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佳眼睛一热,亲不自禁地握住他的手,“我想帮你们!”
这句话,其实她早就想说了,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龙炎桀。
因为,她知道龙炎桀是要抗日的,然而跟着一个卖国的政府,他总有一天,要走出这条路。如果,自己先迈进去,也许能帮他铺出一条路。
徽文轩激动地反握她的手,压低声音说,“我们就等着你这句话。你知道吗?东北掀起的那场抗日运动波及了全国,我们组织上对你高度重视,这次你不撤回来,我们组织上很可能就会派我去说服你,让你暂时撤离,毕竟,你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至于龙……还是先不说他,先说你。”
宛佳眸光微暗,随即兴奋地点头,“好,我要做什么?”
“做你自己就好,经商,建立一个强大的商业王国,你知道吗?为何那些弹丸小国都敢欺负我们?因为我们穷,不够他们强大。所以,我们要建立强大的商业网络,让我们整个民族都富强起来。”
宛佳认真地点头,“好,我听你的。”
徽文轩松开了手,认真地伸出手掌,“宛佳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爱国抗日大家庭。”
宛佳眼睛一热,郑重地握住他的手,一股暖流传遍全身,她终于感觉不再是一个人努力扛着,对抗岛国人,对抗那些欺凌中国人的列强了,她的背后有徽文轩他们这个看不见却很强大组织,重要的是,这个组织不需要伪装,不需要伪善,一股绳拧在一起。
“来咯,吃饭了。”丫头们笑盈盈的端着几大盘子上来,两人赶紧让开,不一会儿石桌子都摆满了。
“真是好香。”宛佳由衷地说,这几个月在东北,虽然和龙炎桀在一起很快乐,但总是提心吊胆,每天应对着变幻莫测的事情,心理压力非常繁重。
回到这里,身边的全是熟悉的亲人,江南怡人的气候让她舒缓放松。
“明天,我想去看母亲。”宛佳对徽文轩说。
他点头笑着说,“行,我明天陪你去,顺便要去看看苏城的幽兰社,花蕊他们夫妻干得很出色,开了五家分店了。”
宛佳高兴地点头,“有他们帮着我,真是我的福气。”
“那也得你值得他们帮啊,如你,谁都愿意帮。”徽文轩与宛佳相视一笑。
沧州,隶军军政处。
龙炎桀对着电话冷冷地说,“这场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否则,我们隶军干什么?”
霖庆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说,“现在总要的不是占领地盘,而是要维护好北方和各国通商来往的通道。”
“我是军人,不是护送队!”
“炎桀,你就不要那么固执啦,仗,你打了那么多年了,还打不够吗?现在重要的是赚钱啊!你手握着那么好的资源,干嘛不为自己多想想……”
啪,龙炎桀愤怒地挂断电话。
“自私!”狠狠骂了一句。
陈子航走进来,“督军,那边不同意?”
“不同意也由不得他!打!把周边那些不听话向日方献媚的小军阀统统给我拿下!”他点了点地图,“这个版块,一并吃干净。”
陈子航看着他点到的地方,正是江南张荀领地与龙炎桀领地的交界处。他知道,龙炎桀这是要给张荀一点厉害看看,让他知道害怕自己。
他看着龙炎桀清瘦长着胡子的脸,沉了色,“督军,打是可以,正好不让我们隶军将士生手,可以实战操练。但是,如果不通过总统府同意的仗,所有开销和军费都是隶军自己负担,这笔开销不小。”
“不要紧,龙家的资产就是隶军的资产。”龙炎桀不在乎钱,他现在只想尽快缴清障碍。
“对了,宛佳建立的那条军用运输通道还有生意在运营吗?”
陈子航压低声音说,“最近没有了,恐怕是担心夫人离开有危险吧。”
龙炎桀想了想,“你和西北军方应该有些交代,你说,如果我们和他们建立交易,危险性有多大?”
陈子航笑着摇头,“没有危险,西北军已经是革命党旗下的军队了,他们被收编后对隶军向来表示友好,也许是那边一直对您和隶军有些什么想法吧。”
龙炎桀眼色一沉,“这些话少胡说!知不知道会连累一片?”
程子航沉默片刻,鼓起勇气问,“督军,您真没想过独立吗?”
“独立有什么用?云南独立了、湖南独立了,他们强大起来了吗?个个闹独立,以为自己可以做枭雄了,独霸一方了,最终呢?还不是分裂,群雄割据,最后灭亡,自古都是闹独立闹的!我不会做这样的军阀,我们必须将目光放长远,牢牢抓住根基,强大起来,不管谁,只要你强大了,谁也动不了你!”龙炎桀坚定地说。
陈子航沉默了,他最近有些摸不透龙炎桀的心思。不过,龙炎桀的雄心和龙战熊一样,这样的统帅,他们是跟定了。
不过,太过敏感的话题自然小心为妙,总统耳线甚多。
宛佳和徽文轩坐在马车上,路过那个油菜花田,已经是绿色一片。
那天和龙炎桀的嬉闹场景,忽然盘旋在脑海,那时的他们多快乐,似乎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
可是,如今呢?
世上最痛苦的莫过于明明深爱,却逼着彼此天涯各一方,相见之日遥遥无期。
徽文轩凝视着她清瘦的小脸上表情沉而伤,心里也很不好受。
“宛佳,其实,你和龙炎桀要重逢是可以有办法的。”
宛佳闻言抬头,眼底飞快地闪过一抹欣喜,“什么办法?”
“脱离总统府,加入我们。”
宛佳脑子飞快地转了个思路,缓缓摇头,“不容易,其实,我们都考虑过这个问题,隶军的战线拉得太长,如果真要靠拢革命党,那他势必要放弃一方,而革命党的势力多在南方,隶军的根基恰在北方,没有完全的考虑,是很危险的。”
徽文轩大喜,“你是说龙炎桀考虑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