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倒地!”
哈利已经向右移到了妖精站的位置——它正站在那里抬头冲着那位现在已经没有脑袋的巫师乐着,哈利瞄准了正顺着喷泉窥视的贝拉特里克斯的后背。
她反击的速度相当快,哈利差点来不及躲闪。
“盔甲护身!”
他自己发出的红色昏迷咒掉头向他弹了回来,哈利急忙又躲回到喷泉的后面,妖精的一只耳朵飞了出去。
“波特,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贝拉特里克斯高喊,“把预言球给我——贴着地面把它滚到我这边来——我就饶你不死!”
“是吗,看来我是要死了,因为它已经碎了!”
哈利正吼着,额头掠过一阵剧痛,他的伤疤又火辣辣地痛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阵与自己的愤怒毫不相关的强烈怒火涌了上来。
“他是知道的!”哈利说着发出一声狂笑,足以匹敌贝拉特里克斯的笑声,“你那亲爱的老伙计伏地魔知道预言球已经碎了!他不会对你满意的,不是吗?”
“什么?你是什么意思?”她大声叫着,声音里第一次流露出恐慌。
“在我使劲把纳威拖上台阶的时候,它给碰碎了!你猜伏地魔会怎么说这件事呢?”
他的伤疤燃烧着,灼痛难耐,疼得他眼泪汪汪。
“骗人!”她尖叫着,但现在他从她的愤怒中听出了恐惧,“它在你的手上,波特,你会把它给我的!预言球飞来!预言球飞来!”
哈利又笑了起来,因为他知道这样会把她惹火,他额头上的疼痛越来越猛烈,他觉得自己的头骨就要炸开了。
他从一只耳朵的妖精后面伸出一只手晃动了两下,马上又缩了回去,又一道绿光向他飞射过来。
“这里什么也没有!”
他喊,“没有什么可召唤的!它碰碎了,没有人听到它说了些什么,给你的老板转告一声!”
她仍在尖叫:“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主人,我尽力了,我尽力了——不要责罚我——”
“别再浪费你的口舌了!”
哈利喊,他皱紧眉头以减轻他伤疤的疼痛,现在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疼得厉害,“你在这里喊他是听不到的!”
“我听不到吗,波特?”一个愤怒的冷酷声音在说。
哈利睁开眼睛。
高高的、瘦瘦的,戴着黑色面罩,蛇一样可怕的脸苍白而憔悴,瞳孔像一条细缝似的猩红眼睛死盯着他。
伏地魔出现在大厅的中央,他的魔杖指向哈利,哈利僵硬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这么说,你打碎了我的预言球?”
伏地魔轻轻地说,用他那猩红、冷酷的眼睛盯着哈利,
“不,贝拉,他没有说谎,我看见真相正从他那一文不值的脑袋里看着我,几个月的准备,几个月的努力,我的食死徒们再一次让哈利妨碍了我?”
“主人,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正在跟阿尼马格斯打!”
贝拉特里克斯抽泣着说。
伏地魔缓缓地走近一点儿,她迅速趴在了他的脚下:“主人,你是知道的——”
“安静,贝拉,”伏地魔可怕地说,“我一会儿再收拾你!你以为我进到魔法部是专程来听你哭诉道歉的吗?”
“但是——主人——他在这儿——他就在下面——”
伏地魔根本不理会她。
“我没什么要跟你说的了,波特,”他平静地说,“很长时问以来,你总是给我捣乱,阿瓦达索命!”
哈利甚至都不能张口反抗,他的脑子一片空白,魔杖冲着地板,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突然,喷泉里的那个无头金色巫师塑像活了,他从底座上跳下来,砰的一声落在哈利与伏地魔之间的地板上,张开双臂来保护哈利,那道咒语只是从他的胸膛一擦而过。
“怎么——?”
伏地魔大叫,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邓布利多!”
哈利朝他身后看去,心怦怦直跳,邓布利多就站在黄金大门的前面。
伏地魔举起魔杖,一道绿光直逼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转身一阵风似的闪开了。
一秒钟后,他又出现在伏地魔的身后,挥动着他的魔杖指向喷泉里剩下的塑像。
又一个塑像活了。
这个巫师冲向贝拉特里克斯,贝拉特里克斯尖叫着不停地发射咒语,但在它的胸前都无济于事。
它扑了上去,把贝拉特里克斯牢牢地按在了地板上,与此同时,妖精和家养小精灵蹿向嵌在墙上的壁炉,一只胳膊的马人冲着伏地魔飞奔过去,伏地魔不见了,接着又出现在水池旁边。
“今天晚上到这里来是愚蠢的,汤姆,”
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傲罗们已经在路上了——”
“我什么时候完蛋,你什么时候也就死定了!”
伏地魔吐了一口唾沫,他对准邓布利多又发射了一道致命的咒语,但是打偏了,打到了安检台上,轰地燃起了一团火。
邓布利多轻巧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魔杖:从魔杖射出的咒语的威力就连躲在黄金塑像后面的哈利也能感觉到头发根都立了起来。
这一次,伏地魔不得不从稀薄的空气中变出一个银质的盾牌来抵挡咒语。
无论什么咒语都不会对盾牌造成显而易见的破坏,尽管咒语击在盾牌上发出了一声低沉如锣响的声音——一种奇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你甭想干掉我,邓布利多。”
伏地魔喊道,他那猩红的眼睛在盾牌上面眯着,“还有比这更狠的吗?”
“我们都知道还有许多其他方法可以摧毁一个人,汤姆。”
邓布利多仍是平静地说,继续走近伏地魔,好像他根本没有把眼前的事情放在跟里。
他走在大厅里,好像没什么恼人的事情发生过。“我必须承认,只是取你性命不会让我满意。”
“没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了,邓布利多!”伏地魔咆哮着。
“你真是大错特错了。”
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就像是两个人在讨论有关喝酒的事情。
“事实上,你最大的失败,就是不能理解还有比死亡更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