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麻辣烫,和苏闵回了宿舍,当然苏闵回去的时候已经不能让人看到了,否则宿管阿姨肯定是要劈死他的。
古装确实是好看这点没的说,但是也确实有些让人头疼。
因为穿起来很复杂,而且非常有讲究,当时在咖啡厅穿的时候有雨宁帮忙,然而现在雨宁走了,我就只能一个人忙活了。
苏闵一个人在宿舍门外等了半个小时,终于有些不耐烦了。
“你在蜕皮?”苏闵直接从门上穿透过来,我还在被繁繁复复的襦弄得焦头烂额,他一进来,我手一抖原本就很松垮的衣服瞬间凌乱,前功尽弃。
“你滚出去!”我半羞半怒地瞪着苏闵。
苏闵叹了口气,没有听我的话,而是径直冲我走了过来。
“手张开,我给你穿。”
我愣了一下,苏闵将我两只胳膊抬起,松松垮垮的外衣掉落在地,只剩下一件抹胸和短裤。
我瞬间红透了脸。
苏闵恍若不见,从一堆衣服里将衣服一件一件分离出来,给我讲这衣服是怎么穿的,三层腰带是怎么系上的,霞披是如何垂在肩上而不会起皱纹的。不到十分钟,我全身上下的衣服,居然就都穿完了。
苏闵前后看了看,皱了皱眉头,随后熟练地从桌子抽屉里拿出来一只木梳。
“坐下。”苏闵用木梳敲了敲我的头。
我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子前,面前摆着雨宁的化妆镜。化妆镜中清晰地反射出苏闵修长的食指和他手中乌黑的青丝。
苏闵的动作非常温柔,甚至一根头发都没有弄断。五分钟以后,苏闵放下了木梳。
“不用皮筋吗?”我看了看满桌子动都没动过的皮筋。
“我们那个时候可没有这东西。”苏闵捻起一根皮筋捻了捻,“当时男子用玉冠和发带,女子用发钗。”
玉冠?我心里咯噔一下。
“看看吧。”苏闵把我的头轻轻扶正。
镜子中的我,头上是极其精致的挽发,甚至一根都没有翘出来。
翌日,这头精致的挽发在咖啡厅里博得了一片采声,只有饕餮很不满意,说这身分明是花魁才对,为什么硬生生让苏闵给我穿出来了大家闺秀的感觉。
穿着一身现代装的苏闵坐在一边,挑了挑眉毛。
咖啡厅的一天是很忙的,再加上我们都是一身大袖子的古装,跑起来都不是很方便,所以一上午下来,众人都有些力不从心。
苏闵一直拧着眉头看向男厕所的方向,好久都没错眼珠,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半晌以后,从男厕所里出来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小哥,径自出门去了。
旁边有个穿着小丫鬟衣服的女孩子问我有见过刚刚那个小哥进来吗?我说没有,这个估计还得去问站在门口的琴女。
丫鬟去问琴女,琴女也是一脸的纳闷,说自己可能看漏了?
我看向苏闵,苏闵冲我轻轻摇了摇头,端起桌上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这家伙居然能品咖啡?
“不要管,这个东西会吃人的。”苏闵把我叫过去,小声说。
“这是个什么东西?”我问。
“滂水之畔,蛊雕。”苏闵不动声色。
我一愣,这不是《山海经》里提到过的?
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是食人。
“他不是应该生活在滂水之畔吗,为什么到这里来了!”我问。
“这世道,谁不是满世界乱跑,饕餮还不是这里的本土居民呢,不还是在这里混得风生水起?”苏闵瞟我一眼,“这些事,能不管就不要管,有些事情,管了容易丧命的。”
我撇了撇嘴,这时正好有人按了铃,来不及再说什么,继续去忙了。
快要晚上下班了的时候,我如同平常一样听到按铃跑过去,问想喝点什么的时候,一抬头,便看到了一盏金丝眼镜。
我心里咯噔一下。
金丝眼镜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我,随后收回视线,规规矩矩点了一杯蓝山,一杯青柠水。
到最后递给我菜单的时候还冲我笑了一下,我登时背后一凉,陪着笑逃也似的跑开了。
就叫连把咖啡和青柠水端上去我都没敢再靠近金丝眼镜,还是那个小丫鬟双颊泛红地给端了上去,随后垂头丧气地端着青柠水走到我面前。
“给你的。”小丫鬟将盘子塞到我手里,“真不明白你的桃花怎么这么旺,还一个比一个妖孽。”
然后这小丫头就一边磨叨着白天有个古典系的帅哥在这陪着,晚上有个校草系的帅哥送回去,现在这里居然还出了个衣冠禽兽系,简直不要人活。
我端着盘子有些束手无策,这时苏闵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一句话都不说,拿起我托盘上的青柠水一饮而尽,随后在我惊呆的目光之下把杯子放回到我面前的托盘上。
“的确很酸。”苏闵作了一句评价,瞟了一眼金丝眼镜,随后又回到了原本的靠窗座位,正和金丝眼镜遥遥相对。
我靠。我心里只有这两个字能形容现在的情绪。
你丫也不怕他下毒!
我看见苏闵冲金丝眼镜勾起一个邪气的笑容,用唇语道:蛊雕。
金丝眼镜眯了眯眼睛,勾起唇角,也冲苏闵说了一句唇语:厉鬼。
我后背上汗毛一炸,赶紧遁了。
尼玛尼玛,简直太可怕了。
冲饕餮请了个假,我到更衣室把衣服头发都换掉,随后拉过苏闵就跑路。我也不知道该跑到哪里去,只能在大街上闲逛。
“你知道他是蛊雕你还敢把那杯青柠水喝下去!”我一边走一边抱怨,“下毒了的话能毒死你信不信!”
苏闵不说话,只是笑着看我在哪里唠唠叨叨那只蛊雕有多危险有多不能接触,等我说完了,他才开口。
“我能将之视为关心我吗?”
我一愣,随后想甩开他的手,奈何他抓的太紧,我根本就甩不动,索性也就放着不管了。
“不能,你想太多了。”我翻了个白眼,耳朵有点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