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的声音变得很欠扁:“为了保护你啊!”
“说人话。”沧海鸢扶了扶额头。
“就是为了偷听啊!”魔君悄悄地迈开步子,话音未落就躲到自己的房间里。
沧海鸢轻抚蒙着眼睛的绷带,左手刚准备散开结,陌玉就将她的手握住:“你在担心什么?”
“你的手好冷。”
申时末李广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在客栈吃饭的人都用责备的目光看向他。
小七表情很严肃,小声道:“神君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要召集大家去参加六界大会,肯定有企图。”
“你这不是废话吗?据我所知,六界大会每一百五十年才召开一次,而且,到现在为止只召开过一次,是六界刚刚分好的时候。神君才不会搞这些玩意儿。”魔君有些担忧地看向正在喝粥的沧海鸢,沧海鸢丫头的眼睛坏了,脚又受了这么重的伤,能走路已经很不错,还要为了一个六界大会来回奔波。
沧海鸢放下碗,带有病态红晕的脸上扬起一抹笑容,把赤水剑系在腰上:“事不宜迟。”说着就跨过椅子,准备离开。
“那不是门……”李广现在说都是为时已晚,沧海鸢好无防备地撞在楼梯的栏杆上。客栈里爆发出一阵大笑,沧海鸢揉揉额头。
“夫人都这样子了,做夫君的就不觉得心疼?”不只是哪位女子,笑声过后是大声的质问,话到嘴边变成了谴责。
经那位女子这么一说,其余的在用晚膳的人都替沧海鸢打抱不平,连端着饭菜的小二都忍不住开口附和。
“慕……千霁?”沧海鸢听到这声音,不可思议地转身寻找着慕千霁的身影,而眼中只有一片黑暗。
“才多长时间没见就瘦了一大圈,你这是去做苦力了吗?”骆绸易付了饭钱,随意调侃一句。
“咱们同路。时间不多,快些动身吧。”骆绸易走出门外,打开油纸伞,把慕千霁拉到伞下,慕千霁满脸的不情愿,和这家伙撑一把伞就是污染了她周围的空气。
“我这是为你好,女子不可以淋雨。”骆绸易摆出了彬彬有礼的公子形象,慕千霁差点把刚吃下去的饭菜全数吐出来。
“不可以淋雨?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你想说她其实是男子吗?”慕千霁指指身后的沧海鸢。
沧海鸢不打伞也不用法力,衣袍几乎被淋湿了,她执意不想和陌玉同撑一把伞,只是不想让陌玉以为她很弱罢了。
陌玉把她搂入怀中,惩罚似的用食指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别傻了。”她以为这样做就代表她很强大吗?他可不愿意看到她搓着手裹在被子里的虚弱样。
骆绸易勾唇一笑:“你以前不都是由着她的吗?”怎么,现在良心发现了?
陌玉把伞往她头顶挪了一点。顾此失彼,没有伞遮蔽的左肩衣袍被雨淋湿:“我只是看不惯自己的夫人做傻事。”
走在前面的两人无语的目光掠过身后被红心包围着的那对夫妇。
酉时快到陌玉和骆绸易拿出通行玉佩,是附在信封中的。没有通行玉佩便不可能找到神界,这一直是神界的规矩。
这是一个空旷的地方,杂草丛生,明显就是荒郊野外。天完全黑下来了,江边有一条乌篷船,融入深黑的雨夜。船头坐着一位身着蓑衣、头戴斗笠的船夫,见到他门后,摘下斗笠,俊秀的面容让沧海鸢大吃一惊:“有通行玉佩吗?”
蝗子大人哦哦哦……
陌玉和骆绸易把通行玉佩放在他的手中,原来通行玉佩是这个作用。竟然请蝗……皇子大人来迎接他们,神君下了很大的血本!
沧海鸢感觉眼眶一热,不知落下了什么东西。眼眶内,顺着她的脸颊流下一串鲜红的血,染红了绷带。
蝗子大人观察了她的伤势,笑道:“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搞出这么严重的伤口的,我们神界的人都没办法治。”
沧海鸢没有回答,旁边的陌玉收起伞,蝗子大人的法力包围着他们,即将送他们去神界。白光之中,陌玉默默地揽住沧海鸢脆弱不堪的双肩。
下是芳香四溢的莲花池,碧波荡漾,莲叶宛如巨大的翠玉,粉白色的莲花轻微地摇摆着,依稀可见莲花之下那一群嬉闹着的锦鲤。琼楼玉阁悬浮于半空中,飞檐凌空,好似是由一座座隐形的山托举着。若有若无的馨香与云雾融合在一起,让人陶醉其中。
真是名副其实的“神界”啊!这么有气派,就像是从贫穷的村落来到了富裕的皇城,大相径庭!只可惜沧海鸢看不到神界的金碧辉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
蝗子大人在前面带路,边走边留意着从东门进入神界的几个人。迎面走开了一位袅袅婷婷的紫衣美人儿,脸上蒙着与衣袍同色的面纱,发髻上绿色的簪子是用上好的翡翠制成,一看就是有财有貌、多才多艺富家女子,不过,看起来更像是神界或仙界的女子。
美人儿和她们走的是反方向,在走到沧海鸢身边时,有意无意地用左手胳膊肘撞了一下她的手臂,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远了,消失在云雾深处。
沧海鸢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没有说什么。陌玉自然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握住了沧海鸢的手腕:“跟好我。”
沧海鸢乖巧地点点头,她现在反正看不到什么东西,可千万别在神界迷路了。骆绸易微微转头看了慕千霁一眼,慕千霁回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一路上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在别人眼中,就是小俩口吵架,其实是慕千霁不想和他说话,无论骆绸易怎么想方设法搭讪她,她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
蝗子大人带他们走到神界的北门前,前方的路是白茫茫的,就像在雪天里被大雪遮掩的道路。守在门口的四位神界士兵看到了蝗子大人,肃然起敬,躬身抱拳行礼,而后放他们四人走进大门。
蝗子大人压低声音:“可别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就算是你们,父王他也不一定会手下留情。受邀参加六界大会的都是六界之中颇有造诣的人,切莫得罪了那些人。”连他都猜不透父王心里在想什么心思,更别提其他人了!父王是六界之中最可怕的,他们若是口无遮拦,绝对会激怒父王,到那时他出手相助替他们求情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