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胖烈烈的雪龙雕的精致,大家为了显摆,就把雪龙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院子门口正对着的位置,这会儿神气的小雪龙不见了,换了个眼神空洞的方头怪,谁看了不害怕啊!
吓死了好嘛!
就连球球都被大家的尖叫声给吸引了,特意裹着被子,飞出去看了个究竟。
回来猫在床上,抖得更厉害了。
寒毛根根竖起的小混沌肚皮里疯狂骂娘:吓死混沌啦!
小狮子几个也不住抱怨,敖春这是打算吓死我们嘛!
胖烈烈拄着胖胖脸,靠在桌案上唉声叹气,我哥的手艺,可真愁死人了,我原谅他好了,等下我自己再做一个,再叫他碰一下,我就是那个!
小猴儿一边儿吃饭,一边迟疑地道,其实吧,最开始没那么吓人,你们没发现嘛?
什么?
崽崽们齐齐地扭过头来。
小猴儿比划了一下眼眶,你们没觉得眼睛那里,少了点儿什么东西?
丹参慢吞吞地道,小师叔是说,眼珠子?
悟空也心有余悸地点点头,昨晚原本敖春哥哥是塞了两个黑宝石在里面的,不过他走的时候,给扣下来带走了!
众人心里无不升起了一股子暴虐的冲动!
想要效法小天王哪吒当初行径!
大家正在说话,猛地就听院落中一声虎啸,震耳欲聋,嗷呜~~~!
紧接着就是一阵哗啦啦的巨响。
啊,这是把谁吓着了?
悟空愁眉苦脸地道,唉,听这动静儿,我们昨天做的雪人,看样子都没了。
屋门哐当一声给推开了,一身高八尺有余的青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谁!谁在院门口放的那么个丑东西!他娘老子的,吓死本大爷了!
一屋子小崽崽们齐齐地抬头看过去:你谁呀?
结果还没等问出声儿来,就听屋子外面,敖春的大嗓门又响了起来,谁!哪个干的!我昨晚辛辛苦苦补好的龙头!谁给我拍碎了!
屋里这个一听,呀喝,原来是你小子!
扭头就出去了,口中还嚷嚷道,是你爷爷我干的!如何?那么个丑东西,爷爷不仅拍碎了,还要踩上去跺两脚,你待如何?
不如何,打你就完了!
敖春气得脸上青黑一片,也不问来人是谁,抽出一把长剑揉身攻了上去,小爷今日就把你这欠爪子剁了再说!
那青年也不惧,嘿嘿一笑道,怕你这纳鞋针不成!
爷爷空手就能揍你!
崽崽们呼啦啦跑出去,拍着巴掌道,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打了小半个时辰,悟空院子里留下来就为了堆雪人没扫出去的雪,给扬了个干干净净。
夯实的地面都薄了一层。
悟空拿出药膏来,给鼻青脸肿的两个上药。
胖烈烈蹲在他哥身边,戳一戳他哥脑门儿上的大包,宝石送我几袋,我就不跟大伯去告状!
敖春疼得呲牙咧嘴的,小东西你过分了啊,哥哥是为谁打得架!你还勒索哥哥!不仗义!
胖烈烈摸出一块儿肉干,细嚼慢咽,奶声奶气地道,你弄坏了我的雪龙,欺负我,还跟人打架~
敖春脸一苦,不情不愿地从怀里摸出一袋子来,都在小胖脸怀里,好好好,给你给你!行了吧!小告状精!
胖烈烈用自己小胖手打开,往里看了一眼,见都是普通的粉珍珠,不免撇一撇嘴,这个不行!
我要宝石,紫色的,黑色的,都行!
敖春嗷一声就蹦起来了,是不是悟空告密!黑宝石我总共才有五颗!
胖烈烈把最后一口肉干咽下去,小胖手对着哥哥一伸,我要四块儿!
旁边正在叫悟空给上药的穷奇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嘎嘎嘎嗷~~
悟空掌心用力,使劲儿在穷奇脸上揉了起来,不化开药力,好的慢!
才出关的大贼猫泪流满面,我就要慢慢养行不行啊,悟空
第180章 新皇
能快点好,做什么要慢慢养?脸上挂着伤,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出来进去家里又这么些人,很好看吗?
悟空才不听穷奇的呢,反正他手上有力气,轻轻松松就能把大猫给按住,到底把药化热揉开了才算完。
闭关了好长时间,自觉修炼有成,长了好些的大贼猫,喊得嗓子都哑了,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化为原形,舌头耷拉出半截儿来,眼神呆滞:他觉得自己不仅在肉身上受到了重创,就连精神也遭受了无比的打击!
为什么他连悟空都反抗不了?
他有这么废的嘛?
呜呜呜
大猫嗷呜嗷呜地哀嚎,我都长个子了,怎么不涨力气?
悟空嘿嘿一乐,小奶音里不无得意,穷奇哥哥,我也长个子啦!
虽然长得不多,但是力气也小小地增加了一点儿的!
大猫彻底把舌头吐出来,肚皮一翻,躺地上装死。
大冬日里的,怎么能往地上躺着,这屋子里又没铺蒲席!
小猴儿走过去,两只细细的胳膊一用力,嘿呦一声,就把大猫举起来,轻轻松松地丢到床上去了。
一不留神松手快了点儿,摔得大猫呼嗵一声,猫在床里面的球球轻盈地弹了起来,然后吧唧一下,掉在了大猫的肚皮上。
噶几~大猫彻底晕了过去!!
敖春本来还想凑过来笑话他的,结果一看穷奇这惨样儿,跳起来就跑了。
小猴儿都没抓住。
悟空很可惜地道,敖春哥哥只涂了一层药,都没揉开,好浪费的!
他大伯炼一炉药膏也不容易的!
胖烈烈道,不怕的,等我晚上回去再给我哥揉!
悟空很认真地交代,一定要把手心搓热了才行哦~
好的!
小胖龙拍拍自己胖肚肚,包在我身上!
他哥刚才溜走,都没给他宝石!
今晚要他好看~
碧游宫的客人们正在兴头上,估计还要热闹几天,菩提给崽崽们留了课业,叫他们自己学习,广林也把徒弟们丢到悟空这里来,叫小师叔帮忙照看,大家就在小猴儿的屋子里摆上桌案,齐齐地咬着笔头做功课。
六耳觉得,碧游宫的日子总是很快乐的,只要别叫他捉着毛笔写大字!
他本就是最自由散漫的猴子出身,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能日日勤加修炼,就已经很了不得了,但是规规矩矩跪坐在桌案前面,提着毛笔写大字?
这个属实有点难为猴子了!
他又不是小灵猴,人家自幼有哥哥姐姐带着,学毛笔字,练的是童子功,如今一手毛笔字写出来,别有风骨。
六耳这洪荒里打滚儿,俗世里挣命的猕猴,哪里这么文雅过?
虽在元始天尊膝下求学时,也叫天尊看着,学了几日经文雅言,在沙盘里拿着树枝也划拉过几笔,但是这书法一词,真是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球球躲在床上,挤在穷奇大猫热嘟嘟的胖肚皮下面,两人的小呼噜一起打得山响的时候,六耳在写大字。
丹参和红草把经文背熟了,去小师叔那里被考教的时候,六耳在写大字。
大家都又快又好地做完了功课,就连胖烈烈都熟练地掌握了龙族的一个基本小技巧,成功地在屋子里招出了一朵带着闪电的小乌云,然后齐齐地跑出去玩儿雪的时候,六耳还在写大字。
悟空本来想留下来陪着小师侄的,六耳不好意思地挠挠腮帮,小师叔,你别看着我啦,你越看我,我越写不好
悟空瞧瞧小师侄新写的两个字,都写错被他给涂掉了,便很是体贴地道,那自在你慢慢写,不着急嗷,等写完了去喊我就行。
六耳点点头,清瘦的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来,嗯!
小猴儿没走,趴在六耳耳边小声儿地道,要不要我把穷奇哥哥和球球撵出去?
六耳赶紧摇摇头,没事哒,他们不影响我!
那好吧~
小猴儿起身走掉了,到了门口,还回身趴在门框上,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来,冲六耳挥了挥手,很认真地嘱咐道,自在,口渴就喝水,饿了就吃东西,你身后的桌案上什么都有!
清瘦的小男孩儿笑眯了眼,小师叔,我知道啦!
因为胡自在长得过于瘦小,现在碧游宫的师叔和他师兄们,还有后厨的嬢嬢们,特别致力于喂他吃东西。
悟空也没例外。
等外间关门的声音传来,六耳的肩膀才垮了下来,他用左手揉了揉僵硬酸痛的右胳膊和肩膀,歪了歪头,活动一下脖颈,又回身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摆放得满满登登的桌子,这才在桌案前重新坐好,又开始提起毛笔,一笔一划地写起大字来。
不管外面嬉笑打闹的声音如何热闹,也不管床上那俩睡得如何香甜,六耳都没走神分心过。
胖烈烈重新又做了一条雪龙,还在下面拿板子写了一行大字,穷奇和敖春不许碰触!
小狮子很担心地道,那要是别人也来摸怎么办呀?
烈烈你干脆把名字划掉,只写不许碰触算了。
小胖龙嘟着嘴巴道,别人不会像我哥那样没轻没重,也不会像穷奇那么粗鲁嘛!
你看悟空力气也很大,他也摸了我的雪龙,还不是没事?
悟空给出主意道,烈烈哥哥,你干脆把它冻起来吧,冻得结结实实的,不就不怕碰了?
小胖龙眼睛一亮,好主意!
只是我冰冻术用的不大好,悟空,你从前用的那个冰封,不是很熟练嘛,你帮我冻吧?
小猴儿挠挠脑壳,迟疑地道,那个不行的吧,冰封要有水才可以
雪人干巴巴的,没有水,他没法子施法呀!
小胖龙无奈,只好自己化为原形,先从小不丁点儿的雪球开始练习冰冻术。
只冻了一层脆壳,里面全都是散花了的雪粉,拿起雪球轻轻一捏,就一下子裂开的;里面冻得结结实实,但是只有鸽子蛋那么大的一小块儿,外面的雪都化作雪粒子散落了的;全部化为散碎雪粉的
试了半晌,六耳都拿着自己写的大字来找小师叔批阅了,胖烈烈的冰冻术,依旧还是个二把刀
胖烈烈颓然地选择了放弃:他就说他还小,驾驭不了那么厉害的法术嘛!
不过晚上的时候,跟哥哥住一起的小胖龙,还是很努力地在睡梦中,给敖春睡觉的大水缸,发动了一记非常成功的冰冻术。
敖春给冻到海水里了。
胖烈烈一大早醒了才发现,旁边缸里的哥哥成了冰冻大海鲜,连忙慌里慌张的来悟空院子里喊人,结果大家又都知道了,齐齐跑来看热闹。
银色的小龙一米多长,盘在水缸里,从上面望下去,被东升的朝阳一照,还挺好看的,荧光闪烁,跟冰雕似的。
胖烈烈哭成了小花脸,我哥不会冻死了吧?
穷奇一撸袖子,等我把缸砸碎了救他出来!
大家一起扑上去把他拦住了:手下留龙啊这位壮士!
当初对付红孩儿的时候,小猴儿只会冰封却不会解冻,结果过后叫师父给训练得很惨,如今早就会化冰了,趁着大家把穷奇拉开的功夫,悟空掐了个法诀,一点水缸里的冰面,小奶音轻斥一声,化!
敖春冒着泡就浮上来了:咕嘟嘟
胖烈烈站在凳子上,趴在缸沿儿嚎啕大哭,哥你不要死呀!
小混球,你就不能盼着哥哥点儿好。
敖烈奄奄一息地想。
日子热热闹闹的过,想从菩提这里打探一下灵山如今是什么情形的神仙们,和十分想往碧游宫塞幼崽的妖王们,失落也好,心满意足也罢,足足在碧游宫待了小半个月才依次离去。
最后一个走的,还是镇元大仙,拉着菩提的手泪眼朦胧,道兄,我这心里,还是不托底啊你能不能给我个准话,他们到底咋样了?
不能。
菩提一摊手,兄弟,你这就难为我了!我又不是如来,哪里知道以后能如何呢?
再等等啊,耐心些,左右凡人寿命就那么多,那取经人如今也四十多奔五十岁了的人了,寿数能有几何?撑死活他一百二十岁!
难道七八十年你还等不得嘛?
镇元一下就哭出声来,我等不得还要那么久啊?那日子还有没有盼头了!
菩提头疼不已地把人给哄走了,之后镇元便一个月一封信,与菩提大吐口水。
老祖都担心累着五庄观的鹤童:这每日里哪有那么多话要说?这可厚一沓子,鹤童要飞过两个大洲,一个南海,还得叼着这么沉的信,累死了!
好在春暖花开的时候,紫霄宫的老道祖告诉了菩提一个消息,南瞻部洲东土的皇帝,薨逝了。
菩提一愣,掐指算了算,这离取经人回到故土,才过了四五年时间吧!?
鸿钧道祖点点头,正是,刚巧满了五年时光。
菩提呵呵笑道,这么说来,他运道还算不错。那新皇帝,可大赦天下了?
老道祖点点头,小皇帝是个孝子,性情软弱善良,取经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菩提叹息一声,好半晌才道,这如来,多番绸缪,也终于叫他得势。
鸿钧道祖知道菩提这肯定是又想起自己的过往来了,恐他又沉浸于封神旧事的伤痛之中无法自拔,便与小徒弟道,取经人既然出了牢狱,必定要在东土传道,到时候天道可能有异象,你还是带着悟空,来紫霄宫住些时日吧!?
菩提想了想,异象不异象的,我倒是不在乎!我怕的是镇元来我这里哭,老师您等着,我这就带着孩子们出门去!
鸿钧道祖心说,管他什么理由呢,能回来就比什么都强啊!
只要取经完事儿,悟空这场劫难就算过去了,哪怕如今看着怂一点儿,孩子安全就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