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愤怒无法言喻,无法说明,憋在心里,对着自己发火。
“你想说你准备离开我?”宛佳轻启柔唇,吐出听似淡淡的话,却重重的击在龙炎桀心坎上。
“不不不不!”龙炎桀恐慌了,她居然心里有所准备。
他猛然松开手,冲到河边,对着空旷的田野大吼,“我爱你,爱宛佳,我爱……爱得全身都疼。”
他猛转身,瞳孔满是血丝,下了狠心,怒吼着,“可,如果,我不得不纳妾,这样你也守护在我身边?”
宛佳身子一抖,她千想万想,万万没有想到龙炎桀说出这样的话,她以为,龙炎桀会劝她离开,离开一阵子,直到摆平这边的事情。
而她打定主意,不管龙炎桀怎么劝,她都不会离开他,因为她知道龙炎桀也需要安慰,需要自己。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样,难道他以前的原则、支持都是假的?
龙炎桀心被撕咬着,痛恨、无奈、心痛,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佳……”
“你说!再说一遍,正式对我说,你要如何。”宛佳收了笑容,眼中满是伤怀和不信。
龙炎桀咬牙,此时不说,下次恐怕他没有了勇气。
他故意冷了脸,“我要娶霖雨桐。”
宛佳心顿时滚入谷底,霖雨桐?果然是霖雨桐。
她该想到的。
宛佳身子不由一晃,一把扶住栅栏,目光游离盯着水面。
龙炎桀心痛如绞,想伸手扶她,可手悬在半空,停了好久,收握拳头,缓缓放下。
不让她恨,她就会痛!
“你叫霖雨桐来时就已经想好了?对吗?”宛佳喃喃的问。
她一直被他假装的柔情而蒙蔽着吗?霖雨桐就一直在身边等着看笑话,而,自己就是那个可笑的女人,一个以为共同经历了生死就能获得不离不弃的爱情的傻女人?
“对,而且,为了霖家能全力支持隶军,保证我的实力,霖雨桐嫁进龙家不能做小,她要做正房,而你……要委屈……为妾……”龙炎桀说道最后,声音颤抖,艰难地吐出。
宛佳心里冷笑。
上一世的一幕终究是要重演了吗?不管自己多么努力,不管他们一起经历那么多,她还是要沦落为妾吗?
可惜,哪怕他有苦衷,他有千万个合理的理由,她就是她,宛佳是绝对不会委屈自己的。
“好。”她惨然一笑,缓缓的吐出一个字,就像抡起千斤铁锤一样,非常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她缓缓转身,龙炎桀忽然冲上来,从背后紧紧抱住她。
宛佳身子一抖,她能感受到龙炎桀的心意和歉意,可是,感情不是歉意就可以用来分享的。
她如何能忍受自己用生命去深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分享?
万万做不到。
她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
可惜,龙炎桀到如今都不了解她。
“松手吧……”宛佳轻轻的说。
龙炎桀忽然感觉后悔,恐慌,“佳,你要相信我。”
宛佳苦笑,“相信?我相信你,我理解你,放心,我懂,你松手。”
龙炎桀感觉到她的冷,痛侧心扉的感觉让他无法承受,哪怕是上战场面对千百个敌人,他都没有如此恐慌过。
他咬了咬牙,缓缓松开手。
他宁愿思念她,折磨自己,都不要宛佳再受折磨。
两人一声不吭地回到龙家。
霖雨桐早就侯在厅里,见到两人的神色,顿时大喜,她知道龙炎桀一定是摊牌了。
“炎桀,我父亲明天回到沧州,不如我们商量下细节吧。”她热情地上去挽着龙炎桀的手腕,睨了一眼宛佳。
龙炎桀下意识地要甩开她的手,可见到宛佳撇过来的目光微微一颤,咬着牙硬是忍着,低声说,“好。”再看宛佳满眼的失望和悲痛,忍不住说,“佳,你先回去休息,我……”
宛佳不等他说完,自顾自转身走向东楼。
等她一走,龙炎桀迅速抽出手,冷冷地说,“不过是演戏,不要拉拉扯扯。”
“演戏?我父亲明天来就是为了我们的婚事。”霖雨桐不满地撅着嘴。
“我说过!这是演戏!”龙炎桀想吼,可又怕别人听到,一把拉住她,往西楼走。
宛佳站在楼上,透过窗户看着龙炎桀拉着霖雨桐往她住的屋子去,心痛如绞。
这一幕说来就来了吗?
龙炎桀一脚踹开霖雨桐住的房间房门,将她一拽丢了进去,翻身一脚,将门关上。
指着她怒吼,“我告诉过你,我不可能娶你!要演这场戏是为了逼走宛佳!你别做梦要我娶你!如果你的目的是这个,对不起,现在就可以结束了,你马上给我滚!”
霖雨桐眼泪满了双眼,气得浑身颤抖,“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对,我曾经对不起你,可那是我父亲和总统府的威逼,我时刻都在维护你!为什么你就看不见呢?”
“这是两回事!霖家是我杀父仇人!我怎么可能娶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你做梦去吧!”
霖雨桐愤怒地瞪着他,可是,起码如今已经迈进了一步。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情,让自己平静下来,就算他现在不答应娶自己,总是可以把宛佳给气走,自己一定会有机会。
“好,你不娶就不娶,我还是会帮你。”她忍了忍。
“我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自作聪明!”龙炎桀瞪了她一眼,心里惦记着宛佳,拉开门转身要走。
“你这样反而会害她!你越是给她希望,她就会洞察你的目的,你要做的一切就会白费,难道你真想等到她没命了,她家人出事了,你才亡羊补牢吗?”霖雨桐大吼。
龙炎桀背脊一僵,冷冷地说,“我自有分寸!”
宛佳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晚饭都没有吃。
风柳和灵芯急得在门口团团转。
直到深夜,宛佳听见风柳她们还在门外,才拉开门,轻声说,“你们快去休息,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