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姓藏,叫藏歌,五年前家中遭歹人放火行凶,将他一家四口人活活烧死在大火里,他也因为要救他的女儿,被大火烧毁了容貌,可最后还是没能救回他的女儿的男人。
自他的伤好了后,席墨枭就让他离开了,虽然他们都没有对他做出惩罚,但是他的行径,已经彻底的激怒了席墨枭,不将他赶尽杀绝已经是仁至义尽,加上果果对他的维护,他们只能让他离开。
可是叶清歌也听说,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直徘徊在别墅外面,只是这两天他们都没有怎么听到他的消息,不知道他现在去了哪里了。
果果怎么又突然提起了他,她该不会是想要见他吧?
叶清歌愣了一瞬,还没来得及回答,果果就又出了声喊她:“妈咪,果果想见叔叔,你带叔叔过来好不好?”
果果真的是要见他,可是他人已经离开了,她去哪里找他回来?
就算她真的能找回来,席家的人也不会同意吧?
他将果果绑架走,害得他们所有人提心吊胆担惊受怕了这么久,何怜荔更是恨不得亲手刮了他的皮,若是让她知道,那个男人已经被他们放走,她更是会怒不可遏,更别说还要将他找回来见果果。
可是这些话,她不能对果果说,因为她害怕果果会伤心,会因为郁结而影响身体的恢复。
正在为难之际,果果房间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叶清歌回过神来,如释重负的起身,对果果道:“你先躺着,妈咪去开门。”
果果没有阻拦,等叶清歌来到门口,拉开门时,席墨枭就站在她面前,而他的身后,还站着那个满脸疤痕的男人。
他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叶清歌再次愣住,回头看向房间里的果果,她似乎并不知道席墨枭已经带着男人过来了,正在出神的望着什么地方。
“进来吧。”席墨枭的声音清冷的对他身后的男人说道,然后上前拉住叶清歌的手,将她带到果果的床前站定。
门口的男人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跟着走了进来,并将房间的门关上,满脸愧疚又激动又难过。
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复杂,以至于叶清歌都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恐怕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吧。
在他走到果果床前前,席墨枭声音低沉的在叶清歌耳边解释:“他在门口晕倒了,人都冻成了冰雕,我们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埋在雪里面,将他救起来,他一开口就是想要见见果果,手下的人不知道该怎么办,问到我这里,我只能将他带过来。”
他心里想的,却是果果很有可能在一醒来后,就要见到他,所以与其让果果亲自请求他们帮忙找他,不如他亲自带过来,想必果果也懂事,知道他来过一次,就会相信他是自己离开的。
叶清歌忪然,没想到这个男人对果果的感情也这样的深,想起果果说过,他曾一度将果果当作他的女儿,即便是带着她在山洞里时,他身上的衣服都是盖在她的身上的。
晚上果果怕黑时,他还会坐在果果的身旁,给她讲故事,虽然讲的都是他过往的故事,可是看得出来,曾经的他很幸福,家庭美满女儿绕膝,那恐怕是人世间最美的故事了。
可是几乎每个完美得让人羡慕得故事,最后都会被上天嫉妒,他的家人全都葬身火海,他自己也生不如死,如果这个世界上没了他那个唯一有血缘关系的奶奶,他恐怕早就随着家人去了。
想到这些,叶清歌有些唏嘘,看着那个男人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同情,曾经仇愤的眼里,那些恨意也消散了不少。
但愿他从此洗心革面,不要再做绑架这类似的事情了,就算警察一时抓不到他,他这辈子也永远都不可能活在阳光下,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他缓步朝果果走去,本来神色恹恹的果果,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转过头来,就看到男人那张被烧毁的脸,此刻正呲牙咧嘴的朝着她笑,被泪水润湿的眼睛里,看得出他的喜悦和激动。
“太好了,你没事。”男人出声,声音依旧粗哑,像是含着一喉咙的沙子。
果果也朝他咧嘴笑了,她想要爬起来,却发现她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叶清歌担心她伤到自己,忙上前去按住她,果果冲她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然后看向男人。
“叔叔,原来你一直在门外守着果果呀?”果果惊喜的问道。
她才刚刚问过叶清歌,没想到他就来了,所以果果以为,是因为她,所以爸爸格外开恩,让他从密室里上来了。
男人微微一愣,随即笑着点头,伸出手去想要抚摸孩子的脑袋,却发现他的手又粗又糙,手心里满满的都是茧子,这样子摸下去,孩子的皮肤一定受不了吧。
他伸出去一半的手,终究还是收了回来,然后冲果果点头,也没有开口说是或否。
这些日子,他的确一直守在门外,只不过这道门,不是果果房间的这道,而是这幢别墅外面的那道铁门。
为了再见果果一眼,也想要用他的实际行动,祈祷上天拯救这个善良可爱的孩子,他在大学里一站就是好几天,期间滴水未沾,这才终于受不了倒在了雪地里。
幸而有人发现了他,还带他来见席墨枭,否则的话,他相信即便自己死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点头后,果果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
她不能起来,于是就伸出手去,缓慢而笨拙的拉住他,声音很虚弱的说道:“叔叔,太好了,你还没有走,果果又能见到你了。”
男人的手被她握着,他看着他们交握的手,仿佛心里被大雪掩埋的荒芜,在一点点的消融,然后春风温暖的拂过,大地一片春暖花开。
他咧着嘴巴笑了起来,尽管他笑起来是那样的难看,却不影响他神情的温和和激动,双眼更是因为激动,而险些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