”
童言笑：“陛下之所以能够上位，靠的是大国师，而不是自己。”
程瑜猛然看童言，一脸的不可置信。
童言却慢慢的说道：“这世界上的事情有好坏。人也分好坏，可日子要过下去，国家要维持，需要有人做好事。也需要有人做坏事。而如今东陵国的情况就是，大国师在做那些坏事。”
而一旦大国师倒了，做坏事的就得是东陵帝亲自动手，一旦他亲自动手了，他的名声就坏了，名声一旦坏了，他这个皇帝，也就坐不稳了。
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都讲究一个平衡的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历朝历代都有奸臣的原因，当皇帝的人不是不知道这个人是奸臣，而是因为奸臣可以帮着做一些坏事，而且只有存在奸臣，那些自诩为清流的大臣们，才不会将矛头对准了龙椅上的人。
所以即便没有了问天谴，没有了大国师，也会有旁人，只是那个人，会是谁，有没有问天谴的手腕和魄力，可就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