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谁?
我不禁警惕起来。是我的心,提醒此时应该警惕一下。
我抬起了头,看着厨房外面。
真的有人进来了。此人穿的不是皮鞋,而是皮靴。我一惊,该不会是李尔?门开了。厨房的门是翠竹制成的。果然,李尔穿了一件当地人穿的黑色的袍子,进了厨房。
他抱着胳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我,看着厨房桌上摆放的几样小菜,就揶揄:“好香啊。”的确,我做的菜很香,但这和李尔有什么关系?我没忘记,是他绑架了我,将我囚禁在那幢偏僻的别墅内。我没找他算账就算不错了,他倒还有脸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李尔,我丈夫在这。别忘记,你囚禁我的事,我已经报案了,现在的你,是一个有案底的人,你最好给我小心一点,别在我的地盘上胡作非为。”
我说的没错。牧场就是我的地盘。钱都给了李尔了,两清了。李尔应该赚了一笔。以前牧场属于我外公,但现在归属我和骆维森了。我们是牧场的新主人。我在我的地盘上,对一切外来的潜在的危险有自卫权。根据南非法律规定,如果有非法人士擅自闯入公民的私宅,那私宅的主人可以随时拿起枪,进行本能的护卫,就算打死了对方,也不用坐牢。(这些法律,都是骆维森普及给我的。)
我放下了筷子,也学着李尔的样子抱着胳膊:“李尔,如果你再想干坏事的话,我可以将你将你杀了的。”我说的很笃定,眼睛朝着柜子的方向看了一眼。在柜子里,骆维森放了一把枪。枪里,是装了弹药的。
“是吗?女士,我看你过分激动了。我来,别无什么恶意。我只是来提醒你的丈夫,明天,就在牧场,我将和他进行一场决斗。请他,务必准备好。”
我就哈哈一笑。
在自己的地盘,我的心里,真的有种说不出的笃定从容。
“收起你这个荒谬的决定。我和我丈夫忙着经营牧场,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如果你真的在中国留学过,想必你应该听说过这个成语。”
“时间,挤一挤,总会有的。”
我就冷冷一笑:“你这是在威胁吗?”
“不是。”
“这还不是威胁?”
“我只是在兑现承诺。”
又来了,又来了,我就烦听到这样的话。说来说去,无非还是胡搅蛮缠。我就瞪着他:“你还是去找和你上过床的那些女人的丈夫决斗吧。我希望他们联合起来,一刀刀地将你捅死。他们明面上奉承你,可背地里都巴不得你死了。这天底下根本没有愿意戴绿帽子的男人!李尔,我们中国话有一句说的话,出来混,都要还的!”
“这话我听过,但……”正说着,骆维森就从外面进来了。他走得很快,像是预见到了危险,一下将厨房的门推开。见是李尔,骆维森倒也不意外,但毫不客气地质问:“你这个家伙,到底要怎样?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我的妻子,你是不是真的想决斗?我犹豫着不答应,那是担心我会把你一剑刺死!你现在该做的,就是滚的远远的!我忍你很久了!我知道上次你是故意放走了宋窈,我知道你还存了一念之仁,所以我对你也抱了一点仁慈,大家彼此彼此吧。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果你在中国,我肯定不会让你继续活在世界上!李尔,我对你一次次地降低了底线,你心里该有点数!如果你还不知趣,那就别怪我,我知道在南非有一支神秘力量,这支力量的头目,是一个颇具威望的中国人……”
我注意到,骆维森的话,让李尔微微紧张,他有点畏惧了。他的声音缓了缓:“骆,是你答应决斗的,你得有契约精神,不能出尔反尔!”
“你决斗的意义何在?”
“兑现承诺而已,仅此而已。”
“你不怕被我杀死?”
“死了就死了,但如果我击败了你呢?”
“李尔,为了宋窈,我必须赢,而我也一定会赢。这就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意义,为了宋窈,为了爱。”
李尔突然闭口不言了。他似乎受到了震动。
然后,他就苦涩地道:“你们中国人,在感情上不论男女,都这样专一吗?那么,专一的爱,到底是怎样的?”他还喃喃自语起来。
我就深深叹了口气,对着李尔:“好,你们决斗吧,我同意了。”
李尔一惊。
骆维森却对我微微一笑:“好。”