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
特种外科医院。
整洁宽大地特级护理房里,蒋黎静静的躺在床上。
这是手术后的第15天。
在旌阳市中级法院门口,蒋黎为了救陈彬,被一辆帕萨特轿车撞飞。
剧烈的碰撞让她的头部、脊椎严重受损,如果不及时治疗,或手术不当,即使是活过来,也会变成植物人。
在被蒋黎的父亲租用一家包机将蒋黎送到国外后,经过国际著名的专家会诊,拿出了一套最佳的治疗方案,经过大大小小的手术,蒋黎终究是有惊无险,生理机能恢复得不错,只是还没有醒过来。
此时,蒋黎的母亲唐春梅正疲惫地坐在病床头的软椅上,显得有些疲惫,有点憔悴。
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唐春梅一直陪伴在女儿的病床前,一直是她亲自在为蒋黎接尿和擦身。
她不停地呼唤女儿的名字,讲述蒋黎小时候和长大后的事情,回忆他们一家人在一起那些快乐时光。
尽管唐春梅使出全身解数,但蒋黎始终是闭着眼睛,心电很有规律的在跳动,人是活过来了,但很有可能永远都不会醒。
因此,唐春梅身心饱受煎熬,整天是忧心忡忡,唉声叹气。
在她的意识里,蒋黎是因为救陈彬才受伤的,陈彬就是制造这起车祸事故的罪魁祸首,尽管唐琳打电话给她,说那个肇事的司机已经死了,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但她还是对陈彬怀恨在心,她要在蒋黎苏醒过来,身体恢复过来回国之后,绝对不允许蒋黎与陈彬有任何来往。
蒋黎是唐春梅的亲生骨肉,也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甚至感到有些害怕。
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身体快支持不住了,她多么希望女儿能尽快醒来,第一眼就看见陪伴在病床上的人是她?
蒋黎静静地躺着,表情很安详,嘴角还有一些笑意,似乎还在美丽的梦境里。
唐春梅想,我女儿的梦里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呢?瞧着女儿那张苍白的脸,脸上满是怜惜与爱意,还有一丝淡淡的忧伤。
“醒来吧,黎黎,别再折磨你妈妈了,妈妈还有好多话跟你讲,你知道吗,你和你爸爸都是我最亲的人,来这里之前,我答应过你爸爸,一定要替他好好照顾你,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回国没有办法向你爸爸交代。
“还有,这段时间,廖飞也一直在这里和我轮番照顾你,他太困了,我让他去酒店休息了,廖飞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他是真心喜欢你,爱着你的,希望你醒来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国,我让你爸爸给你们操办婚礼……”
唐春梅凑在蒋黎的耳边,温柔地呼唤着,悻悻地呢喃着——
这是她每天做的事情,她每天都在努力,跟女儿讲话,心里抱着一丝希望,相信能够唤醒女儿,会有奇迹发生。
有人说,母爱就像是一首田园诗,幽远清净,清纯淡雅;母爱就像是一幅山水画,洗去铅华粉饰,留下自然清新;母爱就像一首纯情的歌,婉转悠扬,轻吟浅唱;母爱就是一阵和煦的风,吹去漫天飞雪,带来春光无限。
母爱就是一生相伴的盈盈笑语;母爱就是漂泊天涯的缕缕思念;母爱就是儿女病榻前的关切焦灼;母爱就是儿女成长的殷殷期盼。
母爱就像是守护神,当你畏惧时,它会立即向你跑来,赶走那令你惧怕的事物;,母爱更像是一把熊熊焚烧的火,能照亮儿女的心灵;母爱,它像一艘大大的船,把儿女载向胜利的此岸。.
……
这天早上,唐春梅依旧坐在蒋黎病床前呼唤着女儿的名字。
喊了好一阵子,不见蒋黎有动静,便像往常那样,疲惫地趴在了女儿的病床上,开始打起了瞌睡。
忽然,平稳规律的心电图轻跳了两下,有点异常,躺在床上的蒋黎似乎没什么动静,但她露在被褥外面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开始的时候,心电图的显示有点不规律,蒋黎的手指再次动了起来,心电图此刻的显示出正常的心跳,每分钟75次。
她终于醒过来了。
首先,她的眼皮动了动,似乎想睁开,但没有成功,然后,她努力眨巴着眼睛,一动、再动。
她的眼睛终于睁开了——
病房里的灯光似乎有点刺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她不敢睁眼,再次闭上了眼睛,感觉浑身半点力气都没有,身子有些发软,感谢有点虚脱。
她努力耸了耸鼻子,顿时嗅到了一丝酒精和福尔马林的气味——
这是医院里特有的的味道。
“我这是在医院里?”蒋黎闭着眼睛,脑筋开始运转。
浮现在自己脑海的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陈彬!
想起自己与陈彬在一起缠绵时的情景,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
然而,这些美好的回忆,很快就被法院门口的一幕所取代——
自己曾经误会了陈彬,残忍地拒绝与陈彬来往,当自己得知事实真相,发现陈彬是被陷害的之后,决定原谅陈彬。
在得知陈彬的案子今天开庭,将会被无罪释放之后,自己就站在法院门口的广场上,准备给他一个惊喜。
陈彬被一群记着围追着从法院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自己之后,就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
突然,停靠在广场上的一辆帕萨特突然启动,朝陈彬撞了过去。
“陈彬,小心!”自己尖叫一声,冲上去一把陈彬推开,拼命地逃跑,手在动,脚在跑,身体在颤动。
“不要,不要……”蒋黎的嘴在动,头也在左右摇晃。
碰!
一声闷响。
剧烈的冲撞瞬间浮现在自己的脑海里,非常清晰。
蒋黎猛然睁开眼睛,白茫茫的灯光似乎不再刺眼了,此刻,她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车祸瞬间的记忆已经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帕萨特轿车朝陈彬撞过来的时候,她冲上去一把将陈彬推开,轿车结结实实地撞在她身上,她的身子就像是一只掉线的风筝,在空中飞了起来,又重重地跌落在了广场上的地板砖上。
当时,她只知道身体快要炸裂。
由于害怕被那辆车的车轮碾压,她潜意识地在地上打滚,耳边响起了人们的惊叫声,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居然还活着?”这是蒋黎睁开眼睛时心里第一句话,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被那辆发疯的帕萨特轿车撞飞了那么远,还能够活下来,“我该不是在做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