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没有先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先给他敲了警钟,让他万万要珍惜那姜槿然。这原因之一除了对她赏识有佳,觉得才能配得上的她这将一主天下的儿外,还有就是一个暂且还不可告人的秘密。
“儿臣已经十分明了自己的心意,只是这一切都已经有些为时已晚,儿臣尚且不能够看明白她的心意,也不知她对此事是作何态度,儿臣实在拿捏不准,也不知该如何继续与她相处下去。”
皇后没想到这姜槿然在她儿沈蓦尘心中的地位都已经如此之深,都已经让她面前这所向披靡的儿这般无措,她甚而觉得,这还是她那个自信满满,对付起人来向来迎刃有余的儿子吗?
没想到他遇到了这等情爱之事,竟也是这般束手无策,看来这世间无论何人,无论他是多么强大,都逃不脱一个情字,避不开一个爱字,他的父皇是如此,她是如此,沈蓦尘又如何躲得过。
说来说去,这后宫之中,有多少为得不是这情爱二字,因这二字疯狂,为这二字将自己画地为牢,甚至万劫不复。
这世间情爱,注定是世人都逃不掉的一个劫。只是望她儿的劫数,能有个好结果。
“看来我儿已经为这事是感到十分的头疼,莫不然也不会开口问到母后了。母后倒是想问问你,你可曾有试探过她?”
沈蓦尘那句女人心似深海话确实没错,虽她也算是经历过了情爱之事,也在这后宫之中看了个遍,但若是真要她分析起来,也是没个准数的,毕竟这等事情向来变数最多,很难说一个人一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便会有了什么样的想法。
就是连她自己,有时都看不懂,更何况是他人。
不过也有一句这样的老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不定他与姜槿然这事,都没有众人所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众人都习惯性的复杂化罢了。
“可以算有,也可以算没有。儿臣只是曾无心在玩笑中说过一次,但以她的反应看来,似乎并不在意,甚至有些抗拒。”
说起这个沈蓦尘就不禁皱紧了眉头,枉他阅人无数,却是连个女流之辈都看不清猜不透。
一提到这事就扰得他好是烦恼,不免心情也有些烦躁。
“倒是十分模凌两可。母后可要先提示与你,这等事情向来急不得,你若是想得到一个人对你的真心,那你便需要做出同等的回应,尤其是对着女人,你需付出甚至多于她对你的真心,你才方有可能打动于她。”
“说来也是你的罪过,从前人家是对你巴心巴意时你不在意,人家贴心贴肺的时候你不要,还要一脚踢开,等着真的分开了才念起别人的好,等着人家都心灰意冷了才想要与人家重归于好,你啊,若是换作了母后遇上此事,以母后的脾气定是不会再回头了罢。”
皇后边说边有些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沈蓦尘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一阵心惊,脸色很是不好,看得出有些紧张,又见皇后这般模样,他的心是仿佛一瞬沉到了湖底,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求救的看着皇后。
皇后的这一大盆冷水,可真是叫一个透心凉。
不过皇后的这番话倒也是一番点醒了梦中的沈蓦尘,转而想想她的话确实没错,就他从前那般对待姜槿然的态度,若是换作了姜槿然这般待他,估计早已被杀得个千刀万剐,更别说还能让她活着说话跟她继续相处下去。
如此想来,他的心胸还不如姜槿然的宽阔,连这般过分至极的他,都能选择包容,虽她现在对他仍是满腹怒气,但至少还不至于如仇家相对,还能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
如此这般,他得要付出什么,才能不辜负了她的这般深情。
虽他从前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有着许多不得已的借口和理由,可是让一个女人出来替他承受,这确实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该所为之事。
怪不得之前墨浅书对他也是咬牙切齿,甚而不惜与他发生这般的冲突,不论他对姜槿然是何想法,换作了其他人,也会觉得他那时的那般作为很是让人不耻吧。从前,是他太过过分了。
槿然,对不起。沈蓦尘在心里默默说道。
“母后教育得极是,儿臣十分受教。儿臣已经明白,错在哪里了。只是还望母后能够教教儿子,接下来儿臣该如何弥补与她。”沈蓦尘认真的注视着皇后,求她给出妙招,母后虽对他多有训戒,但比起能够追回姜槿然,这都不算什么。
“你若是曾经有些什么难言之隐,最好赶紧找到她交代个清清楚楚,让她明白你从前确实身不由己,不得已而为之。若是没有,那你就只能去求她将你一顿暴打,看她解气后是否肯原谅于你。”
皇后说的轻描淡写,沈蓦尘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仔细揣摩,末了,发现有些不对,歪头看向皇后,她忍不住一声轻笑,他的脸一下黑了黑。
“母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与儿臣开这等的玩笑,儿臣是十分认真的。”沈蓦尘一本正经的对皇后说道,话语间还带着些许的不爽。
这更是让皇后忍不住笑起来,又觉得不好这样直接笑他,遂用手帕轻轻遮住,想让自己忍住,笑了两声后再看到沈蓦尘确实有些不悦后才正了正声。
“瞧我儿这紧张又不悦的模样,母后不过是逗一逗你,哎,都说这女大不中留,这儿养大了也是一样啊。”皇后边说边还假装伤心的摇了摇头,沈蓦尘真是哭笑不得。
“母——后——”沈蓦尘咬牙叫道。
“好好好,母后不与你贫了,接着说正事。过往你做的那些伤人之事就就此作罢,若是你像她做了过多的解释,恐怕她还会觉得你在为你所做下的错事找着借口,不肯承认,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若是她问起你从前的事,你就一口承认,不去做着过多解释,大胆承认你所犯下的错事,这样兴许她的心里还更容易接受些。”皇后正色道,沈蓦尘听完一阵沉思。
“儿臣记下了。”沈蓦尘若有所明的答道。
“母后还未说完,过去的事也许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再有二次,论是换作了何人都是难以接受的,老话虽说事不过三,可人心有时却是经不起二次打击的,你可明白?”皇后语重心长,她也真是盼望他二人能够重归于好。
“儿臣明白。”沈蓦尘不免又是一阵心惊,是啊,若换作了他兴许连第一次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第二次。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洛缪儿一事,他有些心慌,一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现在可还有在做着的会伤她之事?”皇后静静的注视着沈蓦尘,想看看他是否有所隐瞒。
皇后的眼神确实让沈蓦尘有些心虚,良久的对视甚至让他有些妥协的想着要不要与母后交代此事,但想了想还是作罢。
“没有了。”虽然沈蓦尘还有些心虚,但毕竟是混于朝堂多年的人物,对于演戏这事可是十分得心应手。
“真的没有?若是你也骗了母后,那下次母后可是定然再不会帮衬与你了。”皇后未从沈蓦尘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但她还是再次提高了声音试探道。
“真的没有,母后放心。”沈蓦尘看着皇后许久没有开口,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不过至始至终他都直视着皇后的眼睛不曾躲闪。
“既如此母后便放心了。”皇后见沈蓦尘如此肯定,也就不再继续追问,只希望他是真的没有再有所隐瞒,不然下一次,怕真是连神仙都救不了他们二人了。
“母后大可放心。”沈蓦尘淡淡答道,见母后不再追问下去,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她近来在军营中可好?日子可好过得习惯?”皇后突然向他问起姜槿然的近况。
“这点母后完全不必忧心,毕竟她身为将门之女,军营对她来说犹如回到了自己的家里般亲切,且她从前跟在姜老将军身边也是耳目熏染,对治兵打仗很是有招。军营的日子虽然清苦,但对她来说倒是自在了许多。”
沈蓦尘说起这些不经意间嘴角带笑,皇后看了不禁心里一阵好笑,她这个儿啊,看来是中毒不浅啊,竟然也会为了一个女子而笑。
真是稀奇稀奇,怪哉怪哉。
“听你如此一说母后倒是放心了,还怕她曾经一介娇生惯养的小姐,到了那边关的军营里会有些无所适从,没想到她却是不仅不自在,反倒是十分开心,确实是不一般。”皇后对她的赞赏向来都不吝啬,沈蓦尘听她如此赞誉,心里也是十分高兴。
他看中的女人,那是自然不差。
“是啊,那些兵将之人素来没什么弯弯肠子,有话直说或者直接打上一架,不会像这京城里的人们表里不一背后使着算计,她那个性子到了那里倒是十分适合。”沈蓦尘想起她在军中的日子,忍不住一阵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