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众人休息了一会择路而走的时候,后面还是传来了兵器击打树木的声音。
“快躲起来!”刘匱心里当即一惊。
自己的好朋友苗五终究没有阻止中对方的人马,对方的人马能继续往前寻找,肯定苗五也是凶多吉少了。
自己这些男人自然逃脱这些追兵的可能行还是很大的,可是自己的弟兄为了眼前的夫人和她的孩子竟然搭上了性命。
这俩人的身份在苗五的心中自然也是极其的重要的。
“弟兄们,平日里那苗家弟兄对我等不薄,此时当是我等报答之际了!”刘匱看了自己带出来的五名弟兄,眼里露出倔强的眼神庄严的说道。
“为义而死又若何?”这里的人有几个没有受到过苗五的恩惠,要不是人家,就是这一会恐怕都是多活的。
死了又有何妨?
生命在重要,也比不上他们心中看重的情义,那是多少命都换不来的。
“好,你护着夫人和公子最好分散而遁,观公子会些武功,顺着大山而上无碍,越山往广汉郡可至。
其它几人当带夫人到东南方向前行,此处有一水,沿水可绕过绵竹。
如此分路而行,敌人当不至于分兵而搜,当报其安全也!”刘匱作为绵竹的守将,对周围的地形自然熟悉无比。
“将军保重!”这个办法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形式到了这里,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要和娘亲一起!”王卢自小就没有和卢惠分开过,自然不愿意和卢惠分开逃命。
“我儿,听话行事!”大事面前,卢惠反而没有慌乱,严厉的对着王卢说道。
不管是谁,能有一线生机都要争取,否则恣意妄为,恐怕生命都将毫无意义的失去。
看着众人分头离去,刘匱反而轻松了起来。
心里已经选择了面对死亡,心里反而放了下来。
刘匱看看众人,平静的说道:“弟兄们,我们也走吧!”刘匱他们齐齐的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那个方向正是刚才他们行来的方向,也是敌人正行进来的方向。
心只要有了正确的方向,路就永远是正确的。
“杀!”正当敌军在丛林立搜索之时,埋藏的五人突然跃起杀出,立刻有五六名敌人躺在了刀剑之下。
在他们的眼中留下的不是自己的血,而是弟兄的情义,情义的学一片片的洒落在林间树上、草丛里。
和敌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有多少生命是这样默默流逝的?也许留下过一言半语,但是这些话语马上就被风吹散了,也许,什么也不曾留下……
当最后一滴血液终于流尽的时候,山里终于停止了吵闹,连一向骚动的动物都静止了。
剩下的六十几名敌方的兵士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心里也安静到了极点。
这一连番的追杀,自己一方出来的时候是三百人。
起先不知道从哪里冒出十几个人来,当即就让自己一方死伤过大半,有三分之二的人躺了下去。
这次有出来五个人,留下自己一方六十人的性命。
生命无常,可看着平日里和自己打闹的朋友或者弟兄,转瞬间就平静的躺着眼前,让他们都觉得这样事情究竟是值不值得。
这些剩余的人再也没有追杀的勇气,收拾起武器往回走去。
远在龙城的王廷这段时间以来也是极其的闹心,让白龙咋联系苗五都联系不上。
按道理来说,这么长时间了,苗五应该能建立起新的飞鸽传送地点了。
每次龙城的飞鸽发出,总是原封不动的飞回来,腿上的密信连动都没有动过。
王廷到不是担心卢惠又什么不安全,而是这种情况极其不正常。
王廷到现在都不知道益州所发生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手指轻微的动了一动。
又过了一些时间,这伤者的胳膊终于能活动了,眼睛渐渐睁开打量着四周。
眼前已经是黑夜,春天微凉的空气,如水的月光从树梢中泻下,苍穹满笼,繁星点点,连那仿佛墨黑深邃的夜空,都因为这闪闪的星光,如银的月色,都被缓缓的拉近了。
眼前所有的美景再也看不到,只有铺面而来的血腥之气。
苗五现在浑身没有一丝力气,侧眼看了四周,山里的夜安静极了。
“这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不知道夫人和公子现在逃出陷阱否?”苗五吃力的想坐起,可一动浑身扯得生疼。
“唉……”
就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了么?听起来是那么微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虽然没有再坐起,但能勉强爬起来。
他知道这附近还有一几车草药,自己的生机就在那些草药上面。
今日是刘焉的大葬之日,街上到处都是看热闹的百姓,这些百姓都穿着厚衣物,仿佛极其怕冷。
古代的大葬不和现在一样,送灵是亲人挽歌前行,引咎而送葬。
这里说的挽歌可不是高唱幸福的高歌,而是伴着哀乐唱着哀歌前行,体现出一种悲哀、严肃、庄重的气氛。
沿路上重兵把守着从城内一直通往墓地之处。
送灵之中也有张鲁在内,他低着头,不停的四处张望。
来到一个街道拐弯之处,他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张卫正在人群中。
他挥挥手冲外,张卫看到了张鲁的眼神,赶忙回身离开。
送灵的对方依旧吹吹打打的往外走着,突然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抓贼人!”
外围一下子大乱了起来。
无知的百姓随即跟着骚乱四散拥挤起来,这些兵士赶忙冲了过来驱散。
可对方早已经有了预谋,岂是他们想冲散就能冲散的。
“杀!”身穿棉衣的百姓从身上抽出随身的武器随即杀了过来。
“杀!”见刘璋已经被这乱象给弄的不知所措了,张鲁也不再隐藏,直奔刘璋奔去。
他一动,送葬的队伍中又有几十人动作了起来。
“张鲁小儿,早知你心怀不轨,本想益州带你不薄,能让益州安然入土,未曾想尔竟然罔顾礼仪!该死!”被张松掉回来的众将见这家伙终于按耐不住露出了真面目,当下拔出要紧宝剑截杀了过来。
太乱了,都乱成套了,特别是那些无辜的百姓了,本来想看看皇室送葬的风采的,未曾想到许多人为此葬送了区区性命。
张鲁有准备,刘璋也有准备,特别是阎圃和张松等人,早就加强了防备。
双方都有了准备,这场厮杀不免激烈起来。
最终的结果还是谋士率领的益州将领赢得了这场反叛,张鲁在同伙的拼死保护下也逃的不知去向。
让张鲁这一闹,可悲的刘焉真是悲残到了极点。
未曾想自己通往阴间之路上还生出这么多的挫折,躺在特制的棺材里的他不知道作何想,是不是已然后悔为了一时欢愉而留下如此大的后遗症。
要说绵竹关的乱是开始,从葬礼开始益州才全面进入了动乱的顶点了。
雒县、蜀郡、犍为三郡随即被张鲁的人给攻破占领,加上绵竹张鲁的地盘如今给益州来了个遍地开花之局。
张鲁之所为能这么快占领这几地,还是和他的五斗米教有很大的关系,大部分的教徒都是普通无知的百姓,受其迷惑非常深,都愿意死心塌地的跟着他闹腾。
张鲁也早做了打算,在阎圃没有说通刘焉归刘备之前,暗地里自然准备了大量的武器装备,所以现在的张鲁自然不像当初的黄巾军一个水平了,当然也因为王廷在中间把益州完全的围在一禺,也使得他不像当初黄巾军一样面临全大汉的反击。
经过十几天是治疗,苗五已经能拄着木棍简单的行走,他来到这几处战场之处,看到的到处是断指残腿。
好在现在是春节,山里的气温本就要底,在这几天里躺在这里的尸体并未腐化。
强忍着伤痛用一柄短枪在地上又挖了一处大坑,把跟着自己第一波阻挡敌人的弟兄们埋葬。
做完这些后,苗五又往前走去,他要确认自家主母和公子是否安全。
安不安全,再往前走上一段距离只要没有打斗的痕迹就能确认。
自己的弟兄都是忠心之人,只要对方能跟上,肯定是有打斗的痕迹的。
苗五边走边查看,又往前走了一天才走到刘匱第二波阻挡的地方。
看到刘匱,苗五心里一震,死的人里除了刘匱无名身穿军服的兵士外,就是那些追兵了,并没有发现自己的人。
而刘匱手里拿着一把剑,杵在地上的一名尸首身上,自己浑身则也是插了好几个长枪。
这样子就这样保持着,仿佛告诉看到的人,英勇之人就是死了也不会倒下,只有站着的敌人,没有死去的英雄。
这应该是刘匱把生的机会留给了旁人,而用死保全了其它人。
当初自己接触他们是抱有目的的,可换回的却是一片冰心玉壶。
“我的好弟兄!放心吧,你之妻儿亦是我之家人!”苗五想明白了眼前的景象,已经被眼前依然持剑而战的刘匱深深的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