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偶好做,演戏对文昔来说就太难了,不仅要控制木偶还要念台词,光是这个文昔就背了一晚上,梦里都是顾南烟抱着台词本追着她说没感情,导致她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整个人都恹恹的。
见文昔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秦宋说,“不然今天不录了,你再去睡一会儿。”
文昔掀了掀眼皮,“……不行。”
连反应都比平时慢了几分。
秦宋无奈,“我怕你录着录着睡着了,然后再磕着碰着。”
“好了,我清醒了!我可以!”
文昔深吸口气,猛地抬头,手动把眼皮撑开。这努力的样子看得秦宋又好气又好笑,“行,依你。再去洗把脸会清醒一点。”
文昔被推进了洗手间,秦宋亲自拧了毛巾敷在她脸上。毛巾带着凉意,文昔一个激灵,彻底清醒过来。
她是个有责任心的,既然收了钱答应了要录制,怎么能因为一点私事就缺席呢,这太对不起良心了。
而且今天晚上就要登台表演了,她如果还不加紧练习,怕是会连台词都背不出来,这不是拖顾南烟的后腿么。
作为朋友,她可不能干这种事。
文昔虽然是个没有入门的新手,但还是挺有悟性的,在顾南烟的教导下,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把台词有感情的背了下来,然后一整个下午都在排练。
表演的剧目也是抽签决定的,文昔和顾南烟抽到了陕西的代表剧目?孙悟空三调芭蕉扇?,这剧可是在国际上拿过奖的,两人的压力可想而知,哪怕文昔实在是困得不行,可依旧打起精神来,投入战斗。
可她现在是特殊时期,瞌睡来得实在是太快,哪怕只是走个路都能眯过去。
而表演的场馆人多的很,大家都忙着彩排换场,来来往往的一步小心就会撞到人。
“哎呀!”
惊呼声让文昔瞬间清醒,她这才发现自己撞到了人。她后退几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撞疼你没有?”
“没事,你注意点,这里人多。”
那人瞥她一眼就走了,不仅没有责备她,还提醒了一句。文昔连连道谢,目送人走远后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这一下倒是把她的瞌睡虫也撞跑了,她刚抹了把脸,就听身后有人问:“文昔?”
是柳汐。
文昔回头看她,“怎么?”
柳汐迟疑了一下才说:“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要不要先去休息休息?”
她的关心让文昔有些诧异,但也仅仅只是两秒。她礼貌又客气,“谢谢,我没事。”
“哦。”她应了声,放在口袋里的手不经意的抬了抬。
文昔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在人群中找到顾南烟,径自走了过去。
……
镇上木偶戏的表演每个季度都有一次,三组嘉宾被打散了穿插在剧团的节目中。文昔她们在第五个出场,不是头不是尾,刚刚好的中间,还真让文昔和顾南烟都松了口气。
可随着前面的节目一个又一个的表演完,在后台准备的文昔心跳却越来越快,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竟是紧张得冒出了汗。看台下观众们的掌声就像是炸雷一样,一声声的打在她的心上,形成了焦躁的鼓点。
顾南烟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握了握她的手:“深呼吸放轻松,来,跟我做,吸~呼~”
她跟着顾南烟做了几个深呼吸,又听她说:“不用紧张,秦宋在看着你呢。”
也不知道是深呼吸有效,还是秦宋坐镇给人安心的感觉,文昔竟是慢慢的平静下来。很快,前头台上开始报幕,文昔和顾南烟对视一眼,拿起手中的木偶走了出去!
乡镇上的舞台是简陋的,大红大紫的配色看得人眼晕,锣鼓喧天唢呐昂扬,充满了人间烟火。
这一切都与秦宋在国外看过金色大厅里的乐队演奏有些天壤之别,但他却看得津津有味,目光一瞬不瞬的凝在舞台上,文昔举着木偶边舞边唱,秦腔被那软软糯糯的语调衬得别有一番风味。
身边的空位突然被人占据了,秦宋目光不错,但却开口说:“谢谢。”
“哈?我听到了什么?”唐圣远掏掏耳朵,一副没听到的样子,“老秦你刚刚说了什么?”
秦宋瞥他一眼,冷笑:“把你脸上的得意收一收。”
“那可不行。”唐圣远摇头,“我这十几年总共才听你说过几次谢谢啊,每一次都值得铭记好吧!”
秦宋翻了个白眼把注意力放回舞台上,文昔和顾南烟已经操纵着木偶进行了一番唱念做打,惹得台下观众纷纷叫好,掌声一阵接着一阵。
唐圣远也被这动静吸引了目光,看着舞台上活力四射的文昔,他笑了:“小嫂子是真的适合这个节目。”
“嗯。”秦宋点头。
他偏头看着目光专注的秦宋,不由啧了一声:“老秦,我突然有些羡慕你了。事业,家庭,爱人,你现在什么都有,不久之后甚至还能迎接到小萌娃,简直就是人生赢家。”
“羡慕就去找一个定下来。”
秦宋这句话配着一段高昂的音乐在唐圣远耳边炸开,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蹦了起来,“不不不,我是不会为了一朵花而放弃整个花园的!”
秦宋回敬一声冷哼。
他这些朋友里,就数眼前这位唐导最花心,而且还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不过唐圣远花得很有原则,不潜规则,不破坏别人家庭,也不脚踏多只船。他每次只跟一个人谈恋爱,没感觉了就好聚好散,也没亏待过任何人,甚至他的每一任女朋友对他的评价都不错。
也正是因为这样,有感情洁癖的秦宋才会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话间,文昔和顾南烟的表演已经到了尾声,摆完结束动作,两人带着木偶朝观众鞠了个躬。文昔一眼就看到了秦宋竖起的大拇指,她顿时笑逐颜开,给秦宋回了wink后,欢欢喜喜的跟在顾南烟身后下了台。
放下木偶顾南烟就夸道:“文昔真棒!我觉得有了今天的经验,以后你都可以登台演出了!”
文昔眯眼笑:“我还差得远呢!”
她心中雀跃,恨不得立刻跑到秦宋身边去听听他夸自己,可理智又让她无法把顾南烟扔下。她只能按捺着情绪摸了摸手腕,下一秒确是愣住了。
见她眼神不对,顾南烟连忙问:“怎么了?”
文昔撩开自己的右手袖子,声音有些发紧,“我的手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