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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综合其它 > 朕只想要GDP > 朕只想要GDP 第323节
  云葳同样事无巨细的讲给她听。
  卫其?姝神色起初还?算平静,听到最后,那双秋水一般的眸子里?却闪烁起一种堪称明亮的光彩来。
  她站起身来,郑重的向云葳行礼:“您既知?晓宫廷之内的礼节,又通晓黔首农桑之事,真?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先前如此轻慢的对待您这样的人,真?是?太过于失礼了!”
  云葳顺势扶住她的手臂,将?人搀起:“我却觉得,对于当下之事而言,这些小礼,是?远比不上大义的。”
  她郑重其?事道:“周国东出,势不可挡,郑国的百姓同样困苦于腐朽的统治,应该是?一拍即合才对,怎么?会互相视为仇敌呢?我今日前来见您,就是?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卫其?姝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抹迟疑。
  她动作很轻的摇头,语气也有些艰难:“我是?郑国的皇后,卫氏一族世代为郑国臣,我不能这样做。”
  云葳看出了她的犹豫,也明白她的心事症结所?在。
  “您是?觉得,郑国的天子尚且年轻,未必没有来日,或许哪一日他想通了,就会如同我国天子一样一鸣惊人吗?”
  卫其?姝没有回答。
  而此时此刻,这就相当于是?默认了。
  云葳近乎失礼的笑出了声。
  卫其?姝为之蹙眉。
  而云葳神情讥诮,毫不客气道:“事到如今,您怎么?会对一个痴愚之人保持有这样的期待?”
  “我国天子诚然曾经恋慕美色,荒废朝政,但是?在那之前,他也是?诸国闻名的英主!而郑国天子——说的不客气一些,即便是?在之前,他有意励精图治的时候,也算不上有多英明吧?”
  “一个君主,在前朝无力平衡朝局,在国内不能改革吏治,好,就算这些都需要天分,他无力为之,那他总能做一个好的丈夫,起码,对于帮助自己稳定皇位的妻子给予相当的尊重吧?”
  “请您回答我,这样基本的为人准则,他做到了吗?”
  卫其?姝垂下眼睑,用沉默回答了她。
  云葳于是?摊一摊手:“既然如此,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
  云葳与公孙仪带着?卫其?姝的亲笔书信去见卫钊。
  这一次,却是?公孙仪亲自上阵,开口便是?一句:“将?军心里?,到底是?这郑国的社稷要紧,还?是?郑国的百姓安居乐业要紧呢?”
  卫钊因此生生将?那句马上就要出口的把这二人拖出去斩了咽了下去。
  公孙仪遂趁热打铁:“我国陛下请我代为转告,若卫将?军深明大义,愿意倒戈相向,则日后仍旧可以?做个富家翁,回归祖地,安养终老。而我大周吞郑之后,对待两国百姓绝无优劣之分,赋税也好,劳役也罢,一碗水端平,若违此言,人神共戮之!”
  卫钊听得冷笑:“竟然不许诺我高官厚禄?”
  公孙仪坦然道:“如若将?军果真?需要这些的话,又怎么?会坚守西关多年,甚至于在朝廷停止拨款之后,自行筹措军资?”
  卫钊听得默然,许久之后,才道:“我的女儿?其?姝,是?陛下的皇后,我与他有着?翁婿之情……”
  公孙仪略微停顿,云葳却在此时接了下去:“您觉得,郑国天子真?的有把您的女儿?当成?相伴一生的妻子来对待吗?”
  卫钊知?道,这位女客人是?在间接的告诉他,你女婿对你女儿?其?实也不怎么?好。
  他自己也明白,只是?难免要为自己的君主分辩一句:“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云葳打断了他的话:“那么?,卫将?军,你知?道你的女儿?为什么?至今都没有子嗣吗?”
  卫钊脸上不由得流露出几分痛苦来:“后宫本就跟朝堂之事息息相关,我又领兵在外,陛下难免要有所?平衡……”
  云葳脸上的嘲弄之色因此变得显著起来。
  “如此说来,我倒真?是?有些想不明白了呢。”
  她笑吟吟道:“你们郑国的君主,可真?是?奇怪啊。”
  “知?道国家处于四战之地,岌岌可危的时候,他想不到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君主。”
  “知?道列国都在变法图强,富国强兵的时候,他想不到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君主。”
  “知?道自己的百姓过得猪狗不如,一年不如一年的时候,他想不到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君主。”
  “但是?当他娶了皇后,皇后又是?大将?之女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做一个合格的君主,不要让后族的势力过大了呢!”
  “虽然他平衡不好朝堂之上文官和武将?的关系,也拿捏不了诸国之间的斗法,但是?到了后宫,他就知?道要通过偏心妃嫔和给皇后下避孕药物的方?法来维持平衡,拿捏后妃了呢!”
  “难道您不觉得奇怪吗?”
  云葳神色疑惑,不解道:“只有在需要损害妻子利益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来要做个合格的君主——我是?发自内心的不明白,这样的君主,郑国真?的很需要吗?”
  “难道皇后是?个危害社稷的毒瘤,一切危机都是?她带来的,只要皇帝坚持不懈的折磨她,社稷就能稳定了?”
  她终于将?不屑明明白白的表露了出来:“废物就直说是?废物好了,用这种不知?所?谓的手段去磋磨妻子,美其?名曰是?为了家国天下,只会贻笑大方?,丢人现眼,郑国的皇蠢帝到底能不能想明白这个道理?啊!”
  第228章
  当远在周国的嬴政接到云葳传讯, 道是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的时候,公孙仪已经来到了齐国。
  此番离周,他原就有意?做出一番功绩来让皇太子?瞧瞧, 也让从前的同?僚们别因为自?己短暂的脱离了队伍而?有所小觑。
  只?是事与愿违,真正劝下卫皇后?,说服卫钊的人是云葳, 却不是他。
  公孙仪脸皮诚然?不薄,但是却决计不会做谋夺同?僚功勋的事情。
  故而?就在郑国之事尘埃落定之后?,他没有跟云葳当面辞别, 留下一封书信,便往齐国去了。
  那是东方大国,实力雄厚,即便近年来稍有衰弱之态, 但有着先前数百年积攒下来的家底和声望在, 仍旧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公孙仪之所以选定此地,则是因为他在郑国听闻齐国的皇帝辞世, 先帝所选定的新君年纪尚幼,故而?便令其长女辅政,以为镇国公主。
  主少, 头顶又有个年纪同?样不算大的女主,国家的最高权力交接无法稳妥完成,这是最容易浑水摸鱼的组合。
  公孙仪毫不犹豫的过去了。
  就在他抵达齐国的同?时, 嬴政也接到了来自?齐国细作?的传书, 知晓了齐国君位的变故。
  李元达若有所思:“新帝年幼,长公主摄政, 听起来倒是跟这个世界的白绢内容很像啊……”
  李世民在旁边阿巴阿巴,大脑放空:“这个世界的白绢说的是什么玩意?儿来着?寡妇还是荆轲的儿子??”
  朱元璋怪笑?着接了下去:“世民啊, 现?在寡妇跟荆轲的儿子?已经不会让始皇破防了!”
  嬴政额头上开?出一朵十字小花,还没来得?及让损人们闭嘴,那边刘彻就已经兴高采烈的分析道:
  “你要让始皇破防,就不能?只?说寡妇和荆轲的儿子?。你要说耿介的人开?始说着跟白绢上类似的故事创人,你要说他变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要说皇太子?不是胡亥吗,明明各方面条件都很契合啊?”
  嬴政忍无可忍,盛怒的打断了他的话:“到底有没有人管管他啊!今天你们不为我挺身而?出,来日他创你们的时候,我也装聋作?哑啊!”
  空间?里几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默契的转换了话题。
  “齐国皇帝先搞了长女摄政的事情,后?边才轮到周国呢——这会儿周帝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据。”
  “大抵是因为有齐国开?了先例,周国才能?照葫芦画瓢吧!”
  “不过,八成也是政治的妥协。皇长子?死了,但他留下的政治势力却相当庞大,昌华公主是他的妹妹,加上那时候孝和皇后?大概率没死,几方作?用之下,昌华公主成为摄政公主便不奇怪了……”
  嬴政没好气的瞪了他们许久,终于?将先前那一页掀了过去,继而?道:“这些过去的老黄历,便不必提了,且放眼当下吧!”
  也许是因为睡前同?他们谈论了此事,待到晚上入睡之后?,嬴政竟做了一个怪梦。
  梦中的他似乎比现?在还要大两岁,神情,亦或者周身萦绕着的气度却要比现?在阴鸷森冷的多。
  嬴政知道自?己是在做梦,然?而?周围的环境也好,周遭的人也罢,给他的感觉,都太过于?真实了。
  甚至于?因为原主先前接连熬了几夜没睡,太阳穴隐隐传来的刺痛,都来的如此真切。
  嬴政没急着查探现?状,倒是叫了老伙计们一声。
  他感觉自?己现?下的状况,不太像是纯粹的做梦。
  “都在这儿吗?”
  没有人应声。
  难道真是做梦?
  嬴政心下暗觉惊疑,又感到不像是在做梦。
  他心思微动,继而?扬声道:“陈阿娇嫁给谁,谁就是太子?,刘彻?他不过是个凤凰男罢了!”
  话音未落,便听耳边传来熟悉的一声破防怒骂:“你放屁!胡说八道!!!”
  我堂堂猪猪公主,打小就是我爹的掌上明猪!
  其余原本憋了一肚子?坏水儿,等着看热闹的人蚌埠住了。
  李世民看看身边气急败坏的刘彻,再瞧瞧那边神态自?若的始皇,不由?得?道:“不得?不说,你俩是有点双向奔赴在身上的……”
  李元达附和道:“没错儿,好的爱情——”
  嬴政额头上青筋猛地一跳:“住口!”
  朱元璋却大声的盖过了他的声音:“让人变得?更好!!!”
  嬴政:“……”
  刘彻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早晚有一天把你们全鲨了!”
  嬴政:“……咳咳。”
  嬴政低下头去,首先见到了自?己衣袖上那鲜明的龙纹,遵从周国礼制,这该是唯有天子?才能?上身的纹样,可是此时他所身处的殿宇,仿佛并不是周帝所居之地。
  看起来,倒好像是自?己的寝宫?
  正踯躅间?,却听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柔和声音:“明儿,你可歇下了?”
  是全皇后?。
  嬴政忙整顿了衣着,起身去迎:“母亲。”
  全皇后?似乎有些诧异于?儿子?此时过于?冷静的神色,一时无言。
  而?嬴政也注意?到她鬓发间?已经卸去了为贵妃、乃至于?为皇后?时的珠钗与发饰,只?简单用一根银簪将满头青丝盘起,却无其余装饰。
  再看其衣着,俨然?也是丧夫之人的装扮,简约到近乎简陋了。
  嬴政心里隐约有了猜测——他大抵是来到了原本的世界线上,虽然?做了皇帝,但头顶上却有个暂时摄政的昌华公主。
  然?而?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嬴政第一个反应却不是皱眉,而?是关切的握住了全妃的手:“昌华摄政,您是不是受了很多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