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笑如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索性坐在椅子上,眼睛直直的盯着碗里的粥发呆。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现在倒是学会沉默了,你打掉孩子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我们这个家。”
苏佩仍然在跌跌不休的嘀咕着,似乎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心里就会好受。
“老婆,我想要宝宝,你把他弄到哪里去了啊?”
秦风两只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她,一只手握住她紧紧攥起来的拳头,语气中尽是委屈。
她垂下眼帘,手心里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浑浊。
她无心应对这个局面,只能让沉默来代替自己回答。
“温笑如,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哑巴了吗?我儿子在问你话呢,你说啊。你在装什么?”女人鹰一样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似乎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终于,苏佩再也忍不住,甩手将桌子上的水壶摔到了地上。
一个清脆的声音瞬间打破了屋子里的平静。
“啊。”秦风似乎被吓了一跳,瞬间躲到了温笑如的身后。
“你给我过来。”苏佩冲着秦风大吼一声,男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站在她那一边,这个女人杀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没有了!”苏佩急吼吼的喊着。
男人身体微微一顿,受到了惊吓一般,犹豫着站了起来,走到苏佩跟前坐下来,眼睛却依旧有意无意的看着温笑如的方向。
“妈,你为什么这么凶啊?”男人人畜无害的脸上尽是委屈,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
苏佩嘴角逐渐上扬,冷笑一声,“我凶?你要是能明白那个女人做了一件多么愚蠢的事,你就不觉得我过分了?”
看着三个人唱戏一般的样子,刘妈轻轻叹了一口气,蓦地转过身回到厨房,拿了扫帚过来,蹲下身开始清理地上的玻璃碎片。
整个过程中,温笑如一言不发,在苏佩的怒意面前,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而沉默,似乎是最好的回复。
温笑如满不在乎的样子让那个失去理智的女人彻底产生了挫败感,在这个家里面,一直受着自己的掌控,而忽然有人挑战自己权威,脱离了自己的手心,这种感觉无疑是对自己最大的侮辱。
“你这是什么态度?”
女人咄咄逼人,在没有得到一个满意的回答之前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温笑如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面色苍白的像是冬日的清晨,迷雾,白雪,像一切白的吓人的东西。
她不想说话,因为只要说了一句话,就会有一大堆话来攻击自己,若是这时候有个人出来救自己就好了。
温笑如的脑海中竟然浮现了秦峫那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是不是正和宋云舒在一起,两个人算得上是天作之合,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般配的人。
她的脑海里开始胡思乱想,一切天马行空,甚至是永远不可能的事情都被她搬到了脑子里。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再次回过神来,是被一阵有节奏的敲门神唤醒的。
刘妈颤巍巍的走去门口的方向,拉开大门,是起秦东海。
秦东海一进门,就被面前的景象怔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苏佩坐在椅子上,眼角湿润,脸色涨的通红,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温笑如的头已经快垂到桌子下面了。而自己的儿子,瞪着两只可怜兮兮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秦东海随手将手里的公文包递到刘妈手上。
“你们这是在搞什么?批斗会吗?”他语气轻松,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批斗会?是啊,可不就是批斗会吗,你还是问问你那个乖巧的儿媳妇都做了些什么事情,你若是知道了的话,就不会还是这个态度了。”
听到声音,苏佩抬起头,望着站在地中间的男人,微微开口。
“到底怎么了,你们这一个个都是什么态度啊,有什么话直说。”男人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手上松领带的动作进行了一半停了下来,转过身坐到了苏佩身边。
“怎么了?”
男人面色冷峻,又重复了一遍。
“我们的好儿媳,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我们秦家的血脉断了。”苏佩说着沉下头,一只手在眼睛上擦拭着。
“什么?”男人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怔住,怎么自己才刚刚回来,就出现这么大的事情。
“笑如,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他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带着探究的目光看着她。
温笑如两只手紧紧的攥着衣角,有些局促的来回拉扯着。
看来,自己流产的消息要人尽皆知了。
“是的,爸。”
她抬起眼帘,深深的眸中满是决绝,朱唇微启。
听到她的话,秦东海直接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你竟然真的把孩子打掉了?这是为什么?”
男人两只凹陷进去的眼睛瞪得溜圆,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温笑如垂下头,面色波澜不惊,嘴唇上毫无血色。
“你怎么不说话?不想解释一下吗?”秦东海沉着脸,眸中满是严肃。
“好了,你就别白费力气了,我刚才已经问过她无数次了,她若是想说的话会等到现在吗?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人根本就留不得,她就不配在我们家里待着。”苏佩瞥了一眼安静坐在椅子上的人,声音尖锐的开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让她彻底离开我们家,既然连秦家的孩子都不留下,那我们留着她有什么用?”
苏佩咬牙切齿的开口,恨不得用眼神杀了她。
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温笑如听到这话,倏地抬起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她。
“这……这恐怕不大合适吧,再怎么说,笑如也是我们下过聘礼,正式迎娶进门的儿媳妇,不能说赶走就赶走吧。更何况,秦风也离不开她。”
秦东海踌躇着开口,语气中尽是不敢置信。
“我说让她走她就必须走,我不管别的,我只要她离开我家。现在,立刻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