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这位显然也不想安岩知道他的身份,张明泽人老成精,一瞬间想明白很多东西。
同时他也好奇,安岩有什么本事让这位如此青睐。
“这是我孙子王伟。”
老爷子笑呵呵的介绍。
“伟……咳,王哥好。”
安岩打过招呼。
“这个月多谢你照顾老爷子,老爷子回家后没少念叨你,对了,养老院的主意是你给老爷子出的吧。”
王伟笑容温和,主动伸手和安岩握了一下。
因为这事,钱龙第二天还主动去找安岩麻烦。
安岩讪笑:“我就是和老爷子开个玩笑。”
张明泽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果然不知者无畏,这位老爷子可是钱家掌舵人钱天权,真正的江州名门,就算是清河集团全盛时期也无法和钱家相提并论。
毫不夸张的说,钱家是站在江州金字塔顶尖的存在。
这种玩笑安岩竟然也敢开。
王伟没有执着这个问题,递给安岩一张黑金名片:“要是遇到麻烦可以给我打电话。”
安岩接过道了一声谢,全当客气话,钱天权笑呵呵的看着,慈眉善目:“小安,现在有空给我扎几针不。”
“当然有时间,老爷子您坐。”
安岩招呼,取来一板一次性银针,正要配合钱天权脱去上衣,夏进跳了出来。
“老人家,这位兄弟,你们可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安岩只是我们医馆学徒,连执医证都没有,是没有资格给病人看病的。”
夏进眼光毒辣,刚才王伟递出的可不是一般的名片,他有幸见过一次黑金名片,凡是用这种名片的人,非富即贵,更重要的是,送出这种名片预示着交好的意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进,是这里的大夫,擅长的领域刚好是针灸,为了老人的安全,我推荐由我来老爷子诊病之后再进行针灸。”
夏进神色骄傲:“可能两位没听过我,但一定认识我师父,我师父正是江州圣手张明泽,仅差一线便有资格享有国手称号。”
王伟好奇看过来,安岩连执医证都没有,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钱天权则是笑着问道:“小安,这位小大夫本事比你还高?”
安岩还没来得及说话,夏进挺胸抬头,蔑视的看了安岩一眼:“那是自然。”
“老爷子,我这位师兄,的确有几分本事。”
安岩笑着解释,推脱责任到是一把好手。
“闭嘴。”
一声呵斥。
“听见没,师父让你闭嘴。”
夏进更加得意,学医一步一个脚印,真以为一次运气好就无所不能。
“我让你闭嘴。”
张明泽气得浑身颤抖,他不介意弟子争强好胜,因为这是好事,可是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场合。
钱天权身负顽疾,一年前两名国手登门医治,可愣是没有丁点办法,那次治疗张明泽有幸参与,但仅限于旁观,连进入内围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确差一线就享有国手称号,可这一线天堑鸿沟,国手都束手无策的顽疾,夏进却是大言不惭,这不是争强好胜,这是不知所谓哗众取宠。
“师父,我……”夏进嘴巴微张,师父气糊涂骂错人了吧。
“滚去后院,接下来一月除了晾晒照顾药材,不准踏进医馆一步。”
张明泽再次呵斥,急忙上前低声下气的说道:“老爷子,是我教导无方,请您高抬贵手不要见怪。”
“无妨。”
钱天权不在意的摆手,饶有兴趣:“小安是你的弟子?”
张明泽苦笑,他到是想收安岩做关门弟子,可安岩压根不愿意,他只能摇头,心中也是纳闷,这位登门之后就让安岩给他扎针,安岩有这么大的本事?
他越发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钱天权不在多问,收回目光:“小安,我们可以开始了。”
“老爷子,我们还是去后院吧。”
安岩无奈道,他算是看出来这老头身份不简单,否则张明泽不会这般忌惮。
安岩带人来到后院,直接进了他原本住的屋子,他虽然搬走,但搬走前将屋子打扫整洁,临时征用完全足够。
张明泽也跟进来,心中惶恐,要是安岩针灸出了问题,不仅安岩倒霉,他也难辞其咎,但钱天权钦点,他又不敢质疑。
钱天权配合的脱去上衣,安岩也不废话,给银针消毒之后直接刺下,一连七针干脆利落,张明泽暗自点头,凭借这一手,安岩在针灸方面就已经远超他的弟子夏进。
安岩之前能力挽狂澜,绝非偶然!
七针之后,安岩开始按压钱天权身上穴位,约莫几分钟的功夫,安岩再次下针,一次两针,五次之后,钱天豪身上共计十七处穴位被银针刺入,其中有银针更是没入尾端。
取出一根明显粗上一截的银针,安岩提醒一声:“老爷子,这一针之后你会静脉逆流,出现任何情况不要慌张,也不需要做什么。”
“好。”
见钱天权点头,安岩这才放心捏针刺下。
只是瞬间,钱天权脸色微微抽搐,头一歪吐出一口黑血,王伟大惊失色,脸上浮现怒容:“安岩,怎么回事?”
安岩看着地上那摊黑血眉头紧蹙,蹲下身用两个指头捻起一些凑到鼻尖,表情逐渐凝重。
“咳咳。”
钱天权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自从受伤后从所未有的舒适,他呵斥一声:“胡闹,小安说了出现任何情况不要慌张,道歉。”
王伟惊喜交加:“爷爷,您没事,安岩兄弟,真对不住,我也是一时情急。”
“没事。”
安岩并未放在心上,两指间揉捏着逐渐干涸的鲜血,突然开口:“张老,麻烦您给我准备一根银针。”
张明泽转身出门,很快将自己的银针带来,这是纯银打造,并非刚才安岩使用的一次性银针。
安岩捏起一根,针尖刺在钱天权吐出的那摊黑血上,张明泽一脸肉疼:“小安,难道血里有毒?”
钱天权和王伟眉心同时一跳。
“不知道。”
安岩起身,银针毫无变化,安岩只是心中有所猜测,如果真是传承中记载的那种毒,恐怕他会被动卷入一场与他无关的风波。
但愿只是错觉,安岩安抚自己,挑出一根粗上少许的银针刺入钱天权心口穴位,伸指一弹,银针剧烈跳动起来,肉眼可见的,一滴鲜血挤出,顺着银针滑下,安岩连忙用早就准备好的玻璃瓶接住。
蛇信吐毒,心头血。
张明泽骇然失色,连连后退几步,靠在门上才回过神来,脸色一阵羞红惭愧,安岩竟会此等下针之术。
他没有资格当安岩的师父,当今国手恐怕也没有任何一人有资格!
安岩口中的师父,究竟何许人也!
心头血一共三滴,狭小的房间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安岩脸色陡然变得难看无比,钱天权第一个看出异样,好奇询问:“小安,怎么了!”
“张老,麻烦您先出去,有些话想单独对老爷子说。”
张明泽失魂落魄的离开,王伟却是不为所动,安岩看过去,钱天权笑道:“你小子,这是我亲孙子,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用瞒着他。”
安岩神色略显颓然,一字一顿:“老爷子,你已经毒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