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昔又睡了一路,等车缓缓挺稳她才悠悠的醒过来。
秦宋没动,也没有催促,只是静静看着。
眼皮下的瞳孔滚动了几下,长长的睫毛如同羽被般被一点点掀开,露出那双焦糖色,带着朦胧睡意的眸子。
“到了么?”
她偏头看过来,懵懵懂懂的,惹得人心头微颤。
秦宋没忍住凑上去吻了吻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感受到睫毛划过皮肤的微微痒意,这才滚动着喉咙说,“到了,但你困的话可以继续睡,我抱你进去。”
抱进去!
想到昨天她赖在秦宋背上被外人看到后的尴尬,瞌睡虫瞬间就飞走了。
“不了不了,我已经清醒了!”
为了证明,还飞快的解开安全带,先一步下了车,“快来,我们快进去!”
因为来过两次,所以文昔都已经驾轻就熟了,更何况他们住的院落都没有换。
进了屋子,文昔把行李放下又扑倒床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正巧被秦宋看到。
“困了就睡吧,日出是明早才有,今天没有行程,正好多休息休息,让你的身体放松一下。”
文昔在床上扑腾一下,苦恼的蹙了蹙眉头:“说来也奇怪,我最近像是缺觉一般,经常困得要命。好几次在工作的时候差点因为打瞌睡伤到手。”
秦宋在床边坐下,探了探她的额头,“温度正常,不是感冒。”
“我也觉得不是感冒。”文昔说,“可能即是工作量太大累到了。”
说话间文昔的眼皮又开始打架了,下一秒就直接睡了过去。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秦宋的眉头却拧成了川。
他帮文昔脱了外套,又将她摆正放进被子里。这些动作虽然很轻柔,但多多少少还是会有感觉的,可文昔却依旧熟睡着,根本就没有被打扰的迹象。
帮她掖好被角, 秦宋走到院子里给连舟打了个电话。
“瞌睡变多了?不是发烧感冒?”
“是。”秦宋透过落地窗凝望着文昔恬静的睡颜,“可她看上去并不是很累。”
连舟问:“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
“大概一周。”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才说:“嫂子的身体是我亲自检查的,经过这段时间的药物治疗,已经没有多大的毛病了。她如果还一直在吃我开的药应该没有问题的,说不定就是药物反应。”
虽然医生都这么说了,但秦宋还是不太放心,“我明天带她去你哪儿看看,再详细的做个检查。”
“行,我会安排好。”
挂了电话,秦宋长长的呼了口气。他望着院子里那些停过寒冬渐渐开始枝繁叶茂的植物,不由的想。
冬天已经过去了,他和文昔的未来是光明而充满希望的。
那么好的文昔,他相信妈妈不会舍得将她带走。
拂去身上的冷意后秦宋才再次走进屋里,今天本就是来放松休息的,所以他也没带文件。不办公就有些无所事事,见文昔睡得香甜,干脆脱了外套也躺下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又有爱人在怀,确实惬意。
秦宋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再次醒来时却发现已经快到饭店了。
他垂眸,文昔不知何时滚到了他怀里,更是缩成了一团,而且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秦宋干脆没有打扰她,起身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因为不是休息日,山庄的游客并不多,秦宋先去大厅转了转又拐进了餐厅。文昔睡了那么久,等醒来肯定没什么胃口,他让餐厅单独做了些开胃的菜,又吩咐他们熬了一锅海鲜粥。
餐厅负责任人保证说:“秦先生放心,肯定按照您的要求帮您做好。饭菜好了之后,我们会送到小院的。”
“谢谢。”
秦宋道了谢又走了出去。
可刚出餐厅就听接待大厅传来了喧闹声,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自己的名字。
秦宋脚步一错,走了过去。
“告诉我秦宋住在哪间小院!”
“抱歉先生,这事关客人的隐私,我没有权利告诉你。”
“什么隐私不隐私的,我不管那些!你赶紧说!”
“对不起先生,我真的不可以。”
“草!你不就是担心被炒鱿鱼么!这些给你够不够!”
虽然秦帆带着蛤蟆镜把脸遮住了大半,但秦宋还是一眼就将他认了出来。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甩在柜台上,倨傲的说:“这些钱买你开口!你要是为此丢了工作,我给你三陪赔偿!”
那一叠钱少说也有两千,被钱砸的小姑娘显然有些心动,但最后却还是咬牙拒绝了,“先生请您把钱收回,如果您要办理入住的话请出示身份证。如果要咨询和我们山庄相关的事情,我也可以回答你,但泄露客人隐私我是绝对不会做。”
“草!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帆咒骂着猛然往前踢了一脚,木质的柜台发出一声闷响把几个前台小姑娘都吓了一跳。
“先生请自重!”
“自你妈了个比!”秦帆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整个人都暴躁起来,抬手就想打人!
“先生你干什么!”经理直接冲过去拦住他,又吩咐保安将人架开。经理严肃的说:“先生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你不要闹事。如果你还想动手,我只能把你请出去!”
这话还算客气,没有直接让他滚。
可在秦帆心里跟让他滚是一个意思!
“妈的!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你他妈知道我是谁么!”他把墨镜猛的一拽,露出双眼狰狞的瞪着经理,“我秦帆要买下你们这悠然山庄是分分钟的事情!你们别给脸不要脸!”
他拿着墨镜拍拍经理的脸,狞笑道:“识相点就告诉我秦宋住在哪里,不然小爷我今天让你们都失业!”
“啪啪啪!”
清脆的鼓掌声骤然响起,秦帆猛然回头,瞳孔瞬间放大了几分:“秦宋!”
秦宋一边鼓掌一边慢悠悠的往前走,“你不是找我么,怎么看到我这么惊讶。”
就是这么简单一句话又让秦帆生气了,他死死凝着秦宋喘着粗气,那从鼻孔里喷出的粗重气息让他看上去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