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防贼的。自家闺女被人惦记上了,总感觉并没有什么好事儿。
谢王氏忧心忡忡的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之后,脸上闪过了些许的坚毅,抬脚站了起来,转身就从自己身后的衣柜里把刚刚给自家闺女做好的衣裙都收拾了起来,转头又去了婉云的屋子里把东西收拾好。自家闺女不能留在这里,好歹先送去郡王府里躲一躲。
虽说谢王氏心里是不大情愿的,可那郡王府好歹不会像是庄子上一般,任由那些个贵人们打探消息。
庄子门口,谢贵生也是发愁,这庄子外面的农户们倒也不知道听了哪儿的消息了,竟是还有人吵着要给自家闺女见礼的。
不是他们谢家一经改换门庭就张狂的不知谁是谁了,但你们一个个大老粗的,想见我闺女就见我闺女了?这平日里还知道个避讳呢,整了半天,我家闺女不过是身份被人抬起来,怎么的,还就跟那稀奇动物,稀奇景儿了?你们要看,我们就一定让你看?
谢贵生觉得光是这一个早上,自己脑袋上的白头发都要愁出来了。
“谢叔,不若先把婉云送到郡王府吧。”
何子晋站在一边儿,叹了口气。
谢贵生有些犹豫:“虽说郡王府认下了云云,可到底也不是亲生的女儿,云云过去了,怕是不好吧?”
“庄子上人来人往的,倒也不甚安全,与其让云云在这儿被人打扰,还莫不如去了郡王府了,想来,郡王府也是很愿意接收云云的。”毕竟是他们家闹出来这一出的,怕是早就已经料到有今天的。
既是何子晋亲口说的,谢贵生也就听从了。况且,他自己也是想要婉云出去躲一躲的,这么多人跟着看什么稀奇景儿似的瞧着自家闺女,别说自己了,就是闺女瞧见了,也指不定多难受呢。
“那行,我这就让她娘给她收拾了东西去。”
谢贵生急匆匆的让人把庄子的大门关上,谁来也不让进,他自己则是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里跑。
解宏远眨巴了两下眼睛,手指戳了戳自家兄弟:“我说,你现在什么感想?”
“没感想。”何子晋的脸黑了两圈儿,把解宏远的手打掉,转身也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去,“这两天让明宇和小久先不要去先生那里了,派了人过去跟先生说一声。”
解宏远嘿嘿笑着看着身边儿的下人应承下来,他则是慢悠悠的跟在了何子晋的身后:“我说,现在婉云这身份可是有点儿不好办了啊。”
不怪他幸灾乐祸的,先头他还寻思呢,自家兄弟可不像是他一般,孤家寡人的,即便是有个血脉至亲,那也是极为喜爱婉云的,怕是在小久的心里,若是让他选择以后只能跟着一个人生活的话,他怕是压根儿就没有什么竞争力。
但是自家兄弟可不一样,不说那不知道什么态度的何瑞何大老爷,就单单说那被关在鲁王府里面的大太太,还有那远在偏远县镇的何二老爷一家子。
这一家子身份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了,比起普通的平民百姓们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祖宗保佑了,但对他们原本的身份来说,却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
婉云的身份进了他们家,即便这事儿是何瑞何大老爷亲自同意的,但受些搓摩,怕是一定的了,这事儿不仅仅是他能够想到,谢叔和婶子应该是也想的到的,不然以谢家婶子也不可能做得出来在自家兄弟的面前撂了脸子的事儿了。
自小就跟何家关系很好的解宏远自是也听说过谢家疼宠闺女的名号,他相信,若这跟婉云定下亲事的不是何子晋而是别的富贵人家儿的话,怕是谢家婶子都能做得出直接去人家拒绝婚事儿的事情出来。
这婉云的身份在何家是已经注定的了,虽然当不了宗妇,可现下何家也不是以前的何家了,凑合凑合的,想来,何瑞何大老爷是并不会太纠结于这个,当然,这前提是,大太太并不会再回了何家了。
但现下可着实是出乎人意料了,婉云的名字被记在了皇家玉蝶上,不说何家还能不能嫌弃了婉云,就是婉云的亲事,怕是都不会那么容易了。
以前何家人怕是觉得婉云高攀了,现下,这一巴掌可是甩的厉害了,他们家即便是巴望着想要娶了婉云,那也要瞧着自家兄弟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解宏远在自家兄弟的身后颇为不厚道的笑出了声儿,走在前面的何子晋脚下一顿,随即那脸色又黑了一圈儿。
何子晋住着的是这个庄子的正院儿,原本他是不想要住的,只是谢家婶子倒是手脚利索的很,给收拾出来了,当然,何子晋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给婉云一家子的庄子,竟是被他们封存起了大半儿,直到自己回来了,也得知了他爹也是要回来的,所以才会把后面的院子都打开,不然,怕是这庄子除开每年固定的修缮之外,是不会有人进了里面了的。
院子门口,被何子晋和解宏远先行派遣回来的大兵们驻守在门口,瞧见俩人回来,门口的大兵们虽然并没有穿上盔甲,可那一身的气度却是丝毫不弱。
“将军。”
何子晋微微的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进去,解宏远欠儿欠儿的上前打量了两个守门儿的,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把那两个大兵笑的脸色黝黑,眼底都有些冒火了,才慢悠悠的走进了院子里了。
那门口守着的大兵不是别人,正是那这边关被不小心殃及了池鱼的小倒霉蛋儿们。
“这俩人,你啥时候派他们守在这儿了?我好像昨儿还没有见着他们呢吧?”
“不巧,今儿他们才过来的。”
何子晋自己推开了书房的房门走了进去,解宏远半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是不受待见的人一般,施施然的也跟在何子晋的屁股后面走了进来。
房门没关,但外面的人却是并没有那个胆子胆敢肆意的窥探进来。
解宏远自己挑了个凳子坐了下来,脸上肆意的笑也微微的收敛了回来,倒是变得正经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