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江墨玦这样说,江毅翔突然觉得面子上有些过不去,只是连家丑都敢拿到朝堂上来讲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江墨玦看着他,一言不发,等待着他的回答。
然而江毅翔只是看着江墨玦,沉默着。突然一下却笑出声来,“皇兄,你可要搞清楚,我说的是我的妃子被岑将军取笑,这算是什么家丑。这应该算报仇才是!”江毅翔已经微微兴奋了起来,看着江墨玦,语气竟也有些无礼了。
看着他如此兴奋的样子,江墨玦有些无奈,但是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应该为岑韩琦辩解一波,不然可是让岑韩琦白白担上这不必要的奇怪的罪名,可多不好。
“以岑将军的人品,为何还用得着讥笑你的王妃。”他神情冷漠,看着江毅翔,“你未免也太把你的王妃当一回事了。”眸光冷冷扫过江毅翔,看着他的反应。
楚秀本就是个提不上台面的侧妃,更何况世人皆知是靠着那种手段上位的女人,他不是一向重视自己的声誉么,今日却为何如此不顾。
江墨玦撑着头,神色复杂,等着看他如何反驳。从前也从来没有过江毅翔对某个女人如此上面的画面,虽然他暗中不知道是怎么对待楚秀的,但是这个表面倒是保持的极好。
对待自己的女人一心一意,在哪里都会替他辩解。撇开在朝堂之上对自己有所顶撞,这一下外面穿的应该王爷如何护妻了。想到这一层,江墨玦才想通他的目的,一边恶人先告状,一边又将自己对楚秀的好展示给了全天下。
江墨玦墨黑的眸子盯着他看,只是后者听到他说的话好像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像刚才那样冲动了。
似是无法反驳江墨玦,因此江毅翔只是看着他,一语不发。看到他微皱的眉毛,江墨玦不愿再去争辩,眼睛扫向殿中的大臣们,“还有谁有异议?”江墨玦的语气严肃,众人皆低着头,不敢出声。
江毅翔本来将自己忽悠的极好的,但是一到朝堂之上怎么也说不过降魔角了?众位大臣低着头,也是不敢再和江墨玦争辩,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降了一个杀头之罪。连王爷都无法动摇的事情,他们还有什么必要再强求。
于是不知道由谁先说了一句,“吾皇万岁。”然后一时间整片大殿中,都是大臣的声音,“吾皇万岁。”一边说着还一边跪了下来。
江墨玦看着这一出闹剧,心情复杂。然而大殿上还有两个人没有跪,一个是自己的胞弟江毅翔,还有一个就是那位副兵部尚书。
“怎么?”江墨玦的眼睛眯起来,看着他,“王卿可是对朕有什么不满?”言语中已经微泛怒意,倒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不尊重。看来他还是太年轻了,在这朝堂之上,最重要的难道不是依附掌握了实权的人吗?
就这样一心替方弘和说话,未免也太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是说他无知,还是说他分得太清?
“臣不敢,他低着头。但是臣想知道,为何方将军和岑将军是一样的,而皇上则更重视岑将军,臣不明白!”王翎弯着腰鞠着躬,语气不卑不亢。只是大家听到他说这样的话,纷纷用余光看着他。
这个人该说是傻还是忠心护主,竟然如此分不清楚主次,难道着天下什么时候改姓方了吗!江墨玦的眼睛充斥着怒意,看着他。
然而这次江墨玦也没有说话,只是将桌上的一本奏折扔到了他的面前,重重的一下,砸到了他的脚。王翎忍着痛,低着头问道,“皇上,这是什么。”
“是什么你不会自己看嘛!”江墨玦的话中和她的眼神一样,已经充斥着怒意,如此忠心护主的狗,今天倒要看看他还想怎么叫唤。
听到江墨玦这样说,王翎蹲下去捡起了那本奏折,打开蓝迅速浏览了一下,对着江墨玦说,“臣不知有何错误。”
“你不知么?”江墨玦扫了他一眼,“你不知也是应该的,前年方将军就曾经因为私吞军娘的事情,搅得民不聊生。现在朕已经对他足够容忍了,但是他现在还敢再来和朕提!”
此时殿上的那些大臣也知道为何江墨玦会如此生气了,不少人都是经历过前年之事的,当时方弘和借口军粮不足,让朝廷拨了一批军粮下来,结果谁知道竟然被私吞了,还是当地的官员不畏险阻越级通报,大家才知道的事情。
这两年方弘和也没什么大的动作,本以为他会有所收敛,谁会想到他还敢来要军粮众人意识到了这一点,有一种被骗得错觉。低下头纷纷不说话生怕一说话就会给自己惹上麻烦。
听到江墨玦这样说,王翎的脸上流露出震惊。他本事京中王家的次子,但是一直资质平平,一点也不出众。凭着家中和方弘和的关系,他觉得自己可以去找他。因此最后求了方弘和让他去做官,但是没想到还真的让他去做了。
并且这一做还是一个副部,有些惊讶他的手段,因此更加想要报答,于是从那以后他就变成了方弘和的一条狗,好处不知道有没有,但方弘和出事他是一定会站出来替他说话。
原来给个一官半职就能找到一条如此忠心的狗么,江墨玦眸光冰凉,那其他的人呢,为何朕给了官职他们还是联合起来反对朕!
整个大殿突然鸦雀无声,江墨玦摸摸看着王翎的表情,有些微妙,就算额角有留下的汗,也没有伸出手去擦掉,整个人站在那里,微微有些发抖。
看他没有说话,江墨玦冷笑一声,“众位爱卿可还有异议?”一片安静,无人敢出声辩驳和解释。江墨玦好笑的看着她们,“既然没有异议,那么你又为何不跪?”他的眼睛扫过王翎,目光落在江毅翔的身上。
发现江墨玦在看着自己江毅翔也只是笑笑,“臣弟对皇兄的尊敬在心中。”江墨玦看着他,知道他这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开脱。可是既然要开脱,最开始不做不就好了?看着他的脸,棱角分明,稚气全无。
“退朝。”江墨玦生气的站起来,最近这些人,可是太会给他找麻烦了。
但是在临走之前,江墨玦扫了一眼王翎,还是补充了一句,“将王副尚书押下去,重打三十大板。”这个人既然是方弘和身边一条会叫的狗,那么还是要给一些惩罚。但是他既然敢当着自己的面站队这么明显,看样子他也是不想要自己的官职了。
怒气冲冲的回到了御书房,立刻叫人拿来诏书。“副兵部尚书王翎,因冲撞天子,革职,永生不得入朝为官。”
据后来崔公公说,那天的王翎脸完全就青了,可是就算是这个下场,也是他自找的。
听到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岑韩琦秘密进宫,来到御书房。
“哟皇上,听说今天那些人看你挺不爽的?”岑韩琦也是没大没小起来就不得了的主,因此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语调,江墨玦的心情顿时就好了一些。说到底自己身边其实还是有人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忙着反他。
毕竟他坐上皇位还不是很久,政权还不是很稳固的完全掌握在自己手里,朝上有几位大臣,说是没有实权,但是一句话就能否定掉他所做的一些决断,因此这次革王翎的职也是在下朝之后,再拟好昭告天下。
不然那几个老家伙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可能就这样把他给放过了。江墨玦看着岑韩琦,“朕今日是在替你说话。”说完之后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的饮用起来。
听到江墨玦这么说,岑韩琦哈哈大笑起来。是的,今天在朝堂上他们反对的可是他啊,江墨玦可是一直在帮他说话。
这是他还是有些担心的,是不是自己下次上朝的时候,那些老家伙们会一人一句说群口相声一样,把他给搅得心烦意乱。
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其实这些老人也挺难伺候的。“辛苦了。”他拍拍江墨玦的桌子,只是今日这件事倒不像突然发生的,更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是谁搞得鬼?”岑韩琦看着江墨玦,问了出来。他也有些想知道,是谁想要这般对付自己,虽然明面上能看出来是方弘和。“但是不你觉得,如果真的是方弘和,未免也太过明显了?而且显然是那人早就预料好了。”
略一思索,看着江墨玦,“难道是江毅翔?”最后还是这样问了出来,毕竟他也知道那个胞弟对于他来说有多重要,所以语气也是分不敢确定。
“王翎应该是被人煽动,朕也觉得是他。”看着岑韩琦,脑海中想到却是另一个人,若是他永远不会成长多好。兄友弟恭,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