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怪你,路是你自己选的,我能说什么?真要说,也是我这个做二哥的无能,护不住你,也护不住娘和娟儿。”杜鸣自责。
闵瑶远远看着,感觉杜鸣的后背,在一瞬间变的很佝偻。
杜鸣再次沉默。
……
杜家四兄妹,大哥杜江。二哥杜鸣,三妹杜娟,四弟杜壮。
一年前。用搞笑的话说,曾经的姚氏是屎棍子,杜江是扛把子,杜鸣是狗腿子,杜娟是丫环婆子,而杜壮只是个小孩子。
可仅仅才一年。杜家支离破碎,扛把子成了面首子,狗腿子成了扛把子,丫环婆子闵瑶不好形容,但小孩子,如今却不单纯,变成喊打喊杀,眼都不带眨的小鸣子。
这样的人生翻转,放在那……都算是传奇了吧。
就是不知道,杜壮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忽然成了公公。
“二哥不要自责,办完事情我就走。”
杜壮没有抬头,但尖细的声音有些发颤。
“好,那你答应二哥,不要在这里杀人,二哥只是想……能让这里干净点。”
杜壮抬头,目光有些呆滞,答非所问:“都下去。”
回应杜壮的。是他带来的人。
很快,吊脚楼前就只剩杜家兄弟。
而春嬷嬷被拖到了吊脚楼后面,躲过第一波上山搜查的人,闵瑶就想摸到后面,等机会救人,却猛不丁听杜壮讥讽。
“这世道,那里才算干净?以前咱们家不干净?可后来如何?疯的疯,失踪的失踪,就连三姐。都被拍花子玷污,干净?那里干净?”
杜鸣弯腰,半蹲在地上。
“娘疯怨的不旁人,娟儿出事也怨不得旁人,至于大哥……”他都改名换姓了,不配再当他大哥,杜鸣不屑说,抬头看杜壮。
“四弟,说来说去。都是二哥没本事,没护住你,也没护住大家,你如果要怨就怨二哥。”
“我怨二哥做什么?当初你跟大哥去赶考,家里发生了什么,我最清楚。是闵瑶,是她,是她那个溅人害了咱们全家,要不是她,我们一家人怎么会家破人亡?”
杜壮冷笑,声音尖锐拔高。
杜鸣摇头,满目震惊。
“不是她,是娘先害了她,她才……”
杜壮立马截话:“就算娘先害了她。可她反过来也害了我们全家,她还不够毒吗?你还帮着她说话,是二哥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不是,不是你认为这样,娘走到今天是娘咎由自取。你和三妹出事与她无关。”
“放屁,要不是她报复娘,三姐会出事?我又会出事?”杜壮低咆,已变成公公的尖细嗓子,咆出来的声音,不但刺耳,还格外的森冷。
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但从他话里透露的情绪,能明显感应到,他并不是自愿当公公的,而是遭遇了什么,才走投无路成了公公。
所以他恨,恨老天不公。也恨闵瑶。
“四弟,那是娘错在先……”
“我说了,就算娘错在先,娘也是娘,自古以来,就没有那个做儿媳的。还去报复婆母的,二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向着她说话?”
杜壮尖声怒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直逼杜鸣。
忽明忽暗的光线,刚好把杜杜印的五官扭曲,看着就像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看得杜鸣打了个寒噤。
“我并没有向着她说话,我只是在说理。”
“那二哥的意思,就是我不讲理喽?”杜壮阴森可怖,又往前走了一步。
这一刹那,杜鸣发现,曾经调皮掏蛋的四弟,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不但陌生还充满戾气。
闵瑶心惊,脑子里如有重锥,一下又一下的锤出八个字。
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二哥,你是不是见过她了?”杜壮停在杜鸣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他好二哥。
杜鸣不擅长说谎,他本来就是个忠厚老实人,那里懂得隐藏情绪,一击便中的惶恐不安,立马出现在他脸上。
杜壮看的分明,全身兴奋的微微发颤。
“她在哪?二哥告诉我,她在哪?”
不好!
闵瑶警铃大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