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礽元君冷喝道:“我看得很清楚,你想要杀死这个凡人!”
“和你这种人说不清楚,休要挡着我。”炎罔对这个脑子不好使的女人不抱听得懂的希望,无疆杖一挥,突然便对着卢小鼎扔出了个法术。
“你!”兰礽元君没有料到,他竟然真敢当着自己的面杀人灭口,太狂妄自大了!
她正要出手相救,却看到龟背上那名化神后期的修士,几步便走到了那凡人女孩的前面,反手单刀便虚空砍了一下。
顿时,一股强烈的劲风被黑色刀刃带着,瞬间飞出去撞在炎罔的法术上,轻而易举就挡住了他的攻击。
卢小鼎没抬头,只是抱着脑袋一直盯着托托的壳,正琢磨这龟壳上面的花纹,好像指纹似的一圈又一圈。
葛邳赶快对兰礽元君讲道:“娘,这就是那名意皇宫的前辈。”
兰礽元君又不是瞎子,早就看到季夜了,除他这里没第二个修士,那个斗篷下的怪人不算。葛邳回来禀告过,这人便是砸死了炎罔儿子的人,意皇宫的九州阁虽然不在这里,但是名气还是满大的。
葛邳当时就在九州地,她也常去那边,自然知晓九州阁的一些情况。
他们的阁主特别喜欢妖晶,而最被人津津乐道的便是大长老季夜,那个据说实际是九州阁副阁主的男人,从来不和别人说话。
“季长老,看来炎宫主对你们是有误会吧。”她便抱拳讲道。
炎罔冷喝道:“兰礽,这件事和你们竹溪阁无关,我要把他们带回去,交由宫主来处理。”
“意皇宫的人,你也想随便带走?”兰礽元君皱了皱眉头,不提意皇阁把弟子分派出去赚钱的分阁,只说意皇宫的话,如此无理的扣人,恐怕到时候想请走都没办法了。
她并不是为寿仙宫着想,而是两家门派就在同一个位置,中间只隔了条天幕瀑而已。
如果寿仙宫和意皇宫闹得严重,打上门来的话,随便一个法术就得砸到竹溪阁来。更别提两派用的还是同一座护灵大阵,那时打上门来,开不开阵都要得罪一边的人。
这么出力不讨好的麻烦事,她才不想给竹溪阁带回去。
炎罔现在怒气正旺,也是被那些腐尸弄得有些后怕,便没好气的说:“意皇宫难道就能不讲道理?我只是把人带回去,又不是带回去就杀掉,还要等着阁主查清事实。”
“这一行人,实在是太可疑了。”他慎重其事的看着卢小鼎和白角,这两家伙让他这个活了上千年的人都看不懂,
意皇宫的人没什么好在意的,反而是这两个人,必须要带回去。
“不知道寿仙宫有没有长寿桃吃,要是有的话可就好了,是不是吃一个就能多活百年了。”卢小鼎终于数够了脚下这块龟壳,抬起头若有所思的讲道。
众人一阵无语,刚才不是一副害怕的样子,现在怎么就想到吃的去了!
“这样吧,那就请季长老到我竹溪阁小住几日,把小宫主的事谈一下再离开如何?”兰礽元君看这样也不是办法,便想到个主意,这样离寿仙宫近,也不会引起意皇宫的不满。
炎罔愣了一下,顿时就不满的讲道:“现在说的不是这件事,而是邪修!”
“不是都被你杀光了吗?”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假,兰礽元君便说:“我会派人在这里和你的人收拾残局,看看能不能找到你所说的邪修证据,这并不是件小事,我会去禀报阁主。”
“如果真是邪修,炎宫主也不用担心,只要安心的等着便行,总不能被冤枉了。”
炎罔想了想,那些邪修都被自己杀了,而且也有人证在,这件事最多就是查起来麻烦一些。比起那些死掉的邪修,那斗篷下面的人才是让人不放心,他刚才可是把那些毒烟都给吸走了。
如果让他们住到竹溪阁中,突然开始异变,把竹溪阁的修士全变成魔动尸,那寿仙阁也得完蛋。
不行,不能让他们住在那种地方。
于是,他便讲道:“住在你们那也不方便,就住在天幕桥上吧。那同样能住人,只要收拾一下便可,风景还更加的不错。”
兰礽元君愣住了,天幕桥是有座小楼,只不过都是平时两派偶尔集集喝茶的地方,用来接待人不好吧。
但转念一想,天幕桥正好在两派中间,这炎罔是不放心我们,所以想盯着人吧。
“好,那招待的事就由我们来吧。”她先抢下了接待的事,以后这意皇宫怎么也得记着这点好。
这个过程中,谁也没去问一下季夜的意见,反正问了也没用,他也不肯说话。
而季夜此时也没空搭理他们,他正在不停的用传音质问着卢小鼎,“你到底想干什么!”
“虽然我不想管其它门派的闲事,可如果你做出对人族不利的事,我必然不会袖手旁观。唇亡齿寒这种简单的道理想必你也知道,不管你现在是器灵还是什么魔族,都别想对人族动心眼。”
卢小鼎看着他,等他讲完了之后,才开口说道:“要什么漂亮的夜光树?平时都不说话,怎么现在要求这么多。”
兰礽元君正想请他们跟自己回去,听到夜光树便愣了一下,随即又听到了很不想听的东西。
“你哪里受伤了,竟然要求他们提供你千年灵草疗伤?还想要珍奇百果做宵夜,你个化神期的修士吃什么东西。反正又不睡觉,随便来个垫子就好了,你提的百冰玉绸是什么,我听都没听说过。”
卢小鼎一脸茫然外加嫌弃,说完后还皱了皱眉头,很为难的说:“这些要求我说不出口,肯定会被人赶出来,住在树下风吹雨淋的。”
“万灵鹿我不想要了,告辞。”季夜狠狠的咬了咬牙齿传音道。
“你不要走啊,我去说就行了,把我扔在这里会被杀掉的!”卢小鼎一看不好,赶快大声的喊道。
兰礽元君赶忙笑道:“季长老,只希望你不要嫌弃我们招持不周,请先移步过去吧。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再谈吧。”
季夜此时不用传音,卢小鼎都能感觉到他现在很愤怒。不过她满开心的,谁让他之前追杀了自己四十多天,差点把人都给逼死了,现在也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再说了,只要他肯开口就没这种事,被人误会也不想说话,这种毛病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她便伸手对兰礽元君摆了摆说:“好的,我们这就跟你回去。”
卢小鼎就是不想去寿仙宫了,现在是跟竹溪阁走就愿意,最少还有葛邳在,总比那种有杀子之仇的地方好多了。
托托不能飞,兰礽元君一直等着它爬出坑,才留下几人在此地善后。而炎罔也是让活着的那两名元婴修士留下来,帮助竹溪阁的人一起处理后面的事。
千万得盯紧了,可不能让人毁尸灭迹,把邪修硬是说成凡人,好给自己栽赃陷祸。大家是一起出来的,他这个宫主出了事,他们一样也跑不了。
托托听说有地方住,便走得稍微快了些,并不像兰礽元君担心的那样,真慢得像只普通的龟。
走了半个来时辰,远远的便看了一个巨大的峡谷出现在了前方,而他们所站的位置却是个山崖。
平坦的平地上,那峡谷如同大地被硬生生劈开了道伤口般,面目狰狞的趴在地上。此峡谷相当的宽,中间灌满了湍急的河水,而在峡谷前方却有一座直直的山峰,像把断裂的巨剑,硬生生插在了峡谷中间。
山峰光滑笔直,在快靠近峰顶的地方,出现了条长而细的缝隙,河水从这里流出来落入峡谷中,形成了一道宽百丈的瀑布。
在峡谷两边,各有一座风格完全不同的门派,两者在瀑布前架起了一座木制拱桥,桥的正中间刚好修有座三层小楼。
远远的看过去,那小楼有些模糊,迷漫在了瀑布激起的水雾之中。
卢小鼎盯着那桥看了半晌,便对旁边的季夜讲道:“住在这种地方,垫子都会是潮湿不堪的吧。”
季夜只是用眼神扫了她一下,便传音道:“现在少说话,就算是有隔音术,他们也能从你的嘴唇中读出你说了什么。”
“我只是说这种地方肯定不干爽,就算是有禁制保持楼内不受水气的影响,走出去肯定就得湿了。”卢小鼎还指着桥下说:“看,桥下一点支撑也没有,住在上面一点安心都没有。”
“你不是有龟吗,还怕塌了?”季夜冷声讲道。
卢小鼎瞪了他一眼,有龟也不能随便糟蹋,住这种地方摆明了就是害怕她俩,所以才挂在中间的。
不过她并不在意,之前在她的拖延下,已经确定顾清月的尸块全部跑掉了。等她找个没人的地方复活过来,轻易就可以弄到魔尸军,到时肯定就能开始反攻。
到那时,白角应该可以吸收到更多的魔气,真不知道他有没有极限,再吸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呢?
卢小鼎愿意晚几天再去找草包,肯留下来这里住下,便是为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