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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他们高一报名了六个人呢,这都是高二的双倍了。
  最后,还是老师点将,这才凑够了十个人。
  不过因为这个事儿,倒是让学校好悬丢了人,确定大家都报上了名,这个时候魏甜甜倒是在班级里念叨了,什么市里学习多么好,什么他们去了就是垫底儿的。言语间仿佛已经看到田宝珠他们没考好的笑话了。
  不过要说报名的人,那还真是没有后悔的。
  像是宝珠,这姑娘就对自己有着迷之自信,而且她自信的同时,得失心也不是很重。杨蒙一贯闷头学习,不怎么理别人。至于招娣……招娣知道自己不行。
  她本来天分就不如其他的人,而且她还要赚钱,还要留出一分心对付家里的人和事儿。所以她很清楚,自己就算是报名了,恐怕也是不行的。
  不过虽然如此,她还是坚定要报名的。
  她是打算尽量的折腾,最起码,得给自己折腾出一点点名气,不管好与不好,存在感是一定要强的。
  为什么呢!
  这就是重生一次的优待了。
  她上辈子虽然这个时候已经嫁了,对学校的事儿不是很了解。但是大概在十几年之后,他们县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儿,有人揭发了高考做假。而且,这个做假,还不是单独的一件事儿。甚至还包括了好几起高考顶替。
  而是从第一届高考就开始了,持续了十来年,每年都有几个人中招。
  这件事儿后来被揭发,闹得十分大。
  虽说,这件事儿最后被揭发了,但是那些被替换了的人呢?他们的人生,已经被彻底的改变了,即便是已经被揭发,可是他们的人生却找不回来了。
  那个时候正是九十年代初,事情虽然在本地闹得特别大,但是却也没有闹得人尽皆知。
  据说那些从中运作的人都被抓起来了,但是那些“买家”却依旧靠着当初的文凭,拿着好的工作,没有任何的惩罚。这些事儿,原本在招娣这儿都不重要,听过就算了,毕竟这跟他没有关系。她一个农村妇女,日子过得艰难,哪里晓得这许多呢。
  但是现在她可能面临恢复高考的考试,她倒是一下子就想起了这些,不得不说,她现在看谁都疑心的很。
  不过,虽然不能立刻知道是谁干的。
  但是她却记得当时那些人被抓起来,电视播放的他们的采访。虽然他们干这样缺德冒烟的事儿,但是也不是随便选择可以下手的“小猪仔”。
  他们会选择是那种农村家庭,家庭条件很贫困,学习刻苦,在城里没有什么根基与背景的人。但是却不格外的拔尖儿出众爱出头的。因为这样的人处处都不冒头儿,反而很好被冒名顶替。
  相反,特别张扬的,或者学习特别好的,他们反而是绝对不会选择的。
  她还记得,当时几个带着手铐的人还提到了此时已经声名鹊起的田宝珠,彼时田宝珠已经接手了国企,改制成为四海集团,成为本地最牛逼的校友。
  据说,当年第一届高考,他们其实最想用的是田宝珠的学籍和身份,因为她是最有把握考上大学的。但是想归想,却没有人敢,就是因为田宝珠一直都很张扬。
  她的成绩太好了,而且爱较真,如果她没考上,那肯定是要复查要闹的,正是因此,反而没有人敢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
  他家兄妹两个,都张扬的过分了,甚至还接受过报纸的采访,以至于他们根本不敢妄动,最后才果断的选择了别人。
  正是因为这段话,招娣才确认,这其中一个黑手,一定跟他们班同学有关系,而且是女同学。不然,不会相中宝珠的身份。
  所以招娣看谁都危险,也不太敢跟所有人交心。
  时间太久远,当时的事情她也咬不准到底都有谁,到底是谁经办的,提前揭发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是想着尽量也避开那些可能被选中的特性。
  张扬,这个词儿她是不太会的。
  即便是重来一次,她也不太会,毕竟性格在这儿。
  但是,她可以尽量做到。
  她尽量不成为那个被选中的“小猪仔儿”,等拿到录取通知书,保证了自己,在根据同学们的录取情况判断那个人是谁,之后在检举。
  是的,她重来一次是没打算就不管的。
  她对自己的同学都很了解,根据通知书的情况,是很容易判断出来的,她不会算了的。当然做这一切之前,她得保住自己。
  如果她明知道这个结果却不揭发,那么想必老天爷也会后悔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所以但凡是关于人生这种大事儿,如果不知道就算了,但凡是知道了,招娣都会想法子提点一下的,像是当年早死的奉奉姐现在就活的好好的。
  宝乐也没有像上辈子一样因为被关在地窖而造成了羸弱的身体,这样她就很高兴了。
  正是因此,即便是知道自己可能也根本不会被录取,招娣还是义无反顾的报了名。
  她笑着说:“有我在,你们就放心吧,你们肯定不会垫底的。”
  这话倒是让大家放松了,引得大家笑了出来。
  宝珠:“我们的目标又不是自己人挣个高低,我们的目标不是出去让他们知道一下我们县高的厉害吗?”
  “噗!你也太自信了吧?”
  宝珠翘着下巴,说:“我当然自信啊,不自信的话我为啥要报名呢?你们说对吧?”
  这么一说,大家立刻都竖起了大拇指:“牛逼。”
  宝珠笑嘻嘻,说:“老师怎么还不来啊。”
  “谁说我没来?我这不是听你吹牛吗?”汪老师的声音响起,引得大家嗷了一声,随即哈哈大笑。宝珠也不害羞,更不脸红,理直气壮:“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呀,再说,我也给大家打气。”
  这次比赛,时间很短暂的,只有五天的功夫就要去市里参加比赛,鉴于这是大家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所以学校还是把报名的同学都组织了起来,由汪老师来给大家讲一讲。
  其实这种作文比赛,也真的没有什么可讲的。
  作文这种东西,其实还是很主观的,完全要看评判的人喜欢那种风格了,就没有一个统一的评判标准。
  但是即便是如此,他们却不能不搞这次培训。
  他们多少年都没有搞过这种比赛了,大家根本都没有经验,老师也是一样。不过再没有经验,总是比学生强一些,所以老师还是给大家开了小灶,讲一讲这次考试可能涉及的题目。
  虽然主题是“老动最光荣”但是为了避免作弊等一系列问题,肯定是现场要有调整,会更细致命题。
  汪老师说:“我跟咱们学校几个语文老师商量过了,我们都觉得,这次的考试,涉及这几个方面,可能出题也是……”
  她在黑板上列举了起来,随即说:“我相信,市里一高二高应该会考虑的更开阔一些,但是我希望你们知道,咱们虽然可能不如市一高市二高,但是能考来高中也不差的。相反的,我倒是觉得我们比他们见识更广阔。如果一旦命题涉及到农民,我们不是就更吃香了?所以这个都不好说的。另外,这次是封闭阅卷,邀请的是几所高中的校长和几个报社编辑和记者,所以公正方面,你们也尽可能放心……”
  汪老师讲的很认真,大家也听得很认真。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没有底,但是让田宝珠插科打诨一下,随即又听到汪老师细致讲起来,反倒是安稳不少。
  汪老师看向高二的四个同学,说:“你们今年就毕业了,老师晓得你们不想耽误时间,但是你们想一想,都要离开学校了,为什么不给自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呢。就算录取不上,也不代表你们不好,只能说你们的风格不是编辑喜欢的,但是你们可是在最后一年参加过比赛的……”
  汪老师哔哔个没完。
  下课的时候,宝珠跟哥哥几个一起往回走,是的,宝山也报名了。
  她说:“咱们老班还会做思想工作啊。”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挺忐忑的,但是下课一个个都仿佛是鼓起了千万的斗志。
  招娣点头:“可不是,灌鸡汤的一把好手儿。”
  “鸡汤?”
  招娣:“对啊,鸡汤,人生鸡汤啊,喝了我们都大补了。”
  大家一听,了然了话里的意思,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人生鸡汤还不是什么令人意味深长的词儿,听起来反而是很有道理的样子。大家都拍案叫绝,说:“行啊,招娣,你这形容很厉害啊,还说自己能垫底。”
  “瞎谦虚。”
  “对啊,瞎谦虚。”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回来,陈向红看着他们,好奇的问:“老班给你们讲什么了?”
  其他几个也都竖着耳朵听,这可不是他们屋里的几个人,还有另外一个屋子的几个女生,平日里互相串门不算多,但是这个时候倒是都凑到这边来了。
  他们屋子没有一个报名的。
  招娣好脾气的很:“是讲如何写作文,你们也可以去听的,老班不介意的,她巴不得大家都好学呢。这样才最好了。”
  宝珠点头附和:“大家都好好学习,老班才是高兴的能唱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不行不行,我爸妈正在给我联系工作呢,我可没那个功夫。”
  “我还处对象呢……”
  ……
  似乎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儿。
  这么一说,都一哄而散。
  如果说是班主任汪老师教了什么了不得的,他们藏着掖着,大家就是拼了也得去偷听。但是一看邀请着他们去,这就说明肯定会没讲什么了不得的。
  这就……
  大家都不感兴趣了,立刻闪人。
  “对了,魏甜甜,你家里是不是有人在教育局啊?”招娣想到今天听到的八卦,装作无意的问了起来。
  一说起这个,魏甜甜就骄傲的挺胸,呵呵的笑。
  陈向红:“那是当然啊,我们甜甜的舅舅就在教育局工作呢,他可是个厉害的人。”
  谁不知道,魏甜甜的成绩能来读高中,还能没点猫腻?虽然很多人不来读是不想花钱,大家努努力也不是不能读,但是总归不能成绩太差,而魏甜甜,她几乎是年年垫底儿了。
  就这么个猪脑子都能进来,还能没问题?
  陈向红心里鄙夷魏甜甜,但是嘴上还说:“甜甜真是个幸运的女孩儿……”
  招娣意味深长:“哦。”
  宝珠不知道招娣重生,但是却知道招娣有点“特别”,这个事情她也跟妈妈说过了,她妈妈是默认了这一点的,但是更多的却也没跟他们说。
  只不过,够特别就足以让宝珠留意到她这个堂姐。
  她看向招娣,就见招娣盯着魏甜甜的眼里有着审视。
  宝珠:“!!!”
  她转回头,说:“看书看书看书。”
  虽然心里有点小怀疑,但是高中生,还是即将面临第一次比赛的高中生决定要多看书,宝珠还是决定要做一个认真好学的人,不管如何,事情总是有个轻重,比赛最重要的啦。
  宝珠这头儿小插曲之后认真学习,而男生那头儿连点小插曲都没有。
  而五天的功夫,时间过得也很快。宝珠他们这个周末可没有回家了,周六他们一大早就坐上了学校找来的车子,奔赴市里。宝珠坐在大客车上,向窗外看,慢慢都是好奇:“我还没去过市里。”
  杨蒙好奇的跟着张望,说:“我也没去过。”
  他们这样住在公社的,能去县里就不错了。
  像是一些村里的人,他们有的连县里都没来过,公社就是他们走的最远的地方了。其实他们半大的孩子去过市里的不多,大部分都没去过,但是大家都脸皮儿薄,不好意思像宝珠这样咋咋呼呼的。
  宝珠凑在窗边,说:“我们到市里多久啊,哦豁,我看到那头儿有一头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