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做是别人，她一定会不屑一顾，但她不是别人，她是席墨枭的母亲，是果果的奶奶，就算是看在席墨枭和果果的份上，她也只能先暂时忍气吞声了。
“把人送走了？”何怜荔出乎意料的没有出声诘难她，声音虽然算不得温柔体贴，甚至有点冷冰冰，有点僵硬，但也足以让叶清歌愣了好几秒。
她像是忘记了怎么说话似的，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点了点头：“嗯。”
她刚才，大概是看到她和李莉莉在说话，才会这样问她的吧。
不过，李莉莉和李思恋关系一直很不好，她不会因为李思恋的缘故，又对她‘另眼相看’吧？
叶清歌安静的低着头，乖顺得就像一只兔子。
何怜荔抬眸看了她一眼，声音还是很僵涩的道：“李家的这个女儿品性不错，你以后，多跟她学习学习。”
叶清歌以为她在教训她呢，刚要撇撇嘴胡乱应付一句‘是’，结果仔细一想，不对——
她抬头望向何怜荔，眼睛眨了眨，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李莉莉的品性不错？这光看表面，李莉莉的品性不错的话，那……
叶清歌再次呆住，何怜荔的意思是，她不反对她跟李莉莉的往来，而且很看好李莉莉这个人？
可是，她不是跟江晓月关系很好吗？江晓月因为李思恋的问题，简直恨透了李莉莉这个人。
好吧，她就当何怜荔间歇性的又恢复正常了吧。
叶清歌再次点点头，眼鼻观心，模样乖顺：“妈，我知道了。”
这个‘妈’，喊起来还真是拗口，且不说她跟席墨枭还没正式完婚，就算是完婚了，她也不能完全心无芥蒂的喊她妈。
但是这个称呼可是她亲自让她喊的，她若是再改口阿姨，想必又会惹怒她吧？
叶清歌暗暗叹了口气，做她的儿媳妇，真的是太难了。
何怜荔应了声，看样子是要出去了，至于去哪里，叶清歌不关心，也没问。
谁知何怜荔却没动，静默了大概两秒的时间，她突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叶清歌觉得奇怪，难道她是感冒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问她身体的问题，何怜荔声音尴尬又突兀的响起：“今天……妈冲动了些，对不起！”
叶清歌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何怜荔就快步走了出去，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叶清歌回身望着她优雅的背影，半晌，傻笑了起来。
妈这是，向她为今天早上的那巴掌道歉了？
道歉就道歉呗，还那么傲娇又别扭的，搞得她也一度的紧张得不得了，还以为她又要训她了呢！
等何怜荔走远后，叶清歌才笑得无比欢畅的进了病房，只是看到果果那张略微苍白的小脸时，她脸上的笑，瞬间化作满满的苦涩。
“果果，你要快点好起来，有你在，妈咪才会有勇气，继续留在爸爸身边，不然的话，妈咪……”鼻子忽然一酸，她仰起头，呆呆的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肩膀处多了一只温厚的大手，叶清歌侧头看过去，席墨枭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他刚才去打电话了，让全世界但凡是阴性血的，统统去检查骨髓类型是否跟果果的匹配。
他放出那么高的价格，没有人不会心动，而且捐献骨髓对身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就在消息刚放出去的一个小时内，到医院检查检测的人就不少，电话一个个打进来，席墨枭让人通知他们进行深度检测，可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
“事情进展得怎么样了？”叶清歌望向他，心里揪心着果果，希望尽快有人的骨髓类型跟果果的一样，可是她看席墨枭疲惫的神情，显然他还没找到人。
以他的能力，都没有办法找到人，可想而知，如果当初她坚持不让果果认席墨枭的话，她的境况会有多绝望，她甚至连在果果晕倒的时候，都找不到人帮她将孩子送到医院。
“别着急，我们会找到了。”席墨枭捧住她的头，在她的头顶印下一个吻，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不管多久，不管多困难，我们都会找到合适的骨髓的，果果一定不会离开我们。”
再笃定的话，被他这样说出来，还是让人忍不住心颤。
如果再找不到呢？三个月一到，果果的生命就会终结。
她已经亲身经历过母亲就这样离开她的时刻，再不想经历她的女儿再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她，她会崩溃的。
叶清歌扑进席墨枭的怀里，眼泪似水般流淌不停。
席墨枭一直轻轻拍着她的背，他的心里何尝不痛，何尝不难受。
果果住院的第二天，骨髓匹配那边依旧没有什么进展，愁云一直没有离开过叶清歌的头顶，她和席墨枭已经守了果果一夜，疲惫不堪，精神接近崩溃。
何怜荔回了趟老宅，炖了些营养粥来给果果，看到果果还和往常一样活泼乱跳的模样，何怜荔几次差点儿湿了眼眶。
这件事谁都没敢告诉席老夫人，怕她年纪大了，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上次果果在她面前晕倒，那是没办法让她知道了果果的病情，她也因此倍受打击，身体越发的差劲儿了。
现在，他们也只是告诉她，是席墨枭带他们一家四口出去旅游，而何怜荔的营养粥，则是做给李思恋的。
说起李思恋，手术结束没多久后她就醒了，但不管何家的人怎么问她伤害她的人是谁，她都不肯说，只知道害怕和哭泣，让何家人头疼不已。
何怜荔也不知道跟何家发生了什么，第二天就没有再去李思恋面前晃过一眼，就算来医院，也只是在果果的病房里逗她玩，陪她说话。
直到第三天，一直没去工作，也没有跟甄美美连续的叶清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甄美美打来的电话。
上次的事情她像是已经遗忘了，整个人从颓废，再次恢复到了那个性格又有活力的青春美少女模样，声音也因此变得高扬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