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语:你们都傻了不成,贾宝玉可是能说出我见了女儿便清爽、女儿都是水做的,这些话的人, 他第一反应肯定不是自己多了个二妈, 而多了个姐妹啊。】
林涣震撼, 但又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要是知道他爹要娶二房,能闹得家里鸡犬不宁, 结果贾宝玉这么开心??
眼看着他恨不得立马站起来去见新二娘的样子,林涣沉默了。
他院儿里的那些丫头们也震惊了。
麝月被留在里头问二房姨太太的事儿, 外头袭人和秋纹难得的放下了成见坐在一块儿。
秋纹说:我怎么瞧着二爷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袭人也难以置信:他难道不知道二房姨太太对于他来说代表着什么吗?
旁边浇花的碧痕听她们俩这么说, 忽然插了一句嘴:二爷一向见了略标志些的丫头都高兴,如今来了个主子, 高兴也是自然的, 咱们又能说什么?
秋纹还是觉得荒唐:我原先觉得二爷长大了,如今都到国子监里读书了, 合该懂事些, 怎么看着越发呆傻了?
袭人更焦虑:也不知道新来的二姨太太是什么性情,若是个好的, 倒与二爷无碍, 若不好, 咱们二爷可怎么办呢?
秋纹心里总还有点念头:左右她是二房姨太太,只算半个主子,咱们宝二爷是正经公子, 她总不能管到咱们头上吧?
才刚说完这句话,门口就有小丫头来说:秋纹姐姐、袭人姐姐,二姨太太传话来说, 等会儿她来看看宝二爷。
【心上人:笑死!秋纹刚说完就被打脸了。】
【白菜豆腐脑:感觉这个二姨太太有点意思,老太太应该是想暂时瞒着,所以根本没有告诉过宝玉屋里人,结果二姨太太刚进门就往宝玉这里跑,生怕他不知道一样。】
【一言不合:万一人家是真小姨,想看看侄子呢?】
二姨太太是真心还是假意,他们不知道,宝玉房里的人更加不知道,他们连这个二姨太太是哪儿的人都不知道呢,贾母瞒得忒好了些。
知道她要来,宝玉房里的人都慌了,赶忙儿要收拾屋子,又叫丫头们换了衣裳,忙得一团糟。
碧痕因说:这屋里平日里都是好好的看顾着的,没什么好弄的,倒是宝二爷身上盖的被子得换一换。
宝玉身上的伤口不能闷着,他们给他盖的就是十分轻薄的布料,白天没事儿的时候干脆不盖,这会子二姨太太要来,宝玉再这么坦荡地趴在床上不好。
【白菜豆腐脑:他们不说,我还没发现,原来我也是看过宝玉屁股的人了(狗头)。】
【无语:他屁股有啥好看的我比较想看二姨太太。】
【斤斤计较:?无语你是色批吧?实不相瞒,我也想,但我是想看戏。】
千呼万唤始出来,二姨太太就在丫头们的担心、宝玉和直播间的期待中登场了。
因着的不是正房,今儿又算是她大喜的日子,便穿了一身桃粉的褙子,头上簪了三两支桃花簪,面上带笑,看着很是和顺的样子。
丫头们都莫名松了一口气,一块儿行了礼。
平日里若是赵姨娘在跟前儿,她们都未必搭理的,然而才刚袭人又找机会出去打听了,说这是有文书的二姨太太,和后院儿的那些个姨娘们不一样,思忖之下,才都给她见了礼。
二姨太太细细打量了一遍院子里的丫头们,笑说:怪道都说老太太心疼我侄儿,我今儿一瞧才知道是真的,这院里的丫头们,个个都好,青竹,看赏。
她的丫头便挨个给了荷包。
站在前头的麝月、袭人、秋纹都是二两,后头的碧痕、茜雪等人是一两,其余的都是五百钱。
这赏钱一发,院子里的气氛才松泛了些,袭人她们略略松了口气,不过不是为了赏银,而是因着她开口不是宝二爷,而且我侄儿,这代表着亲近之意。
二姨太太又问:宝玉的奶妈子在哪儿?
袭人便回话:王嬷嬷近年来年纪大了,已经回了老太太,说是要放出去荣养,前些时候不巧生了病,这几天便没进来。
二姨太太点头:这倒罢了,我进去看看宝玉。
她才一进门,就和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对视上了。
宝玉半趴在床上,探出了半个脑袋。
二姨太太忽得笑了一声,走进去说:宝玉,你不认识我,我是太太的妹妹,可惜我生的晚,这几年太太管着家,没空回去,你便没见过我。
【白菜豆腐脑:夺笋呐,上来就说王夫人忙着管家,人家那哪是管家,明明是忙着揽钱。】
【银翘片:难不成这个二姨太太只是表面看着温柔,实则是个高段位?】
【猪都跑了:你们傻啊!没看见她丫头发赏银的时候一点都没纠结吗?而且准备的东西都是刚刚好,明显是做过功课的。】
然而宝玉一点都没有注意到,反而问:真是我娘的妹妹?怎么瞧着和我的妹妹们差不多大?
她天生有哄人的本事,二姨太太果然笑了:怎么这么嘴甜?我原本就生的晚,年纪小些也是正常的。
你身上的伤口可疼?往后要是有什么事儿就打发人来告诉我,丫头们胡闹了也来找我。
宝玉下意识说:我院里的丫头们都是好的,从不吵闹,姨妈来的时候,可见过了太太?她现在怎么样?
二姨太太的笑淡了一瞬,很快又扬起:还没呢,按理说我该先去看过姐姐,只是老太太说她还在静养,不好打扰,叫我往后再去。
他们又说了一会儿话,见宝玉精神乏了,她才退出来。
回去的路上,青竹问她:太太何不趁势立个威?
二姨太太慢条斯理的:不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左右无事,跟他们周旋周旋、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省得往后太无聊。
青竹说:也不知道这宝二爷是真傻还是装傻,明知道奶奶你是来替前头那个的,怎么反倒对您笑脸相迎的?
二姨太太:往日里我夸你聪明,怎么今儿却犯傻了,我头一回来,他难道还能摆脸子给我看不成?他太太已经失了势的,往后只能依靠着我,若是给我摆脸子,他以后的日子比现在还难过呢,纵然有老太太宠着,老太太都多大年纪了?我又还年轻,换做是我,我也不会撕破脸。
才从宝玉那里出去,她一眼就看到了三春、黛玉正带着人剪墙头探出来的花枝,鲜妍的女孩儿们脸上都是笑,让她颇有些羡慕。
我这一生算是填进这金窟窿里了,只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而她只惆怅了一瞬,很快又斗志满满了:不过啊,就算嫁进了那些穷苦人家,不也要操劳一生?给他们生儿子,也没个人伺候我,还要为了家里的生计考虑,指不定婆母还要为难我。我倒是更愿意在这富贵乡里挣扎,左右我上头没人,老太太看着又是好性儿的,下头的两个姨娘又是扶不起来的,日子滋润着呢。
青竹也含笑:二姨太能想明白就好。
【白菜豆腐脑:这姑娘算是脑子清醒的了吧,无力反抗就接受命运,然后千方百计让自己过的更好。】
【一言不合:我还挺欣赏她的,就是有点可惜把她给了贾政,贾政那种没风趣又古板的的人,啧。】
【无语:她那个想法还是不错的,与其在穷人家操劳受气,还不如在富贵乡里开心快乐。】
第二天就是敬公婆茶。
外头只以为是纳妾的,老太太她们却知道她是正儿八经娶进来的二房,因此第二天请安的时候,所有人都没走,连带着被禁足的王夫人也被放出来了喝主母茶。
王夫人什么心情别人才不在乎,关键她还得强撑着脸色,不能叫别人看出来,因为这姑娘是王家送进来赔礼道歉的,还是为了来填自己的错处,若是她当场摆脸色,只怕背后要被人指着鼻子骂的。
她全程僵笑着,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
二姨太太仍旧笑盈盈的,半点错都没出。
本以为这样就过了,王夫人也已经快待不下去了。
结果没想到宝玉从外头进来,看见二姨太太就说:姨妈,我昨儿叫人翻了好久的库房,找出来一副玉插屏,正合你这个年纪,已经叫人送到你房里去了。
王夫人一口血噎在了喉咙口。
【白菜豆腐脑:卧槽,贾宝玉真狠啊,当着自己亲娘的面给二房送礼物。】
【一言不合:绝了。】
【红楼我来啦:就,不知道怎么说,他送礼物就送吧,何必当着王夫人的面呢,打她的脸不说,还插了好几刀。】
【无语:王夫人可是嫡女啊,她亲妹妹也就薛姨妈吧,叫薛姨妈就算了,一个庶出的妹妹,自己儿子上赶着叫姨妈,她能不被气死?而且说什么正合她的年纪贾宝玉真的不是在说王夫人老吗卧槽,我震惊。】
【金金不计较:我开始怀疑贾宝玉的情商是不是真的很高了,他难道真的一点没有替王夫人想过?我看王夫人的脸都绿了。】
林涣也看得目瞪口呆:我感觉我自己已经迫不及待想去贾府了,这种戏份不当面看,总觉得不够味儿啊,好刺激。
这种时候,怎么能不近距离观察王夫人的表情呢?
林涣激动地搓搓手。
他看见三春和林黛玉都磕上瓜子了!
贾宝玉真的是选择性的哄人吧?他在父母那里都能感觉到压力,贾政是来自学习上的,王夫人则是生活上的,贾政逼着他学习,王夫人表面上看着挺惯着宝玉的,其实也不许他吃胭脂、和丫头们说笑。
这对于认为女儿是天下最好的人、心里自由的宝玉来说,就像是另一种压迫。
他会下意识逃避王夫人的这种压迫,就像他和金钏儿调笑被发现,下意识跑了一样。
林涣感觉自己好像又隐隐学到了什么东西。
他把自己的想法跟直播间说了。
【银翘片:你怎么说的好像贾宝玉是个天然黑一样,对王夫人下意识的不喜欢,所以才帮着别人气她?】
【无语:其实我觉得宝玉的想法就是很真实很简单,未婚的女孩儿都是宝贝,已婚的都是鱼目珠子,二姨太太年轻又漂亮,王夫人都老黄瓜刷绿漆了,他下意识地想讨好二姨太太,根本没注意王夫人吧。】
【一言不合:我也赞成,他不是天然黑,他是天然呆,还真不是有意气王夫人,然而就是那种天然的,才让人更生气吧。】
【啊:我要是王夫人,我能气的当场吐血。】
王夫人确实快吐血了,她只觉得自己喉头艰涩,连怎么回的房都不记得了。
刚进房,就忍不住拿帕子捂住了嘴,随即咳了一口血出来。
太太!丫头吓了一跳,我去找大夫!
王夫人摆摆手,茫然地躺在了榻上。
她的喉咙口都是血腥味儿,眼睛也酸涩得厉害,然而她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好拼命安慰自己等元春当上了侧妃,等她的元儿出头,她就让她们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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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林涣每天乐呵呵的, 一边学习,一边吃瓜。
学生里的同窗都羡慕了。
冯紫英说:怎么我们都是来学习的,偏偏欢宝这么潇洒?叫人羡慕。
卫若兰说:他整日里下了课,还往藏书楼跑呢, 竟也不觉得累, 难不成是进去看书放松去了?如果真有效果, 我下回也试试。
林涣心虚,他明明是进去吃瓜去了。
最近贾府那边儿的剧情可比国子监里刺激多了, 他每天下午收拾完藏书楼就窝在角落里捧本书吃瓜,好快乐。
谢鲸调侃:现在除了上课的时候, 一整天都看不见欢宝, 也不知他跑哪儿去了,难不成先生给开小灶了?
冯紫英点头:指不定呢, 欢宝, 这你不该请我们吃顿饭?
他只是玩笑,林涣却点头应下来了:正巧儿呢, 咱们上回不就约了要一起吃顿饭, 只是因为我的事耽误了,这回咱们干脆一块儿去, 别的不说, 请客吃顿饭的银子我还是有的。
柳芳说:头一顿饭合该我们一块儿出, 你一个人出了有什么意思?等以后有你请吃饭的时候,况且我们几个都是从小一块玩到大的,和你却还是头一次, 本该替你接风的,已经是白饶了你的饭吃了。
他们执意如此,林涣也推拒不过, 干脆答应下来。
定下来的位置就离林涣买的那个店铺不远的地方。
一时饭菜都上齐了,几个人又说想喝酒。
林涣连忙推了:你们是不知道,我这人是一杯倒的命,上回喝了酒还撒酒疯呢。
【心上人:笑死,欢宝还记得自己上回撒酒疯的事儿吗?】
【一言不合:我以为欢宝不记得了呢,喝完就忘,还拉着倦哥非要哄睡觉,倦哥还答应了,笑死。】
【金金不计较:我就不一样了,我也想喝醉了有人哄睡觉好吧,每次喝多了都一个人吐也是没谁了,羡慕古代的师徒情。】
林涣看他们讨论自己上回醉酒的事情就脑袋疼,上次他喝完自己做了什么其实全忘了,还是后来拉回放的时候才看到的,那会儿差点没给他羞死。
一想起来就脸红。
他连忙开了窗子透气。
谢鲸看见了就说:这还没喝上酒,怎么就脸红了?
林涣扣着窗弦:热得很,我透透气儿。
他低头看外边的风景。
才一低头,就看见几辆熟悉的马车在楼下边停住了,跟着的婆子进去说了一句话又出来,酒楼的伙计连忙把外头的门槛拆了,把马车迎进去。
林涣问直播间:这马车你们看着眼熟不?
【白菜豆腐脑:眼熟啊,怎么不眼熟,这不是荣国府的马车?】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六辆马车能装谁啊?荣国府有六个大老爷们吗?】
【啊:楼上是不是傻?人家都把车拉进后院了,肯定是女眷啊,三春、黛玉、凤姐,另一个应该是林涣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