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的日子,有时候会来的特别的快。
转眼就到了周末,不管她愿不愿意,这一趟,是避免不了的了。
要不是怕顾珩君会生气,也怕自己最近命运多舛的身体禁不起折腾,她真的想干脆冲个冷水澡把自己弄病了,就可以不用去了。
但是,想归想,到底还是没这么做。
一早对着衣柜发呆,不知道穿哪件比较好。
她的衣服大多是以轻便舒适为主,不过衣柜里挂着的衣服在中间有着无形的分割线,可谓是泾渭分明。
左边都是她常穿的,至于右边——那些都是一些小公主裙,还有各种裙子之类,全部都是顾珩君给她买的,但她都丢在衣柜里没有穿过。
他倒也没问过,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买这么多。
想想到底是他妈妈的生日,顾佩芝从来都喜欢那种乖巧温柔一点的女孩子,便难得的伸出手,从里面挑出一条粉蓝色带着点蕾丝花边的连衣裙,又把头发给扎了起来,对着镜子看看,至少这样显得淑女多了吧。
她下楼的时候,顾珩君正在看书,听到动静,把书合上抬起眼来,就看到她正从楼上走下来。
松松扎起的马尾因为自来卷的缘故,尾端有些俏皮的翘起,脸上带着羞涩浅淡的笑意,和平时的她,倒是完全不同了。
“小舅舅。”站在他的面前,她咬了咬唇,感觉不太习惯这身装束。
“怎么穿成这样?”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穿成这样不好吗?那我上去换!”
正好,她也觉得不太自在,到底不是做淑女的人,干脆上楼换回来算了。
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顾珩君面色淡淡,“不必换,这样,很好。”
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去,他一身深灰色西装,明明有些暗沉的颜色,穿到他的身上,却显得那么的笔挺精神,就算是迈出的步子,都跟普通人不一样,强劲有力。
裴晚晚紧跟着他的步伐,目光自然而然的垂落到他抓着自己的手上,就这么被他紧紧的拽着,力道刚刚好,挣脱不开却也不至于弄疼了她,心里莫名突突的跳。
坐进汽车里,他才稍稍松开手来,“今天家里人会比较多,你要是觉得不喜欢,吃了饭就先去楼上的房间休息会儿,走的时候我叫你。”
“哦,好。”她垂下头,闷闷的应了一声。
从眼角的余光瞥了她一眼,见小丫头低垂着脸,未施脂粉的脸干净而通透,优美的颈项是最姣好的曲线,他的心里动了动,不紧不慢的别开眼,望向窗外。
很快就到了顾宅,还没进门,就已经听到了里面热闹的声音。
裴晚晚一向不喜欢这种太过热闹的场面,每次人一多起来,她就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自处,可是顾佩芝却很喜欢。
她从来都是一个热衷于热闹的人,所以她的生日,家里更是办的热热闹闹,尽量能往多大,就往多大做。
磨蹭着步子,好像慢一点走就可以躲过这种场面了似的。
顾珩君是习惯性了,走路的步子本来就大,差不多快走到台阶前,扭身看到她还在后面磨蹭,“晚晚!”
他伸出手来,裴晚晚看着他的手,加快了脚步。然而还没靠近,有一只白皙的手比她更快一步,探入了顾珩君的掌心,“珩君,今天来的可不早,待会儿你得罚酒!”
许子瑜笑着说,自然而然的握着他的手,没有半分的不自在。
“顾阿姨和你家的长辈都已经到了,朋友们也到了大部分了,都在等你了,你快来!”
一边说,拉着他的手就往里面走。
顾珩君却是顿住步子,回眸看向落在后面的裴晚晚,“晚晚,快一点。”
许子瑜没有拉动他,反倒被力的作用带的往回一挣,似才发现裴晚晚一般,“晚晚不着急,慢慢走好了。”
又嗔怪的睨了顾珩君一眼,“你也是,晚晚是小姑娘啊,怎么能跟的上你的步子,你先进来招呼客人,让她慢慢来就是了。反正是周末,就当玩会儿了。”
顾珩君不语,却是固执的站在原地,等到裴晚晚上了台阶同他们站在一处,却觉得无比的不自在。
许子瑜今天穿了一身中式的旗袍,上面的刺绣和金线一看就造价不菲,而且明显是贴着她的身材手工制作,不但凸显了她身材上的优点,更是做了一点大胆的改良设计,既有点偏欧式宫廷的风格,又保留了传统的旗袍优点。
她很漂亮,漂亮的如太阳一般耀眼。
尤其跟顾珩君站在一起的时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许姐姐。”她小声的唤道。
“你这孩子,就是嘴甜,喜欢把我往年轻了叫!”她乐呵呵的说,然后拽了顾珩君一把,“快来,别让客人们久等了。你一年也见不了他们几回,招呼总应该是要打的!”
顾珩君撇了一眼,裴晚晚立刻说,“小舅舅,你们先去吧,我先去看看外婆。”
说完,她一扭头,朝着相反的方向去了。
眸光追着她的身影一段,这才跟许子瑜一同跟各位长辈打招呼去了。
今天来了不少顾家的亲戚,顾佩芝高兴的整张脸都在发光,有意思的是,她也穿了一身中式的旗袍,绛紫色的贵气把她的雍容气度托衬得特别好,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谁都乐呵呵的。
“外婆好,祝外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裴晚晚硬着头皮一个人站在顾佩芝的面前,乖巧的说着祝词。
反正年年都是如此,也没什么有新意的贺词了。
顾佩芝正在跟人说话,听到了愣了一下,这才转头看她,笑着说,“晚晚来了啊,好好好,我家晚晚嘴巴就是甜。”
“这是晚晚啊,都长这么大了!”
边上有人熙熙攘攘的对她品头论足,“我记得珩君把她带回来的时候,才这么高,转眼都成大姑娘了。”
“就是说啊,这一年年过的真快,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是珩君的孩子,你要更笑开花了!”
“谁说不是呢。”轻叹一声,顾佩芝面色染上一抹忧虑,“珩君这孩子,就是太重承诺,重信义,结果倒是把自己给耽误了。”
叹了口气,接着又说,“不过还好,现在子瑜回来了,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