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吃过早饭,两人各自收拾好,顾兮月挽着安岩出门,安岩抖出一支烟点上,并不说话。
本色出演就行。
兴许是安岩走得急了些,顾兮月无法跟上,只能撒开安岩的手。
“站住,安岩,你甩脸色给谁看。”
顾兮月站在原地,脸色忽然沉了下来,口气冰冷。
早上的事她的确没反应过来,何况她不是故意的,也和安岩解释过,高高在上习惯了,就算说错话,顾兮月觉得自己没必要道歉。
可安岩的态度让她很恼火。
安岩转身:“第一,我没有甩脸色,没经过你的同意在你家抽烟的确是我不对,我已经道过歉,其次,我不说话,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是这样,我上班去了。”
安岩抬脚就走。
“呵。”
顾兮月双手抱在一起:“外面没有公交车,也打不到车,你打算走路去上班?”
珊瑚湾别墅区是富人区,不属于闹市,能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就算不是自驾出行也有司机接送。
安岩身体顿住,猛吸一口烟,然后倒退回来。
“去上班啊!”
顾兮月冷冰冰的道:“我可没说要送你去上班。”
安岩不说话,像木桩一样站在顾兮月身边。
僵持了一分钟,顾兮月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朝地库走去,安岩连忙跟上,坐上跑车副驾驶。
“不甩脸色了?”
顾兮月冷笑。
“我的错。”
安岩态度诚恳:“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不在你家里抽烟。”
顾兮月这才满意点头,语气松了不少:“我只是不喜欢烟味,抽烟可以,不在房间里抽就行。”
安岩报了自己上班的地方,一路无话。
快到回春堂的时候,安岩让顾兮月提前停车,顾兮月一脸好奇:“不是还有几百米吗?”
安岩耸肩:“我走过去就行,你这跑车太高调,容易让人误会。”
正要下车,顾兮月突然问道:“你真的不认识钱龙。”
昨晚没有钱龙,她和安岩想离开周家不容易,而且周家也不会罢手。
安岩习惯性的点上一支烟,苦笑道:“我要是认识这种大人物,还用卖身吗?”
顾兮月不在多想。
“也对,记住你说的话 。”
顾兮月眉头皱起:“不准在我车里抽烟,下去,还有,四点我来接你,我们去医院。”
跑车绝尘而去,安岩一脸莫名,我说啥了。
几百米的距离,安岩走到医馆门口的时候还没开门,实际上还有半个小时左右,安岩索性来到后院,回自己房间换了一套衣服,穿着西装工作不合适。
磨磨蹭蹭来到店里,又等了几分钟,除了张老之外其余人全部来齐。
回春堂是长老一手创立,收费很低,而张老医术精湛,在附近很有名气威望。
店不大,五十平米左右,除了安岩之外,今天来上班的还有三人,两男一女,都是张老的门生,可以独立问诊,至于安岩,就是店里打杂跑腿配药的。
“张师姐,夏师兄,沈师兄,早。”
安岩打招呼。
夏进和沈杰荣淡淡点头,张曼则是多问了一句:“安岩,阿姨的身体怎么样了。”
“多谢师姐关心,手术后已经稳定了。”
“那就好,要不要我先预支两个月工资给你。”
张曼是张老的女儿,深得张老真传,张老还有一个儿子,听说在国外留学,安岩并未见过。
“不用,我身上的钱够用,那我先去忙了。”
安岩检查药柜,份量不够及时补上,然后再去后院将备用的药材摊出来晾晒。
忙完这些已经中午十一点,客人渐渐多起来,不过看病的不多,相反抓药的比较多,安岩变得忙碌,忙不过来的时候张曼会来帮忙,至于另外两人,沈杰荣刷短视频,夏进则是用手机聊天不亦乐乎。
中午一点,吃过午饭,登门的病人增加,甚至今天还排起长龙,安岩手头暂时没有工作,便站在旁边观望。
三人中,张曼医术最高,诊病游刃有余,另外两位师兄也不赖,安岩结合三人诊断的方法和结果,对比鬼谷子的医道传承收获颇丰。
其实,获得医道传承后,安岩消化了不少,现在医术绝对不比三人低,甚至某些方面还略胜一筹,只是安岩很低调,静静观望。
此时夏进正在给一名约莫六旬左右的老人问诊,陪在老人身边的妇人颇有姿色,保养极好。
老人的问题是胸闷郁结,喘气困难,之前西医上花了不少钱得不到根治,于是才选择来中医试试。
夏进很快弄清楚病因,故作轻松的笑着道:“老人家的问题不大,经过针灸之后辅以中药调养,三个月左右便可痊愈。”
“真的吗。”
妇人喜形于色:“大夫,只要你治好我爸,我给你单独备一份厚礼。”
“哎,厚礼就不用了。”
夏师兄淡淡的摆手:“治疗病人是我们的义务本职,病人能康复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喝彩,夏进老神在在,表情却颇为享受,吩咐到:“小安,准备银针消毒。”
安岩立马照做,准备好银针摆放在桌面。
回春堂有一个规矩,那就是针灸的时候必须当众针灸,这种做法不仅能够提高回春堂的知名度,还能弘扬中医国粹。
在安岩的帮助下,老人褪去上半身衣物,夏进捏起银针,在酒精灯上消毒之后轻轻一刺,银针没入穴道。
夏进丝毫不停,连刺七针,安岩看得啧啧称其,平时夏进不显山露水,没想到藏着真本事,这次针灸剑走偏锋,以最刁钻的穴位舒缓老人胸闷郁结,只要最后一根准确落下,不出三个月,老人定可痊愈。
光凭这一手,夏进就有资格和张曼一较高下。
此时,老人呼吸明显顺畅许多,连带气色也改变不少,众人心里惊叹,全神贯注观望。
夏进捏针便刺。
安岩脸色却是微变:“夏师兄,不可!”
夏进正全神贯注,被安岩吓了一跳,眉头皱起:“你干嘛。”
“夏师兄,这最后一针不能落在这个穴位上 。”
安岩话一出口,张曼和沈杰荣同时头来诧异的目光。
“哟呵,看不出来嘛,你能看出这是最后一针,还算有点本事。”
夏进眉头一挑,倨傲道:“但你懂什么,这最后一针才是精髓所在,说白了前面七针只是铺垫,而下针时间不能相隔太长,别以为看了几本医书就无所不能,你需要学的东西还很多,你现在连执医证都没拿到,别在这里捣乱。”
群众也忍不住鄙夷安岩,执医证都没有还指手画脚大放厥词。
“夏大夫,你快下针吧,前面几针简直神了,这一针下去定然能让枯木逢春。”
“就是,别被一个毛头小子影响了。”
夏进笑容满面,沉稳点头,捏针刺下,然而他的手确是被安岩抓住,安岩苦笑着道:“夏师兄,最后一针不能落在这个位置,三思而后行。”
“滚开。”
夏进很不耐烦,甩开安岩的手,现在正是打响名望的时候,没想到安岩破坏他的好事,他将安岩推开,捏针刺下。
变故横生。
老人恢复了些许气色的脸刹那间红润起来,而后老人张口,吐出殷红的鲜血,脑袋耷拉在椅子背靠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