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夜间,此夜注定无眠。
在沈府中发生命案开始,所有人都被院中的吵杂声给惊醒。
府人纷纷聚到院中,他们眼孔紧锁,大半夜被叫起来,就是为了看见死尸,见到如此情景,他们怎么也不大乐意,这种阴事,在夜里说出来都晦气,更何况他们本来还在梦中,睡意朦胧着。
沈允浩依旧冷着一张脸,大手捂额,看着那两具尸体,他已经在沈倾月那边了解到是她叫人去做食不错,可这为什么在花园中摘花会被蛇咬死,一想到府中有这样的毒蛇,沈允浩也不淡定了,感觉这府中竟然还存在这等危险的因素,他就坐立不安,马上派所有的侍卫开始大范围灭杀蛇类,这次咬死两名仆人,若是下次,咬死主人可怎么办,他绝不容许有这样极具危险的东西存在,当天夜里,沈允浩就下令要大范围猎杀蛇类,凡是有毒的东西都不能放过。
忙活半夜,竖日清晨,府人依旧在不停的寻找,当场猎杀的蛇类十来条,有的有毒有的无毒,这样的结果是正常的,可是静站在一旁看着沈倾月却有些不相信。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仿若一个大网紧紧锁住自己,是必要把自己狠狠的拴在里面不能脱身,沈倾月不敢置信,她一眼犀利扫视,眸光冰冷如冬日寒冰,她看着这些聚众的府人。
府中人被蛇咬死跟她有关,矛头也直指她,叫她不想有人害自己都不可能,她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鞭尸,否则难泄心头之恨!
沈倾月细想着,眸光不放过府人的任何一个细节,一个动作。
她昨夜里就开始连夜把所有府中发生的事都思考一遍,发现这些事真的巧合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她夜间叫人做食,这事她做的极为荫蔽,善厨离主院有些距离也不会吵醒爹爹他们,前几夜也都相安无事,不曾出现过这些事,但是她刚从云庄回来就遇上了,自己半夜叫府中中做食这件事也被闹得全府所知,更为恐怖的是自己叫他们做食已经让下人不满了,下人开始离心,再经这一件事,他们更是对自己都看不过眼。
做这事的定然先前布好了局,让自己一步步的往下跳,首先布局的人要有充足的时间,而且对府中事务十分熟悉,可说说是熟到了如指掌,更者她必须在府中,若不然很难控制这局势,敌暗我明,沈倾月想着,率先排除了被流放在云庄的沈唯云,毕竟那一个病得快死的人是没时间找自己麻烦,有顾二公子身边的苏溪还有自己的暗卫作证,就可以排除她,那除了她,还有谁?
沈倾月想到这里不禁怨怒,她甚至想到了那些府人对她态度,她堂堂一个沈府大小姐何时要看你们脸色了,既然你们不喜本小姐,本小姐定可把你们全部换掉!
“月儿,你也别担心了,他们死也不关你事,何必为一些下人想得过多!”沈睿哲见到沈倾月心不在焉,他走上来安慰道,可说出来的话更让一旁的仆人寒心,大少爷这说的都是什么话啊!若不是大小姐半夜叫人起来为她一人做食,会出现这样的事?大少爷这话是在说他们是吃饱了没事做,走出来找死?
“呵呵..”惠姨娘听到这话,不禁冷笑,媚眼一闪,看着沈倾月眼带火意和嘲讽,沈倾月也同样注意到了惠姨娘不善的眸光,她心底怨念:惠姨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实在嘲笑她吗?
“...”沈睿哲也极为不喜惠姨娘这反映,但奈何对方如何也是自己的长辈,他又是书生之身,不能再犯不孝之罪,否则他定然不饶她,胆敢轻笑他的月儿!
“娘!你笑什么?”沈焉玉迷糊迷糊睡眼,昨夜被府人半夜吵醒,至今都不曾睡过,她不禁有些嗜睡。
“没..没什么..”惠姨娘摇手,轻笑着,可眼眸依旧望着沈倾月,沈倾月啊!看来你最近很‘走运’啊!好事连连找上你,她都有些佩服这个暗中下手的人了,平日里看府里看着就如死水一般毫无波声,但如今这一击石,水花四溅,惊得让人来不及反应,来不及应对,她是看得府中太过安静了,沈倾月独权已久,这府中已然有变天之势,群雄并起,世人都想分一杯甜羹共饮。
惠姨娘笑着,心中感叹,抬眼望天,这府中的天,看来也不平静了,沈倾月努力经营的名声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毁,前有传出善妒杖打死丫鬟,心胸狭窄容不下嫡妹,祸害北塘家茶园嫁祸之,如今正是得宠无天,连夜叫人做食,间害下人,这些罪名也够沈倾月吃消的,也够让沈倾月冷静很长的时间了。
惠姨娘得意,怎么说沈府当家主权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女孩来管也让她们不服,不止她不服,沈家夫人更是不满,经此一事,这全府上下不满她的人可多了!
“...”刘元芳冷眼看着那一对温情款款的男女,看到这里她已气不轻,她的儿子已经不听自己话了,即使她叫睿哲过来,他也只会怒视自己一眼,她越看越恨,索性也不理他们了,只要他们管得住自己,不传出一些有害风声,她也要咬牙吞下,谁叫他们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儿呢!
“...”惠姨娘看着这些眼神交战情景,她不禁好笑,但她如今更好奇的是那个被流放在外的沈二小姐,她在这里面扮演的是如何一个角色?前阵子茶园的事闹得沸腾,二小姐也只有你够胆识的,只可惜你也活不多长,染上瘟疫能活下来的机率极少,所以她也认定沈唯云必死无疑。
“姨娘,我们不要在这里看了好不好,死人有什么好看的,再说了这事也跟我们无关,都是大姐姐做的好事,要处理都由大姐姐来!”沈焉玉话一出,马上把沈倾月气得不轻,她紧咬银牙,力道强硬,几乎要把牙齿都咬碎,气愤怒视沈焉玉,什么叫大姐姐做的好事,当真是以为她想?
“...”沈睿哲闻言,也极为不喜,他刚想斥骂一顿沈焉玉却被沈倾月稳住,现在沈倾月身处风头之上,她得减弱自己的存在感才行,不能过于强硬,否则更会适得其反,这个道理她懂,所以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忍。
这边,沈焉玉可不管了这么多,她心直,也不知自己这话已经遭沈倾月怨恨了,她一手拉着惠姨娘的手,娇嗔:“姨娘,今日绣娘已经答应教我另一种新绣!”
沈焉玉到底是没什么心计,更不懂得在场的人心思纷纷,她只管自己的喜好,所以想到时间要到了,她就急忙拉着惠姨娘娇嗔道:“姨娘,我们快走好不好...”
“好好...”惠姨娘爱女心切,也没曾注意到沈倾月那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她本来就不高兴了,如今更是被沈焉玉责骂,不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庶女,竟然也敢责骂自己,沈倾月隐忍着等风声一过,她定然她好看!
惠姨娘带着爱女远去,刘元芳也看不过眼,但走过沈睿哲身边,还是忍不住看着沈睿哲,怒喝:“睿儿,行为礼教都忘了吗?”
“...”沈睿哲回神,一看自己的手竟然抱在沈倾月的腰肢上,他不禁脸色一红,马上退开,而沈倾月看着也面色娇红,当然,她不是被羞红的,而是被这些一个个顶撞她的气红的。
“...”刘元芳惊见,面色越发阴沉,努力隐忍着不上前狠扫几巴掌给沈倾月,这个狐媚子,祸国妖精。
贱人,狐媚子,刘元芳暗骂一通,依然不泄恨,这个贱人把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勾引的失魂落魄,齐齐来抵抗她这个母亲,还不容自己有不满,这怎么可能!
“夫人!”刘元芳还想斥骂,却被惠嬷嬷叫住了,她缓缓上前拉住刘元芳,眼眸眨眨,刘元芳一时清醒,狠狠瞪了沈倾月一眼随即愤怒离去。
沈倾月看着惠姨娘和刘元芳都走了,她不禁沉下眼眸来,想到这件事,她脑中第一时间就是想到刘元芳,从云庄回来,自己马上就不能脱身了,这利处可都是跟刘元芳有关!而且她也有充足的时间设计这一切,自己遭祸,她便可从中得利,若是这事情势大一些,她手中权利定会被她趁机剥去一些,好在爹爹始终站在自己这边。
沈倾月细想着,可转而思之,却又感不对,她又想到沈唯云,但有深思一分,沈唯云那个将死之人怎么会给自己下绊子,她自己那一身病都有够她折磨了,哪还来的空闲来对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