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各自站在原地互相对视着,谁都没有动。
碾灭了烟,傅知珩站在那儿,目光异常的深沉,面色凝重,整个人就好似透着一股可怕的气势。
乔诗暮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弄不清楚他想干嘛,但她承认这一刻她慌了,心脏不规律的跳动让她呼吸紊乱。
她将内心里慌乱的情绪压住,深呼吸,把呼吸平稳下来后,故作镇定的走过去:“你有什么事吗?”
傅知珩阔步朝前走了两步,攥着她的手腕往身前一拉,俯身凝着她的眼睛,脸色阴沉,从唇瓣间溢出来的声音透着薄怒:“你在跟封昱交往?”
他抽了烟,说实话乔诗暮以为他不抽烟,因为在她心里,他的形象一直是干净、自律的。
男人裹着烟味的炙热呼吸喷洒在她脸上,他愤怒的脸就近在咫尺,她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倒退,想要挣开他的手:“松开!”
傅知珩的脸色铁青,明明隐忍着没有发怒,却给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和压迫感。他攥紧了乔诗暮的手,逼视着她:“一再让你远离封昱,你非但不听,还跟他交往?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他咄咄逼问的样子就仿佛自己是他什么人,乔诗暮想起了封老爷子的寿宴上他和巍雪莱的一举一动有多亲密,以及巍雪莱说的那几番话,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明明于他而言自己什么都不是啊。
奋力的挣开他的束缚,抽出手时腕上被磨红了些许。
她往后退了一步,抚着热辣辣的手腕,抬起头,红润的唇挂着嘲弄的笑:“跟谁在一起那是我的自由,傅先生未免管得太多了。难不成只许傅先生佳人相伴,就不许我良人相陪?”
“良人?”傅知珩眸色如墨,声音沉沉的咀嚼着这两个字。
乔诗暮别开脸,深深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长长的吐息,将胸腔里的那股抑郁的浊气吐出来。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微笑,深看着他:“于我而言,他就是良人。我的事不劳傅先生操心,如果没什么事的话请离开吧。”
她侧身绕开他,按压着砰砰乱跳的心脏,把手伸进包里掏钥匙。
钥匙刚拿出来,还没来得及穿进钥匙孔里,手腕上一紧,整个人被拉了一下。
钥匙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感应灯灭了又亮起来,乔诗暮的脑袋也一声嗡响,空白了一片。
微凉的唇紧贴上来,炙热而强势的男性气息充斥着她的口腔。
当吻越加变得强势时,是要瞬间吞没她所有的呼吸,她恍然回神,拼命想要避开。
傅知珩不给她挣脱的机会,一只手绕过她纤细的腰紧扣着她不让她动弹,一只手覆在她后脑扣住将她按向自己,她越是抵抗,他吻的越深。
乔诗暮心里悲哀有寒冷,一如这个冰寒的冬夜。
她用力咬紧唇瓣,难掩眼底的悲凉。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她真的一点看不透这个男人的心。
明明身边已有佳人相伴,左有巍雪莱,右有梁佳怡,还有无数的千金名媛对他前仆后继,他偏偏还要招惹她。尽做出令人误会的举动,不停地动摇她原本就不坚定的心。
她越是想要划清界限,他越是不断逼近,似要逼得她退到无路可退的地步。
心里熊熊燃烧着一簇怒火,她横在两人之间的手用力抵住他,想到他可能在来这里之前也这样吻过巍雪莱,被刺激得像只炸毛挥起爪子的猫。
傅知珩吃痛,松开了她,只见鲜红的血从他的唇上渗出来。
整个世界宛如静止,乔诗暮背抵着墙壁,呼吸冗长急促,微润的眼底蕴着怒意,舌尖尝到血的腥咸也不好受。
傅知珩抬手在唇上蹭了下,血迹在他手背上晕开,他用舌尖抵了抵被她咬破的地方,眼眸深深地锁住她:“跟封昱分手。”
咬破他的唇,乔诗暮有一瞬的后悔,但听见他用这种口吻让她跟封昱分手,就仿佛自己是他的私有物,心里满是苍凉和苦涩。
别说她没有跟封昱在一起,就算在一起了,他有什么资格这样要求她?
她弯了弯唇角,笑了声,敛起眼底的情绪,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钥匙。
男人再次欺身而来,她平静无波,语气冷漠强硬:“让开。”
傅知珩垂眸直视着她,眼睛里猩红,压抑着的情绪错综复杂,生生克制着没有在她面前爆发。他抬手,轻抚着她的眉眼,动作温柔的像对待恋人一般:“听话,我不想逼你。”
乔诗暮愤怒的甩开他的手,怒目瞪着他:“口口声声说不想逼我,那你现在在做什么?我不是你的谁,想做什么想跟谁在一起那都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干涉!”
她转过身,钥匙插进孔里,欲伸手开门。
身后,男人深沉低哑的声音忽然响起:“做我的女人。”
乔诗暮震惊的回过头,明艳的眼里充满了错愕,半晌才回来自己的声音,声音沙哑:“你在开玩笑?”
“我是认真的。”
“原因呢?”乔诗暮没有丝毫惊喜跟喜悦,心头某个角落在不安,在叫嚣。她抬起头,凝着他眸色深沉的眼睛:“你爱我吗?”
傅知珩喉间滚动,她此刻尖锐的反应就像一把锋利的刀,堪堪对准他的心脏刺了进去,血肉模糊的疼。他咽动喉咙,嗓子发哑:“难道不可以?”
“理由呢?有跟你门当户对的梁佳怡,有跟你郎才女貌的巍雪莱,有那么多千金名媛对你前仆后继……”
更有……你心里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又平凡的钢琴师。”虽然瞧不见,但乔诗暮已经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没骨气的红了,她咬了咬唇,再次出声:“之前欠了你的人情,我想,我现在还清了。”
她拉开门,迈腿而入。
门沉闷的关上,心情也缓缓沉了下来,她靠在门板,仰起头竭力将已经涌上眼眶的泪水倒流回去。
乔诗暮,不要肖想那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她这样拼命安慰自己。
门外,傅知珩隔着一扇门和她背靠着背,高大的身躯满是落寞。
灯灭了,走廊上一片漆黑。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尝到满嘴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