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轻抬眸,淡翘的睫羽,像是蒲扇开阖,其下一双凤目,狡艳无双,一睁一闭间却又清矜疏冽,她嘴角无度,懒懒瞥他一眼,玩味道:“伍子虚。”
男子眉尖一挑,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子虚乌有,姑娘真会开玩笑。”他说着将墨玉箫递到她面前:“此箫是我幼年所得,夏日清凉,冬季薄温,不若以物交换姑娘芳名如何?”
君轻眸光凉凉扫过箫身,容色依旧清癯淡漠,只是那眉心出微不可查的拢了一下:“不如何,你挡着我的路了。”
她说完直接拽着陆离绕了过去,男子急步追来,温和道:“姑娘,实不相瞒,在下对你一见倾心,阅觅美人无数,只有姑娘让小生乱了心智,不若由我作东,请姑娘去醉香楼一叙如何?”
君轻还未说话,一旁陆离站了出来,挡在二人中间,他清隽的眉眼微微眯着,狭目一错不错盯着对方,透着点森寒,出口的话却依旧吊儿郎当:“穿得人模狗样的,长着一副好皮囊,一看就出生名门,怎么脸皮这么厚?缠着人家姑娘不放?这就是你们世家的教养?”
男子这才正眼看他,只见少年面容冷淡,一身破布烂衫,这模样也就比乞丐好上那么一点点,可莫名的,他总觉得这人眉眼有点熟悉。
他仔细端详一番,未果,不得不按下疑虑,微微一笑:“诗经有云,窈窍淑女,君子好逑,在下之举并不突兀,且此乃我二人之事,阁下才是无关之人。”
“我是无关之人?”陆离轻垂着肩,脑袋似是赞同般微微点着,双眸笑意不减,忽的抬起手臂,在他面前晃了晃:“看清楚没?她牵的是我的手,谁才是路边之人,你心里没点数?”
他说着拍了拍对方肩头:“我告诉你,别再缠爷的女人!一把年纪了不学好,当街勾搭良家妇女!”
君轻听着嘴角隐隐一抽,小东西之前还对她嫌弃的要命,这会儿的态度,变得面目全非,还有,他一个地痞无赖居然指责别人不学好,也不觉得脸红?
男子越听眉头皱的,从未见过如此粗俗之人,他伸手挪开对方搭在他肩头的手,退后半步道:“我相信姑娘并非真心所愿,定是你使了什么手段。”
两人穿着天差地别,怎可能是一路人?
“哈—哈—哈—”陆离连笑三生,每一声都托得老长,眼中的戏谑怎么都掩不住,活脱脱就是个地痞模样。
他长臂一伸把少女搂入怀中,得瑟道:“你看她反抗了没?爷的人从来不用强,倒是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圣贤书读得不过尔尔!”
祁缊看着两人相触之处,甚是觉得刺眼,他看向君轻,认真道:“姑娘,有我在你不必怕他!你且告诉我,你当真是自愿?”
君轻双手环胸,嘴角宛着一抹潋滟邪肆的弧度,凉淡无度:“干卿何事!”
男子一怔,再回神二人已然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