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觉已经睡到了傍晚。小小的院落,仰望星空都是那么的凄惨。今天天气没有那么晴朗只有几颗稀稀疏疏的小星星,像是被人遗弃了。
就如同自己一样,孤苦伶仃再无牵挂。
姜槿然嘴角扯上一丝苦笑,自嘲道:“没想到我堂堂将军府的嫡女,如今会沦落至此。”
“侧妃倒是勤劳,做事都是亲力亲为。”是沈蓦尘的声音。
可是姜槿然不想回头,她怕一见他,眼泪就掉下来了,那样只会让他更瞧不起自己。
姜槿然背对着他,依旧扫着青石板的地面。不言语,不回头。
“怎么还是不打算告诉本王,你这伤是怎么来的吗?”染尘蓦声音低沉,却又格外的清楚说道。
听到这话,姜槿然转身,脸上却是淡漠。
“太子殿下可是关心我。”姜槿然冷笑。
似乎染尘蓦还没有想好如何去接她的话,她紧接着又说道:“太子殿下肯定不是关心我,毕竟也没有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好事。若非要我解释什么,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谋害太子妃。”
她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又能解释什么呢。
当一个人不再信任你,你再多的解释在他人眼中都不过是狡辩罢了,只会更加惹人厌。
槿然忽然有些不想再纠缠下去了,她实在是太累了。不管是身体还是心,她都累,累的想要抛下一切远离这些。
“姜槿然,我警告你,不管你接近我身边是何目的,我一样都不会让你得逞。缪儿的事情,我们的帐还没完。”
染尘蓦步步紧逼,她不得不正视他,姜槿然看着沈蓦尘的脸,姜槿然似乎是想要找到一些不同,他到底想做什么,是恨她么?
姜槿然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够傻的,他最爱的女人死了,他又怀疑是自己杀得,那么他怎么会不恨她。
沈蓦尘恨她,可他又怎知,此刻,她更恨他。
沈蓦尘站在树荫下,明黄色的身影,是当朝太子殿下,一个为了太子妃把大喜之宴生生变成了灵堂的太子殿下,情种是有多深。
姜槿然突然想,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拒绝他的求婚,是不是如今的他也会为她这样做。可想来,这件事早已过去,如今的沈蓦尘不再是姜槿然追在身后的那个沈哥哥。如今的姜槿然再也读不懂他那双深邃的眼睛,更读不懂他的心。
“太子殿下,若非有意刁难,那臣妾就先行告退。”姜槿然不想多做纠缠,退了一步,说道。
他沈蓦尘眼中的姜槿然,就是一个心机重重的女子不是么。
姜槿然刚刚迈过一步沈蓦尘一把攥住她有些纤细的手腕,可能是力道过猛,她的手腕隐隐的作痛。
“若真是本王有意刁难呢?”似笑非笑,倒是处处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一秒,两秒,三秒……
“沈蓦尘!你个王八蛋!”姜槿然的大小姐脾气,顿时间发作。
沈蓦尘一愣,笑的邪魅。姜槿然从来对他都是冷冷淡淡的,姜槿然自从失去父母之后,性子就更加的冷漠了,很少会这样发火。
“姜侧妃对本王出言不逊,为下不尊,直呼本王讳名,来人,掌嘴。”
旁边有眼力劲儿的小太监忙颠颠的跑过去按住了姜槿然。
“太子殿下,奴才们要掌嘴多少?”
贴身太监周傅江问道。
“一直掌,打到她求饶。”说罢便扬长而去。还真是……绝情。
不看在年幼相识的份上,就不能看在……
算了罢了。她倔强,他也倔强。既然二人都是这般如此,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吧。
沈蓦尘想要姜槿然服个软,想让她求个饶。可是姜槿然却偏偏不让他如意,你看就如同这样,痛了才知道放手,才能解脱。
“啪”一个巴掌清脆,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她的脸上,姜槿然在心里提醒自己,她忍,她可以忍,她不能让人瞧不起,还是让沈蓦尘瞧不起。
清脆的一声打在夜里,连刚刚走出几步的沈蓦尘都微微一愣。
沈蓦尘冷笑,嘴唇轻启说道:“活该。”
可是嘴上这样说着,心却隐隐在作痛。
还是在清冷的夜里,她忍着脸上的疼痛,一下,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打在了心里,嘴角泛出丝丝的血迹。不知已然是打了几十下还是几百下。天以蒙蒙亮了吧?
她有些看不清楚了……
好像有个人走了过来?然后就彻底没了知觉。
“这个女人,还真是功底不错?能这样被那个太子刁难一整夜,也不吭声。”
一袭黑色玄衣的男子微微半合着颇有妖气的眼睛,有些呆滞的看着怀里的女子,轻轻的对一旁刚刚解决完掌她嘴小太监的人说道。
“太子倒也是没什么出息了,派人打手无寸铁的弱女子。”
玄衣男子轻笑。又继续说道:“而且还是个美人,真不懂怜香惜玉。”
这时沈蓦尘不知道从哪里出现,冷冷的说道:“大名鼎鼎的武林盟主墨浅书,抱着本王的侧妃是不是不成体统?”
声音沙哑,眼底充满了疲惫。红红的眼睛,看不出是没有睡好还是根本没睡。
“太子殿下的侧妃不也是不得宠。莫不如送给本盟主算了,省得她碍到太子的眼,再说了她长得还不错,想来跟着我比跟着你舒服,至少本盟主不会让下人欺辱她。”
空气突然安静,弥漫一丝的冷气。
“墨盟主,这是本王府里的事情,怎么?武林盟主的江湖女子已满足不了盟主了,来太子府中抢人?”
声音低沉,似乎沙哑的更严重了,但是毫不影响属于沈蓦尘的威严与冷漠。
“哦?太子派人掌她的嘴时,也没见你对她有几分的情谊啊?还是说……太子诚心和本盟主过不去的?”
某邪魅微微一笑。倒是比女人还好看上百倍呢。
“她是待罪之身,还谋害了本王的太子妃,如今稍作惩治,又与墨盟主何干?更何况她是本太子的侧妃,再怎么样都轮不到墨盟主插手。”
他清冷的瞪着墨浅书手中的姜槿然,暗想这个女人也太倔强了,生生挺了一个晚上,连句求饶的话都不会说么?其实只要姜槿然稍微服软,他就能放过他,可是……
“太子不会是没有证据就在这胡说吧?”墨浅书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