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芜虚山可真是惨~”长悠长叹一声。
真是桃若是倒霉起来,抽个签都能衰到家!
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什么都没有,每天不是刮大风就是暴雨如注,时不时天雷滚滚,难怪都说这里是修行界的死角,抽到这里实在是太倒霉了!
“轰隆隆......”天上响雷滚滚。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看这样子又有一场雷雨要来了,这恶劣天气真是没完没了。长悠从树里出来,化了真身,抽抽鼻子,抱着自己的膝盖,忍不住哭唧唧。
这段时间,她每天风吹日晒,雷打雨淋的,整个桃都熬瘦了,再也不似从前在空林时那般水灵饱满了,呜呜呜,真是太伤心了。
大雨倾盆,狂风大作,将整个芜虚山席卷了一番,一片天昏地暗,因山路泥泞难行,梵章放慢了进山的脚程,寻找避雨之处,等放晴了再做打算。
他是凡界的大巫师,与弟弟弗章一同执掌山门已经有十年,门下弟子众多,他为了炼成通天大巫师,多年来潜心修炼。此次冒险来芜虚山这个不毛之地,乃是因为探嗅到此处有妖气,揣测山中有千年精灵在此修行,只要寻到妖灵,取其精元,便可充实自己的寿元。
芜虚山名不虚传,进山路上万般艰险,然而梵章并不懊悔,因为他终于见到了那只小妖——她正蹲在地上淋雨哭泣。
梵章打量了长悠一番,心里暗暗惊奇,这样一只千年精灵,为何会在这人烟绝迹的不毛之地修行呢?
他放轻步伐,正想上前去捕她,然而此时,突然一道惊雷直击而落,将小妖身旁的桃树劈去一截枝叶,那小妖顿时倒地不起——看来,竟是一只桃妖。
此时天上一束亮光骤起,又是雷起,梵章抬头一看,情况不妙,这雷火再劈下去,这小妖恐怕便要化灰了,于是连忙将自己珍藏的八菱宝镜抛起来,将雷火挡了过去。
顷刻间,惊雷戛然而止,风雨骤停,宝镜击落在地,四周浓烟滚滚,捂着脑袋缩在一旁等死的长悠,一条桃命保住了。
“我的神呐,这都能大难不死,看来本桃也不算很倒霉嘛!”长悠抬起头感慨道。
梵章走了过来,捡起来被雷火烧得黑黢黢的八菱宝镜,满脸心痛,这镜子能摄妖灵,可是他吃饭的家伙,如今为救这小妖,差点就烧坏了。
“你是何人?”长悠捂着受伤的胳膊,一脸讶异。
这可是芜虚山,在这里连只小蚂蚁都没见到过,为何会有人呢??
梵章检查了一下宝镜损坏得不算严重,回去修理一番便可以继续使用,心情顿时好了许多,扭头看着长悠,微微一笑:“我是个郎中,进山采药,风雨太急,迷了路。”
原来是个马虎的郎中呀,一个人孤零零在芜虚山这么久,居然能到个活人,长悠心里有些欣喜:莫非是本桃转运了??
“刚才是你救了我?”长悠抬起头双眸煜煜看着梵章,“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言谢。”梵章大大方方道。
他说的是实话,毕竟他救下她,是为了要取走她的精元,只是宝镜坏了,要等修好了才能取。
“公子叫什么名字?”长悠问。
“梵章,你呢?”梵章看着长悠。
“我叫长悠。”长悠抓了抓乱七八糟的头发,一脸茫然:“郎中是做什么的?”
毕竟她只是个桃子,对于凡界的事物并不清楚。
“郎中是治病救人的。”
长悠笑了:“治病救人?公子真是个善人。”
梵章见长悠被雷火劈伤了胳膊,便将随身携带的药取出,“姑娘受伤了,我替你收拾一下伤口。”
长悠按着发痛的胳膊,“那就麻烦公子了。”
“姑娘为何会孤身一人在荒山?”梵章边收扎伤口边问。
“我……”长悠犹豫了一下,“我住在这里附近,出来走走,就被风雨困在山上了。”
“哦?”梵章笑了,这小妖撒谎的技术真是拙劣。
他也不揭穿,低头三两下收拾完长悠的伤口,然后看了看手里坏掉的宝镜,心想:可惜啊,宝镜坏了,否则今日便可取走她的精元了……
“公子,你在想什么?”长悠见他走神,问道。
“哦,没什么。”梵章迅速收起心思,说道:“你的伤口虽然不重,但还需好好调理一段时日。”
“多谢公子。”长悠道谢。
“天晴了,我该回去了,过阵子再来找你可好?”梵章问。
长悠点点头:“好的呀,我在这里可无聊了。”
无聊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来陪了,长悠自然是喜不自胜,越来越相信这是自己否极泰来要转运的节奏了。
梵章转身要走,忽然想了想,解下手腕上的一颗铃铛递给长悠:“这里人烟稀少,姑娘一个人难免无聊,这颗铃铛送给姑娘,也可解解闷。”
啥?这个人先是救了她,不仅答应她要再来陪她,竟还要送她东西?这人如此善良,莫非是神仙吗?
长悠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梵章,迟迟没有伸手接。
“怎么了?”梵章长悠迟疑,问道:“鄙人乡野之人,没什么好东西,姑娘可是嫌弃了?”
“哦,不嫌弃不嫌弃!”长悠回过神来,连忙将铃铛接过来,说道:“多谢公子慷慨馈赠,只是我身无长物,没什么可作为回赠之礼,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梵章微微一笑,“只要姑娘不嫌弃我一番心意就好。”
宝镜不知多久能修理好,他这一走,万一这小妖窜到别的荒山野岭去了,那就不好办了,但只要她带着这铃铛,他便可随时寻到她的踪迹,轻易将她捕到了。
“好漂亮的铃铛啊。”长悠满脸欢喜将铃铛戴在手上,“我好喜欢。”
这只傻妖。
梵章心中暗喜,如此好的猎物,不枉他山长水远辛苦来这一趟。
“那你什么时候来?”长悠摸着铃铛问。
“早则半月,晚的则数月,我采齐药便来寻你。”梵章答道。
长悠想了想,反正她每天都在这里,也不必担心他来了会找不到,便道:“那好吧,我等你。”
“好,一言为定。”
梵章说完,不多做停留,转身而去。
长悠望着梵章离去的身影,低头看了看铃铛,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