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是否有流言,闵瑶并不知情。
但闵瑶知道,她要造的势,已经造好了。
因为梅季长给她飞鸽传书,说她的善举,已轰动了整个天的文人圈,如今不管是想来当先生的,还是不想来当先生的,都在翘首以盼。
只等星云湖书院建好。
“师父。我想回宝庆城。”闵瑶找到赵红锦,说明自己的去意。
赵红锦放下里的药锄:“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现在势已造成。我就必须要尽快回去,督促刘康哥哥,赶紧把书院建好,我相信,这个时候安王他不敢再随便动我了。”
赵红锦看她胸有成竹,笑着戳了戳她:“说是这么说。他连谋反都敢,还怕得罪天下文人?”
“我知道他敢,但他有张良计,我也会有过墙梯。”
“说吧,你准备怎么回?”
“招摇过市的回。”闵瑶眯起眼,虽然说枪打出头鸟,可如果是被万鸟围绕的出头鸟,只怕就没那么好打了吧。
赵红锦眼一亮:“你是想,一路敲锣打鼓的回去?”
“对,就用招贤纳士的鼓,考核卷我都准备好了。”闵瑶从袖子里,拿出她写的综合卷子。
赵红锦看了一眼,只见上面五花八门,上至天文,下至地理,每一个题都出的别出心裁,让人一眼看去,不但通俗易懂。还感觉颇为简单。
可就在她想试着解答一个时,又想半天都想不出来。
“这个有意思,答案都有,只能选一个?”
“对,这种是选择题。”
闵瑶用的就是后世的考试卷子,比如说填空题,选择题,判断题,造句题。作诗题,等等,最后的作文题,则是用八股文辩论。
算是古代和后世的一种结合。
正因为这种结合,才让人耳目一新
“有意思了。”赵红锦舔了舔唇,跃跃欲试道:“这份给我,我也来做做看。”
闵瑶眨着眼笑:“那还有一份算经的卷子哦,师父要吗?”
“拿来拿来。”
闵瑶拿给她,撒着娇道:“师父。您路上做嘛,好不好?”
赵红锦这才收了心,瞟了她一眼:“你这法子不错,那就回吧,我也想回宝庆城看看了,也不知道温棚里的药。都长好了没了。”
别说师父的药材,她也想她的辣椒苗苗,玉米苗苗了。
当天下午,闵瑶让小三准备了车马,先是浩浩汤汤的在天夷城火锅店,发放了卷子,再大张旗鼓的前往含山城。
风驰电掣赶来的李冒,刚好与她擦身而过。
一进驿站,当地县守便将闵瑶发放的试卷送到李冒手上。
李冒看完。再次惊为天人:“知识面慨括的好全,她刚走?”
“刚走,大人若是快马加鞭。估计能赶上。”
李冒收了卷子,立刻掉头直追。
原本就打算连夜赶路的闵瑶,那里知道有人在追她。她还在想抓紧时间,再多出几套卷子呢,省得卷卷一样,没了新鲜感。
赵红锦做了一路,越做心里越没底,拿着只做了一半的题问她:“你看我做对没?”
话才落地,又看她起了新卷,赵红锦眼睛都直了:“你还有啊?你肚子里到底藏了多少墨?还是说,你只会出题,其实你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闵瑶接过赵红锦的卷子,扫了几眼,快速的在上面打了几个勾叉。
“师父。我能出,就能做,放心吧。”
想当初在后世,这种难度的试卷,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好吧,回想那恶梦般的高三。跟现在她出的这些题,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赵红锦啧啧的摇头,拿过自己的卷子看,看到不对的地方,眉头皱的仿佛能夹起蚊子。
“这怎么不对了?”
闵瑶瞥一眼:“以在卧塌之上也,和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两个以的意义和用法,是不同的,前者的以作连词,代表因为,后者的以作介词,代表用和拿,这意义和用法怎么能相同?”
赵红锦一脸呆滞,心想她看了这么多四书五经,虽然不及士子们满腹诗华,但在理解上面,她自认也不输于寻常士子呀,怎么完全听不懂她的乖徒儿在说什么呢?
但又觉得,乖徒儿说的好对。
“我理解错了?”
闵瑶露齿一笑。
赵红锦窝火:“你就是存心刁难。”
“师父冤枉,人家木有。”
赵红锦憋红了脸,再仔细想想她说的原因,硬生生的磨了磨牙,回到她的桌板,继续奋笔疾书。
她就不信了,自己理解能力就那么差,还不如乖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